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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夺天工第十二章 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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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拍即合
办公室中，尹乾程和宋文显四目先对，气氛有些紧张，方林站在一旁，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上的那把平刀。
对于这次谈判，好吧，姑且算是谈判。对结果方林是早有预知的，而且从尹乾程的口中也得到了确认。
一场知道结果的谈判无疑是十分无聊的，方林看着这办公室中充满现代化的装饰，心中的无趣又增添了几分。
一个木雕展览会的办公楼，却连半件木雕都没有，敢不敢再无趣一点啊……
面对宋文显的询问，尹乾程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手指轻轻扣了扣椅子扶手，说道：“我这么做，一定会招来东方麟的不满，我可不是你宋二公子，家大业大，凭我自己可不是东方麟的对手。”
“既然要你来帮我，咱们就是自己人，我自然会替你撑腰的。东方麟在木雕界虽然厉害，但我还不至于怕了他。他背后东方家也只是在这木雕方面独占鳌头而已，远不如我宋家人脉广，就算东方麟记恨你，也绝不敢动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尹乾程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我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名，这一点上宋先生应该清楚。”
“我知道，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宋文显眼光灼灼，“只有给你打出名气，才能让我雕龙轩的声望胜过东方麟的风雅阁，这一点上我们是互利互惠的，并不冲突！”
“好。”尹乾程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非要打败东方麟？要知道，东方家在木雕界的地位根深蒂固，想要打败他可不容易。再者说，你们宋家的业务从来不在木雕界，为什么非要得罪东方家，插手进来？”
“你是觉得我为了发展自己事业，就进入木雕界打败东方家，有些不值？”
尹乾程点了点头。
“其实是你想多了。”宋文显笑了笑，重新点上一根烟，说道：“进入木雕界，是因为我看好木雕界的前景，至于击败东方麟……嘿，不过是因为他挡住了我的路，我需要把他踢开而已。”
听了这话，方林翻了个白眼，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只怕也就是他宋文显了。
挡了他的路？拜托，人家东方家在木雕这行做了多少年了，他宋文显呢？不过是个新入行的人！何谈挡路一说？
听了这话，尹乾程也笑了笑，“宋先生这话说得有些……假。”
显然这话连宋文显自己都骗不过，他不以为意笑了笑，却突然脸色一正，上半身朝着尹乾程凑了凑，眼睛里光芒一下子有些刺眼起来。
“如果我说是尹大师你的到来，才让我看到了能击败东方麟的机会，你信是不信？”
“我？”尹乾程愣了愣，显然没觉得自己一个木雕师傅能起到这么大的能耐。
“没错，就是你。”宋文显身体坐直，将嘴巴上叼着的香烟拿了下来，随手丢掉。
“尹大师应该知道，咱们木雕不同于其他行业，最看重的无非是两点：一是木料要佳，二是手艺要好。”
尹乾程点了点头。
“尹大师的手艺我是见过的，我敢保证，那尊洛神像在这一届木雕会展上，绝对会拔得头筹！”
尹乾程皱了皱眉眉头，“雕工上我有信心，但是木料只是寻常樟木，怕是有些……”
“那是因为尹大师不知道这次参加会展的有哪些人物！”宋文显笑了笑，“这次会展，会有好几位木雕界极负盛名的大人物到来，带队的是国立艺术学院的一位老教授！这位被称作江南美术界泰斗的张教授，酷爱木雕，一直以来都大力推动木雕文化传承！”
“而且，他注重的从来都是雕刻手法和木雕功底，至于木料……嘿！这种层面的人物，什么贵重木料没见过，会在乎区区木料上的瑕疵？”
听了这话，尹乾程眼前一亮。
宋文显察言观色，接着说道：“尹大师，咱们木雕师都知道，只要刀功到了，再学些识纹断木的本事，再名贵的木料都刻的！所以大师欠缺的只是一块上佳的木料而已，刀功之上，已经甩出其他人老远了！”
“所以你猜这洛神像被那位张教授看到，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尹乾程笑而不语。
“只要你在这次会展中一鸣惊人，那么接下来，必定有无数木雕大家朝你抛来橄榄枝，这时候，尹大师再为我雕刻一件差不多水准的作品，作为我雕龙轩第一战的筹码，必定让我雕龙轩声名大噪！”
“可这样一来，东方麟也就注意到你了。”
“你以为当初他让你来，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么？”宋文显嘴角翘起，带着几分异样的邪魅，“我可是为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啊！”
尹乾程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宋文显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讶和警惕，“怎么说？”
“其实当初你雕刻那尊关公像亮相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是那时候你借口身体不适，没有搭理我。”
方林恍然，当初他负责接电话，好像还真有个声音跟宋文显有些像。
“后来东方麟亲自去请你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不过他抢了先，我总不好虎口夺食。”宋文显笑了笑，“在得知东方麟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我知道你想要名声，于是我就换了个办法。”
“我约东方麟见了个面，托他帮我引荐，并许诺事成之后，将西北郊区的一块地权交给他，那块地可不小，多了不说，千儿八百万还是要的。东方家这些年一直在木雕行业里闷着，早就有了要出去闯荡一番的念头，哪里会拒绝？却不知道，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等他拉下面子来找你麻烦的时候，我们雕龙轩早已经名声大噪，不受他控制了！”
这等商战的手段，尹乾程只听的额头冒汗，心中警惕性更增几分，却也对宋文显更加佩服几分。
外人只道宋二公子游手好闲，不修边幅，却不知道他内秀于心，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所谓的不合群，大抵是看不惯那帮纨绔子弟彼此虚与委蛇罢了！
“尹大师，这次会展我另有安排，保证让你一战成名，从此沪市人人都知道你尹大师在木雕上的造诣！”
“我要的不止如此。”尹乾程微微皱眉。
“当然。”宋文显干脆站起身来，双手挥动，双眼中带着几分激动，“天工的名号不是短时间能得来的，当初方齐灼之所以能得到这个名号，靠的也是日积月累的名望，和后来十三位元老级名家的联名提议。”
“有了雕龙轩做基础，尹大师只需要安下心来继续创作作品，不怕没有名望，至于大家名家……”
宋文显露齿一笑，“这些人要的也无非就是名利二字，这有何难！”
从宋文显那里出来，在返航的车上，尹乾程脸色复杂，目光阴沉。
方林看出他的异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宋文显确实是个上好的靠山，然而此人做事不拘一格，正道邪道手段层出不穷，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种人用到你的时候自然百般对你好，可一旦对他没用了，必定被他无情抛弃！
跟他交往，如伴猛虎，尹乾程哪里能不忌惮？
再者，选择了宋文显，那么未来成名的路一定不会太干净，这未必就是他尹乾程的初衷。
“方林。”尹乾程突然开口。
“什么事？尹叔。”方林赶忙答应一声。
“你觉得为了自己的信仰和追求，放弃一些准则，算是堕落么？”
方林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罢了，你毕竟是个小孩子，我问你这些东西，你又哪里会知道。”
尹乾程摇了摇头，转脸看向车窗外。
他没有看到，方林低垂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一缕失望。
本以为重生之后一切会有不同，却没想到，他终究还是选了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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