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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见故人归

　　暖洋洋的阳光透着雕花窗栏溜进漱风房间内，照在床上温润如玉面如冷霜的少年脸上，少年挣扎地起身，慵懒地揉了揉眼睛。

　　李入戕一边摸索着下床，一边嘴里还念叨着：“老牛给小爷我滚进来。”

　　已经待在院外很久的老牛听到李入戕喊声，立马推门而入，只见少爷有点飘飘然地从床上下来，连走路都变得有点晃晃悠悠。

　　“少爷，来，俺老牛扶着你。”老牛憋着笑意走上前，并扶住李入戕的肩膀。与此同时，在心里暗暗想着，原来就算是天上谪仙也不会喝酒。

　　李入戕看到老牛窃喜的样子，便知道老牛所笑为何事，顿时恼羞成怒地吼道，“老牛，你这憨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要是昨晚你早点过来替我挡酒，小爷我今天能迷糊成这个样子吗？”

　　一个大脚丫直接就踹在老牛的屁股上，只见老牛刚换洗地新衣服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老牛顿时哑口无言，得嘞，这也能怪到俺的头上，您是少爷，您说什么都对。

　　李入戕在老牛的服侍之下，洗漱完毕后，便懒散地坐在屋里的精致小桌上，吃着老牛从厨房端来的白粥，解酒用的。

　　当然，老牛也坐在小桌上吃早饭，这倒不是什么不知尊卑，一开始老牛是不愿意坐在桌子上，毕竟尊卑有序。只是李入戕自觉两人亲如兄弟，便免了这俗礼。

　　“老牛，本少爷今天就要离开漱风城了，吃完饭你就跟着我去一趟漱风楼，见一下李大掌柜的。”李入戕手里拿着一个精致小肉包，细细咀嚼起来。这小肉包差不多是盘里最后一个，若不是李入戕眼疾手快，这个小肉包差不多也要进入老牛肚子里。

　　“哦，去见那个臭屁家伙儿，不对，少爷，您刚才说今天就要离开漱风城啦，为什么啊。”老牛的大脑袋差点都要埋到碗里，相比较于他婆娘做的早饭，老牛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城主府厨房的怀抱。

　　李入戕一巴掌直接就落在老牛头上，“你这夯货，怎么说话呢，对大掌柜的也不知道尊敬一点。”

　　“这漱风城地太小，本少爷要出去闯荡江湖，恣意快马，怎么看你这样子，有点不愿意跟着本少爷啊。”李入戕眼睛微迷，看着老牛笑着说道。

　　“少爷去哪，俺就出来，末将老牛，愿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老牛嘴里叼着包子，呜呜咽咽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发誓道。

　　李入戕也不说话，直接就给了老牛胸口一拳，兄弟之情，不言之中。

　　老牛呜呜呜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感觉特别委屈，怎么少爷现在越来越喜欢捶俺。

　　李入戕看着手足无措的老牛，宛如一个犯错的孩子，微微一笑，转眼又严肃地说道，“赶紧吃，本少爷可等不了你啊，倒数十个数，十、九、八……。”李入戕用手比划着。

　　“一。”李入戕数完数。

　　只见老牛狼吞虎咽，最后一碗粥下肚，老牛痛痛快快地打了一个饱嗝，憨笑着对着李入戕说道，“俺吃完了，少爷咱们去见一见那老家伙儿吧。”

　　老牛见李入戕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连忙改口说道，“不不不，俺们是去见漱风楼的大掌柜的，俺说错了，咱们快走吧，要不然他们关门，俺们就白去一趟了。”

　　李入戕见老牛这次很听话，三下五除二，便将桌上的吃食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到了漱风楼，本少爷去抢点李掌柜珍藏的美酒给你解解馋。”

　　“少爷，俺可不喜欢喝酒，咱们快走吧。”老牛擦了一下嘴角流下的口水，疾步地走到门前，做出请的姿势。

　　“嗯。”李入戕掀起门帘，跨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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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漱风楼里，现在李大掌柜已经学聪明了，再也不敢睡懒觉了。

　　大清早便从床上爬起来了，以免再造成少城主冲门的尴尬场面，晚上的时候还总被怀里的美娇娘数落。

　　漱风酒楼的小二就负着双手站在楼前，迎接着往来大大小小的宾客，“这位爷，您里边……等等，抱歉了，这位爷，您自己进去吧，小的有活了。”

　　小二远远瞧见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真他喵熟悉，这不是少城主嘛，这和之前的场景何其相似。

　　小二本来招待的顾客真要发怒，在小二眼神示意下，朝着远方望去，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勉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小哥，你去招待贵客吧，咱家自己会照顾自己。”笑话，现在谁敢惹这位煞星，家族不要啦。

　　“那便多谢客人理解小的。”小二对着顾客道了声谢谢，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两人身前。

　　“少城主，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里边请。”小二自觉的忽略了身边的老牛，因为老牛一向和自家大掌柜的不对付，所以连带着漱风城的小二都对老牛不怎么感冒。

　　李入戕点头，便算是回应了一下小二。

　　老牛见酒楼小二好似没看见自己，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省略略他。正待要发怒，见少爷跨步就要进去漱风楼，便打消了念头，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看在少爷的面子上，这次便放过你。老牛这样想到，自以为不是小肚鸡肠的老牛恶狠狠地朝着小二瞪了一眼。

　　小二也不怕老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么一来一回，李入戕穿过来来往往的顾客，竟然都快要走到楼上了呢。

　　“你们掌柜的呢，还在睡懒觉吗？”李入戕打趣道。

　　小二连忙转过头来，谄媚地说道，“我家大掌柜的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然后小二低眉垂首，加了一句，“每天都在等少城主，他现在都不敢睡懒觉了，心里应该都有阴影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哦。”李入戕嬉笑打趣了两句。

　　“这个臭屁家伙不仅仅贪财而且好色，还是俺老牛单纯憨厚又可爱。”老牛在边上念叨了两句。

　　李入戕无奈摇了摇头，这两个家伙一直不对付，他也无可奈何，便随他们去了。

　　到了包厢，见大掌柜端坐在桌前，“怎么大掌柜不睡懒觉啦，一点精神都没有，连客套两句都觉得累了嘛，不会是晚上用力过度吧。”李入戕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挤眉弄眼地说道。

　　老牛也跟着坐在一旁点了点头， 少爷要开始训别人了，他很开心。

　　“少爷，都这种时候了，您还开小的玩笑。您现在此举很危险，已经将您从阴暗面转移到阳光之下了。若是有心人查探，怕是通过一点点蛛丝马迹便能知晓您的身世。到时候您便真的危险了。”大掌柜语气诚恳地说道。

　　“哎，我何尝不知啊，但是时不我待，我傍晚便要离开漱风城了。”李入戕叹息了一声。

　　“少爷为何对此事如此着急。”大掌柜连忙询问 。

　　“陈皇想见见老家伙收的义子是不是俊良之才，于是本少爷便得应召入都，平白遭了这无妄之灾。”李入戕用手指了指北方苦笑着说道。。

　　“欺世盗名之徒，不足为惧。”大掌柜愤愤地说道。

　　“大掌柜可不能小觑此人。论手段心智可能差了一点。但这帝王之术，陈皇还算得上是炉火纯青。”李入戕连忙说道。

　　“少爷，您既然在离开之前找到我，便一定是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么，还请说明。”大掌柜问道。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大掌柜的。是这样的，待我走后，收集帝都任何关于漱风城消息，只需要记住一点，要仔细……如今，怕又是一个乱世。”李入戕用手指点了点桌子郑重地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那少爷此行是独身一人，还是带着你边上的那个憨货。”大掌柜指了指边上的老牛，一脸鄙夷地说道。

　　老牛本来还在一边等着看好戏。少爷不是要训人嘛。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俺的头上了。

　　“你才是憨货，你全家都是憨货，少爷去哪，俺就去哪。”老牛立场很坚定，要想生活过得去，必须跟着少爷走。

　　“不一定，说不定身边还要多一个活宝。 ”李入戕无奈地笑了笑。

　　大掌柜立马知晓李入戕的意思，“您指的是秦家二公子吗？”

　　李入戕点了点头，“这秦老二还不错，值得培养一下。”

　　“那好，少爷要喝酒嘛，老夫还有点家底。”大掌柜笑着说。

　　“喝什么喝，昨天喝得我脑阔痛。”李入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那便等少爷您凯旋归来，老夫再为你设宴。”大掌柜自然知晓李入戕是什么意思。

　　老牛听到要喝酒，顿时精神了。然后，然后就听到少爷说不喝了，他感觉一阵晴天霹雳。

　　嘴里嘟囔道，“少爷，您早上不是跟俺说。”

　　“本少爷改主意了。”李入戕傲娇地说道。

　　老牛一脸懵逼待在原地，心上仿佛中了一枪，竟是说不出来的心痛。

　　“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留下喝酒吧，本少爷可要走了，大掌柜的好好招呼他。”李入戕抬腿便要离开了。

　　“憨货，你真要喝吗？”大掌柜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老牛。

　　“喝你个大头鬼。少爷，俺就知道您是开玩笑啊。”老牛连忙跟上。

　　而楼下的客人对此情形早已习以为常，这个时候要是再猜不到这漱风楼和城主府是一家人的话，那便真是头蠢猪了。

　　李入戕出了漱风楼，便在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老牛，吴府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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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牛的带领下，李入戕到了吴府，抬腿便要上门。

　　吴府门口小役见眼前少爷面容富贵，身穿锦衣华服，便知晓这少年不是普通人。

　　刚要上前，只见边上的大汉掏出一快令牌，然后这小役立马躲到一边，讪讪地笑着，“您往里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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