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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火灾救援

　　夜幕降临，天上群星璀璨，一闪闪美丽异常。

　　草庙村外的田地上，黄牛哞哞的叫着，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着躺在地上的主人。

　　杨五郎缓缓睁开眼睛，脑袋疼得厉害，一眼看到自家的黄牛阿黄，叹出一口气。

　　阿黄哞哞叫着见主人醒了过来，又在他脸上舔了两口便走到一边吃草。

　　“我居然没有死？”

　　杨五郎内心翻起千般滋味，双手捧住疼痛的头，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心如死灰。

　　“今天发生的事是真实的，不是梦。”

　　他复又躺下，手指轻轻触摸眉心，脑海中全是阿秀指向他眉心的一点，“可是，阿秀为什么没有杀我？她的心变得那般生冷，对我已无半点情义。”

　　“不对，我分明看到她要杀我时，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三年夫妻，难道她对我还有余情未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随后变为苦笑，眼神凄惨无比。

　　“无论如何，我们之间，差距巨大，已然是不可能了……”

　　杨五郎口中喃喃，回想起三年的点点滴滴，心中剧痛无比，将腰间的送子香囊解下紧紧的握在手中，心如死灰。

　　心灰意冷的杨五郎躺在自家的田地之上，一动不动。

　　一天。

　　两天。

　　三天。

　　三天时间，不吃不喝，杨五郎就像一巨死尸，感觉自己慢慢腐烂。

　　心已死，肉身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直到第四天晚上，突然草庙村中一处火光大作，一时间哭喊之声响起。

　　“救人，快救人啊。”

　　“瞎奶奶你还听得见吗？回答我。”

　　“快用水，大家都从家里端水过来救火！”

　　杨五郎歪过头去，认出失火的是村里瞎奶奶一家。

　　“阿花昨天晚上病死了，留下个三岁的孩子，没爹没娘的，阿郎……我们收养了这个孩子好不好？”

　　他的心头突然泛起阿秀对他说过的话，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杨五郎猛的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奔向村里。

　　瞎奶奶的房子火势凶猛，浓烟滚滚，村民们都从家里用盆，水桶，到河边打水过来扑火，火势太大，没有人敢冲进去救人。

　　“丘大娘，里面的人还活着没有？”

　　杨五郎拉住一个正在泼水的大娘。

　　“唉，倒是听见里面瞎奶奶的喊声，但是她是个瞎子，看不见，房子掉下了很多烧着了的椽子，根本出不来。火又这么大，没人敢进去啊。”

　　丘大娘叹一口气：“这个小宝真是命苦啊，今年才三岁，爹跟着别人跑了，亲娘前两天也死掉了，这眼看着命都没有了。”

　　“希望他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你们接着浇水，我去救人。”杨五郎不容分说，深吸一口气就向着着火的房子门口冲进去。

　　“啊？五郎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不要命啦？”丘大娘一把没抓住，眼看着他冲进了房子。

　　“这……”

　　“刚刚冲进去的是杨五郎？这孩子找死吗？”

　　周围的村民都没反应过来，纷纷议论。

　　“唉，谁说不是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啊，刚结婚才三年，连个儿子都没有生下，希望他能平安出来。”

　　“是啊，他要是死了，让阿秀怎么办啊！”

　　“别管这些了，赶紧救人才是正紧，大家加把劲泼水。”

　　——

　　“瞎奶奶，你听得见吗？我是杨五郎，来救你的。”

　　房子里红彤彤一片，到处是烧着的痕迹，杨五郎一进去就呛得连连咳嗽，急忙用衣服掩住口鼻，屋子里烟雾弥漫，视线受阻，杨五郎一边叫着瞎奶奶的名字，一边往里面缓缓走去。

　　“是杨五郎小家伙吗？我在这里。”

　　一进门是厨房，杨五郎隐隐听到里屋传出来声音。

　　里屋是卧室，估计瞎奶奶和小宝都在里面，杨五郎往里面一走，就看到进入卧室的门口有一根大梁横斜着掉了下来，正好堵住了入口。

　　“瞎奶奶，小宝怎么样？都没事吧，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救你们出去。”

　　杨五郎尝试移开那根堵门的大梁，用尽吃奶的力气这大梁纹丝不动，这大梁少说也有几百斤，他有几天没吃饭，搬了几次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站在原地呼呼喘气。

　　“大半夜小宝睡醒了，叫饿了，我出来点火做饭，没想到不小心把油壶打翻了，这才引起了火……”

　　瞎奶奶絮叨叨的说着。

　　“门口被大梁堵住了，我试试能不能从地下这缝隙里爬进去。”

　　大梁下面留下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也就能让三四岁的小孩爬进去，杨五郎尝试着爬进去，却只能伸进去一个胳膊。

　　火势越来越大，一段段的着火的椽子掉落下来，四周烟雾缭绕，这房子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坍塌。

　　“不用了，我一个瞎老婆子也活够了，死了也就死了，我女儿阿花命苦嫁给了个负心汉，我外孙小宝也命苦……”

　　瞎奶奶喃喃，突然从那大梁缝隙里伸出两只手，将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递了出来。

　　“五郎啊，小宝只能托付给你了，给他一口吃的，让他活下来。”

　　说完只听里面哐当一声，塌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声音，杨五郎一把抱起小男孩，疯狂的向门外冲去。

　　“咔咔咔。”

　　年久未修的房屋终于承受不住坍塌了，在这坍塌之前，从那门口飞快的跑出一个抱着孩子的身影，人群将这身影抱住，却发现他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

　　杨五郎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散了架子，无一处不痛，挣扎着要起来，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醒啦？”

　　转头一看，却是丘大娘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面，正以慈祥的目光看着他。

　　“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吧。”

　　“丘大娘，小宝怎么样？”杨五郎急切的问道。

　　“放心吧，不是在那里吗？”丘大娘将手里的面递给他，一指床下，只见那里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正抱着一碗面吃的满嘴都是。

　　“杨叔叔，丘奶奶做的面可好吃了。”小宝跟个小大人似的一边吃一边说道。

　　丘大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花，“可怜的孩子。爹娘没了，就连瞎奶奶都……”

　　“对了，你媳妇儿阿秀呢？怎么没见到她人？”丘大娘问道。

　　正在吃面的杨五郎顿时心里一痛，说道：“她去城里买衣服去了，好几天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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