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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十万火急

　　“你就是傻子！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秦曦替他的胳膊打抱不平，骂骂咧咧，用一种神奇的秘法，续接断臂，果然将左臂完完整整地还给他，如此简单，神乎其神。

　　顾君临不好意思的傻笑着，两人心中，少了一道隔阂。

　　像两个刚刚认识，萍水相逢的朋友，他们坐在悬崖边上聊天。

　　“喂！你可以说实话了吗？”秦曦眯着眼，快不耐烦了。

　　“我以前，被女人伤过，伤得很惨，她刻意讨好我，让我相信她对我的好，我信以为真，后来她原形毕露，原来只是惦记着我家一件宝物，她视我如猪狗，我家破人亡，都是被她所害，也怪我自己识人不明。

　　这件事，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这是我心底的一道伤疤，说一次，我就痛一次！

　　所以，从那以后，我不再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顾君临一本正经，略带伤感地讲述着，没想到秦曦插嘴:“所以，因为我太漂亮了，你才躲着我喽。”

　　顾君临嘴角抽搐，瞬间无语。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

　　他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越发觉得秦曦除了养尊处优，多了些优越感，人有点傻，心地还是很不错的。

　　不知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秦曦，秦曦会不会跳起来打死他，那么多缺点，就一个优点？

　　“原来如此啊……你真可怜。那个女的现在怎么样了？”秦曦眨巴眼睛，喜好打听这种事。

　　“不知道，和我也没关系。”

　　顾君临漠然置之，眼神愈加冰冷。

　　“没关系？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你就只有一句没关系？你是菩萨吧！”

　　秦曦又惊讶了。

　　“哈哈哈……你是没听懂，她过得好不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去惩罚她！我会让她知道，她信赖的所有人，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他只能看着我崛起，她拦不住我，我要让她生不如死，一辈子无能为力！让她每天寝食难安。”

　　顾君临狂笑，露出他的阴暗面。

　　秦曦一阵发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果有人这么对我……他会更惨。”

　　“人各有志，你是大小姐，我是乡野孤儿，我们有可能做不成朋友。误会既然已经澄清，我先告辞了。”

　　顾君临重整旗鼓，即将上路。

　　“偏见！别把我当成高不可攀啦！交朋友靠的是真诚，我都懂，你这个明白人还不懂吗？喂，你叫什么？”

　　又是一句“喂”，起初顾君临会觉得很不舒服，现在他习惯了，这或许只是秦曦从小养成的说话方式，不代表她的傲慢。

　　“过路人，莫问名姓，山水有相逢，路途遥远，有缘再聚。”

　　从始至终，他果然没提名姓，也没问秦曦的名姓，两个人，连彼此之间的名字都不知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秦曦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这家伙……很有意思，嘻嘻……小小玄天界，我想找到你还不容易？”

　　她意犹未尽地停驻在高山之巅，看见顾君临掠起英俊的身影，化成一道道残影，迅疾如飞，慢慢消失在巫神山外层的尽头。

　　经此一事，顾君临成长了，她也成长了，两个人都教会了对方一些东西，他们的缘分未尽，有些事，秦曦要到很久以后，才能明白……

　　出得巫神山，这里是大梁辖区，三万里疆土，不算大也不算小，顾君临进入繁茂的城镇，沿路打探叶云的消息。

　　他突然发现脖子痒痒的，好像塞着东西，他掏了掏，是一张纸团，上面有一个纸团，画着一张鬼脸，写着一行字:姑奶奶叫秦曦，有缘再见！

　　顾君临哭笑不得，心中一暖，得到了安慰，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顾君临记住了秦曦这个名字，记住了她雷霆的手段……

　　对于叶云，顾君临敬佩，很想交个朋友，他也猜到，叶云将龙骨留给他，无功而返，那嚣张跋扈的小梁王，怎能罢休？

　　他担心自己会给叶云，惹来不测风云，于是直奔帅府而去。

　　入皇城，站在帅府门前，气派辉煌的画面，他内心颇为震撼。

　　左右一幅对联:忠心耿耿护国王，铁骨铮铮保大梁！横幅——君臣一家！

　　这是何等的赤胆忠心，足以看出叶家在大梁举足轻重的地位。

　　门口两名银甲侍卫，刚正不阿，挥枪拦住他，昂首挺胸:“你是何人？”

　　“草民是叶帅的朋友，特来拜访，不知叶大哥最近怎么样？”

　　顾君临抱拳作揖，态度诚恳。

　　二人摇头，沉声道:“小兄弟，你来晚了，想见到叶帅，只能去边疆战场了。”

　　顾君临心头一颤:“叶大哥打仗去了？”

　　他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

　　“被罚的，叶帅得罪了小梁王宋子峰，罚他去攻打敌国，敌国不犯边境，本来无事，叶帅也不愿意，他硬着头皮，志气不胜，此战未必能赢。”

　　侍卫随口就把这件事抖搂出来，顾君临追问:“叶大哥何罪之有？”

　　“前几日，叶帅的妹妹，被四皇子调戏侮辱，不堪忍受，自绝于世！叶帅勃然大怒，冲进皇府禁地，废了那四皇子，小梁王以此为借口，定下莫须有的叛国罪，国主再三审查，也只是消了他的第一大罪，冒犯皇家是为大逆不道，由于帅府保家卫国，功不可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派他去征战。”

　　“还有这种事？皇权只手遮天？”顾君临一听便是怒火万丈，这种事，如果换成他，别说废了，就算是皇帝老子，他也可能一怒之下大卸八块！自己的妹妹，骨肉至亲，叶云惩罚歹人，何罪之有？

　　只因为，那是世俗皇权，诸侯国制，忠义为上，只因为，歹人挂了皇族的名号，就显得高人一等。

　　天理何在？

　　“前几日，传来战报，我叶家军，遭到埋伏，节节败退，叶帅也受了伤……可恶！我怀疑这是宋子峰那个王八蛋在设计陷害叶帅，因为帅府三战定江山，功高震主！宋叶两家，已经不和了！我们留在帅府看门真是窝囊，倒不如和叶帅一起战死沙场！”

　　守门侍卫口无遮拦，顾君临眉头紧皱，杀意凛然！

　　“边疆在何处，给我地图！”

　　“小兄弟，你……年轻人别做傻事！”

　　“没时间了！快点，我要去救叶大哥，我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以防万一，我必须去！”

　　“你只是拓灵境……敌国开元境的大将军不胜枚举……”

　　“嘭！”

　　顾君临为了证明实力，一脚踏碎磐石地板，缝隙四分五裂，力如十重龙象，搬山之威。

　　“我不会自不量力，你们别小看我，叶大哥的朋友，会是一般人吗？”他自信满满，傲视二人。

　　侍卫呆若木鸡，同为拓灵境，却从顾君临身上，感受到地狱般的压迫感，不禁为之折服……

　　“小兄弟，我们有乌云追月驹，赠你快马，也好上路。”

　　帅府管家热心地牵出一匹骏马，顾君临挥挥手，踏影乘风而去。

　　“我非战将，一介武夫，江湖中人，无需驾马！”

　　辽阔的音域回荡不绝，顾君临消失在夕阳下，他风行术此时的速度，远比千里马快多了，帅府之人，默默惊呆……

　　他连夜赶路，一步奔向三千里外的大梁边疆。

　　与此同时，叶家军被敌军设伏，节节败退，损兵折将，八十万大军，只剩下三十几万，可谓心寒。

　　夜色深处，叶家军撤到一处荒野，安营扎寨，人人自危，士气跌落，无心恋战，每个将士，都在想家，他们眼含热泪，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

　　叶云满脸沧桑，伤痕累累，染红战袍，坐在人群中，提不起神。

　　叶家军百战百胜，这是有史以来，败得最惨的一次，每一次他的计划，敌军都会率先知晓，就好像军营里，藏着内奸。

　　“叶帅！太蹊跷了！我觉得我们此战不值得！”

　　一位将军跪在叶云面前，苦口婆心，咬牙切齿:“我们为宋家卖命，国主昏庸无道，小梁王飞扬跋扈，此次出师不利，想必是皇族已经容不下您！容不下我们帅府，在借刀杀人！不如退兵，杀进皇城吧！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叶帅，我们这一次败得冤枉啊！这仗打得太窝囊了！兄弟们不服！”

　　“叶帅！请撤军回国！”

　　“叶帅！请撤军，查清真相！”

　　“叶帅！请三思啊！”

　　三十几万将士，残兵败将，怨声载道，心有不甘！

　　叶云生出许多白发，面容苦涩，严肃道:“忘了帅府的职责了吗？忠心耿耿护国王，铁骨铮铮保大梁！你们想险我于不义？你们都走吧，我一人阻挡！”

　　“唉！叶帅，您太仁厚了，叶家为大梁打下江山，世代守护，他们叶氏父子不仁不义……兄弟们心寒啊……我这把老骨头，命可以扔了，叶帅您还年轻，何不自立门户，重整旗鼓，哪怕隐退，也比枉死强多了……”

　　一个老兵，诚恳地拉着叶云的胳膊，和蔼可亲，他是帅府行将就木之人，是叶家军年纪最大的一位，老成持重。

　　叶云心痛纠结，写满脸上，无奈地推开老兵的枯瘦手掌，跪了下去:“老爷子，你年纪大了，还是回去养老吧。叶家军听令！”

　　他大喝一声，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木然。

　　“怎么？我叫不动你们了？叶家军听令！”

　　叶云不怒亦威，继续喝道。

　　还是没人答应他，此刻这仅剩的三十几万人，渲染着一股怨气，正在扩散！

　　他们身经百战，谁也不怕死，只怕死的不值，更是替叶云鸣不平，他最亲的妹妹，不堪羞辱自尽身亡，他还在这里为皇族卖命，天理何在？

　　“下令！全体撤军！再退五十里！”

　　叶云发自肺腑，摇头摆手，心生悲怆。

　　“叶帅，您和我们一起走吗？”这些将士无动于衷，哀求着叶云。

　　“此战失败原因在我，我不能退，我要守住边疆，守护大梁子民！你们还认我这个元帅，就给我撤！”

　　正说话时，远处万箭齐飞，又是一次敌袭！

　　“撤——”

　　叶云持方天画戟起身，屹立不动，虎目一瞪，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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