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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牛头人的抉择五

　　距离黎明到来之前的这个时段，也是天地之间最后的一缕黑暗占据着世界的时刻。闪烁的火光之中，看似五大三粗的牛氓却流露出一抹与之眉宇十分不符的深思表情来。面对陌然开出的条件，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并不算多么的丰厚，但是对于眼下岌岌可危的牛头人部落来说却犹如天降甘露一般来的正是时候。只是，如他说的一样，想要得到就必须得要付出，陌然虽说的含蓄，但是牛氓却体会到了他没有明说的另一层含意。

　　“陌先生，对方的进攻又加快了，咱们手下的弟兄已经难以支撑了，您看是不是……”

　　就在牛氓陷入沉思中一时难以抉择的时候，远处正指挥着手下四千大军作战的萧泰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布满了血迹的面庞之上流露出一丝疲惫之态，经过一夜的苦战，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损耗。

　　“你先去告诉弟兄们再坚持一会，我马上就过来。”目光在牛氓的身上扫过，陌然转过身来拍了拍萧泰的肩膀再次说道：“兄弟，辛苦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陌然说的沉重，一旁的萧泰也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对于陌然的这句兄弟，他感到十分的高兴，因为这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年轻人，他的认同让自己又一次找到了往日的自信。可是，后面三个字却是十分的沉重，兽人大军的实力可不是自己手下这四千兵士能够比拟的，多逗留一分钟，那么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牛氓大哥，你决定好了吗？其实说实话，你也不用想太多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帮助你们就等于是在帮助我们自己。只是说，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我们当然是希望咱们可以更加深入的合作，这样互帮互助对我们大家都是有利的。如果说你们不愿意帮助我主的话，也没事，石城这边我们都帮你们谈好了，只要日后石城遇到了危险，你们可以挺身而出帮助一把就好。”

　　一脸真诚的注视着久久不语的牛氓，陌然再一次平静的说道。目光从他的身上退去，朝着不远处那如火如荼的战场扫去，只见乌压压的兽人大军完全似不知疲惫一般，进攻的浪潮是一波胜过一波。而与这数量庞大的兽人大军相比，不论是牛头人战士还是自己带来的那四千兵士，都要显得渺小许多。其中，与兽人和牛头人相比，自己带来的这四千兵士在质量上是要明显差上一截的，刚开始凭借着以逸待劳的优势还勉强可以与之一战，现在随着体力的大幅度消耗和不断攀升的伤亡数字，他们显然已经无法再进行这般高强度的持久作战了。

　　神色之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焦急，陌然却没有催促一旁久久不语的牛氓。

　　“兄弟，我谢谢你们的好意，今日之事是我牛头人一族欠你们的人情。可是我无法决定大家的命运，只有问过他们自己的意见才行。不过，我答应你，此战结束之后，我愿无条件的奉你的主公为主，今生今世将用我剩下的生命来报答他对我们部落的救命之恩。”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神色苦恼的牛氓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坚定的注视着陌然说道。与此同时，一柄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其左臂手腕处一个与其手中的图腾柱一模一样的图案，鲜血顺着匕首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其手中的图腾柱上。伴随着鲜血滴落，那古朴的图腾柱上竟迸发出一抹奇异的光芒，光芒升入高空之中一分为二，一束射入了牛氓的额头之上化作了一道残缺的图腾柱图案，另一道则消失在了远方的夜空之中。

　　“牛氓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让我……唉！牛氓大哥，咱先不谈这些了，你去组织部落里的兄弟们，等会我会带人撕开一个口子，然后你们就跟着我手下的随从石城方向撤退。”

　　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陌然一边快速的往下方的萧泰等人所在的地方靠了过去，一边与牛氓说道。

　　心中对陌然的印象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许多，牛氓也没有去和陌然争夺这个殿后的任务，毕竟牛头人战士们已经苦战了将近四五个时辰，若不是凭借着毅力在坚持，估计许多的牛头人战士都已经倒下了。再则，眼下部落里就这么点火苗了，殿后的任务不说九死一生，但也绝对是件危险系数极大的事情，为了部落的这点私心，牛氓也不得不放下自己心中的那份傲气，选择了听从陌然的安排。

　　“兄弟们，你们怕吗？”

　　与陌然眼神对视了一秒，萧泰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目光朝着身旁的一帮兄弟大声的问道。

　　“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今日我等誓要与这些兽人血战到底……”听到萧泰那高亢的声音，几个军官率先开口回应道。而在这些军官的感染下，一众战士纷纷大声的呼喊了起来，那震天的喊声以及气势令处于进攻方的兽人战士反倒是愣了一下。

　　“杀……”

　　一马当先的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萧泰手中的武器也从最开始的长枪换成了长刀，锋利的刀芒在他的手中好似切菜一般将身前几个猪头人给砍翻在地。口中发出一声大喝来，数千大军在以他和几个实力出众的军官为尖刀下狠狠的刺入了兽人大军靠着牛头人部落北侧的一处地方。

　　因为这里附近的牛头人并不多，所以兽人战士相比其他几处也要少许多。同时，相比较其他几处都有不少的狼人战士等中高级的兽人存在，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多少中高级兽人战士存在的地方。

　　鲜血在萧泰手中的长刀之下喷涌而出，为其身后的牛头人铺开了一条鲜红的道路。

　　“啊……”

　　“阿星……”

　　就在大军一切进展顺利之时，突然最前方与萧泰一起充当尖刀的刘星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声来。右手紧紧地捂住因少了一截而鲜血直流的左臂，表情十分的痛苦，瞳孔放大脸色苍白，可是他却依旧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尽量的让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来。

　　口中发出一声悲痛的呼喊声，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兼同袍，萧泰一瞬间目眦尽裂，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手掌上的皮肉之中，嘴唇哆嗦，似乎在进行着天人相争的自我控制。

　　“把刘校尉带下去，由我来代替他的位置。”轻轻的拍了拍萧泰的肩膀，陌然并没有在此时去安慰他，只是冷静的对着身后的战士说道。与此同时，他也是将原本刘星使用的那柄点钢枪握在了手中，一丝强悍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

　　“先生，这怎么行呢。你要把控全局，注意四周情况的变化，现在又接替阿星的尖刀任务，这实在是太繁重了，要不这样，我让另外的兄弟顶上吧，你就先到后方休息一下。”

　　看着陌然提着点钢枪站在了自己的身旁，萧泰不由得一脸着急的说道。身为一名统帅，他十分清楚陌然的重要性以及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因此一见到他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便立马反对起来。

　　“行了，就这样决定吧。我的修为是这里最高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再有，我不想再看到有兄弟出现伤亡，我带着你们活蹦乱跳的出来，我就要带着你们活蹦乱跳的回去。”

　　眼圈微微泛红，陌然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军旅生涯，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向来毫无存在感的东州三县里的石城竟有一支如此铁血顽强的军队，尽管他们个体的战斗力并不出众，但是这份顽强的精神却足以证明他们是有潜力的。

　　随着陌然的顶替，大军的步伐再一次快速的向前推移，大都是些猪头人狗头人的低级兽人面对配合默契的石城军队纷纷难以招架，再加上陌然萧泰等人组成的尖刀组，令队伍的推进变得更加的顺利。

　　“快，赶紧撤出去。”

　　趁着兽人大军还未反应过来，陌然与萧泰带着大军迅速的将兽人的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来，示意牛氓等人加快撤退的速度，一旁的兽人大军也开始慢慢的反应了过来。许多临近的兽人战士纷纷朝着陌然等人所在的位置扑了上来，新一轮的战斗又即将要展开了。只是，先后多次担任主要攻击任务的石城军队已是疲态尽显，面对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兽人战士，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般永远的倒下了。

　　“小五……”

　　为了保证牛头人的安全撤离，四千石城军队不得不将原本是兽人军队形成的包围圈变成了一个以他们为扇形的防御弧形。血肉组成的防御在面对兽人大军愤怒的冲击之下，萧泰带来的四千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实力上的差距在这一刻凸显的十分明显。眼瞅着人族战士一个又一个的死去，跟随着队伍走在最后面的年轻牛头人小五突然身形一变，手中图腾柱扬起，竟一个闪身挡在了一名人族战士的身旁，正好将一名刺向这个人族战士的兽人一击击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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