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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天地玄黄

　　李入戕盘膝而坐，运转着功法，细细体味，竟然一夜无眠。

　　雄鸡一叫，天边露出三分白光。

　　李入戕睁开双眼，点点金光孕育其中 。因为功法的关系，竟丝毫没有困倦之意，整个人都变得清爽非凡。

　　而李入戕身边老牛和秦老二相拥而眠，两人的鼾声贯彻整夜，此起彼伏，呼声不绝于耳。

　　李入戕起身，用脚踹了老牛一下，老牛翻了个人，揉揉眼睛从用桌子拼凑出来的临时床铺爬起。

　　不情不愿地嘟囔道，“少爷，才五更天，再睡会儿。”

　　李入戕双眸闪烁，点点金光，似有龙形盘踞其中。

　　老牛一看见李入戕如此，便知晓事不可为，觉是肯定不能睡呐。

　　“好嘛，好嘛，俺起来还不行。干嘛吓唬人。秦老二 ，快起来了。”老牛用大手直接就拍在秦老二的屁股上，也不管他乐不乐意。

　　秦老二堪堪睡着，本来以为终于能熬到头，睡个好觉。没办法，牛爷的鼾声太吵了，害得他提心吊胆的，几乎一夜都没合过眼。

　　秦老二带着起床气，刚要发作，见老牛瞪个驴眼看着他。秦老二才想起来，这可不是在秦府。立马讪讪地笑了，“牛爷，您起得真早，这么早，要不咱再睡会儿，反正好像也许不是很急。”

　　老牛瘪了瘪嘴，用眼神示意了秦老二，自己也没什么办法，看了看站在面前的李入戕。

　　秦老二这才注意到少爷就站在他们两面前，连忙恭敬地问道，“少爷，是有情况吗？”

　　李入戕这才点点头，“我们应该会停留在此地几日，见识一下风土人情。”

　　“昨夜掌柜的不是说了嘛。此处将门世家杨家比武招亲，我们正好也可以凑凑热闹。”

　　“难道少爷春心萌动啦，那倒好，不用天天嘴里念叨桃夭姑娘了。”老牛在一边偷偷嘀咕着。

　　秦老二打着哈欠含着泪小声念叨着，“少爷，那我们也不必要起这么早吧。”

　　李入戕仿佛没听到秦老二的抱怨一样，负着手说道，“都这个时辰，外面的商户小贩也应该开始摆摊了，我们去寻点吃食，顺便也能凑凑热闹。”

　　老牛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老牛红着脸，捂着肚皮，不敢说话。秦老二就这样看着老牛，憋着笑，生怕牙齿露出来，失了声。

　　“秦老二，你笑什么笑，信不信俺揍你。”老牛梗着脖子怒吼道。

　　“牛爷，你在污蔑我，我哪有笑……哈哈哈，不好意思。”秦老二实在憋不住了，笑点太低，他也没办法。

　　“你还敢笑，俺，俺真要……”老牛话还没说完，只见少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跟看傻子似的，“俺就要捶你胸口”。

　　老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自己也不愿意啊，肚子，肚子响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因为昨天奔波了数个时辰，老牛现在是饥渴难耐，早知道就在漱风楼里多赖一会儿，反正老家伙儿又不差钱。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收拾一下，准备出去，本少爷也饿了。”李入戕捂着脸叹息，身边有两个逗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秦老二和老牛虽然还是很困，但是手脚还是很麻利的，毕竟李入戕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俩。于是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行礼收拾好了。两人轻松地将自己的行礼包袱绑在身上，对着李入戕说道：

　　“少爷，我（俺）收拾好了，走吧。”

　　李入戕刚要说话，便听楼梯之上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几位客官，起个大早，原来是要离开吗？”

　　李入戕苦笑了一下，他本想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未曾想最后还是惊动了掌柜的，李入戕双手一抱拳，郑重地说道，“掌柜的，天涯有相逢，好聚又好散。我们兄弟三人现在是想四处看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并且见识一下世面。”

　　“哦，听上去还是挺有道理的。但是不告而别，可不是为客之道吧，最少也得跟本掌柜的说一声吧，毕竟你们是本店这月以来，第一任顾客，我对你们还是挺重视的。”穿着宽袖长袍的掌柜手里拿着油灯，轻飘飘地走下楼梯，来到李入戕一行三人面前。

　　老牛一听这话，当即就不愿意了，在心里腹议，重视，你跟俺说重视，重视你个大头鬼。重视我们还让我们自己铺床睡在大堂；重视我们还能收我们那么多银子。你个糟老头子，心眼儿实在坏的狠哦。

　　秦老二也在心里想着，听少爷语气，虽然你是个高手，但是你这阴阳怪气地刺弄谁呢，难道我秦老二没有脾气嘛。

　　“掌柜的，俺就替少爷实话实说了，你这店也太贵了，那倒也无所谓。最关键俺们交了银子，竟然连一间上好的客房都没有，你那空着那么多房间，俺实在不明白……”

　　老牛还要说下去，李入戕示意了一下秦老二，秦老二连忙用手捂着老牛的嘴巴。

　　老牛只能“呜呜呜”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掌柜的，俺这兄弟不懂事，让您见笑了，但是他的意思的确是我要说的。”李入戕笑着说道。

　　“哎，没事，你这兄弟，也是至诚之人。这件事也怪我没跟你们说清楚，主要是昨天太晚了，我自己便自作主张，让你们睡大堂了。”白展堂此时显得很大度，毕竟是第一次顾客自己送上门来，他得好好珍惜。

　　“这样吧，趁着客栈还没开张。咱们坐下来，我给你们说道说道。你们也别叫我掌柜的，怪生疏的。我虚长诸位几岁，你们便称呼我为白大哥吧。”

　　老牛瞪着驴眼，他还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人，上来就占人便宜今天算是见到世面了。

　　李入戕也不含糊，立马就搬过一条板凳坐下，连带着不情不愿地老牛一起坐下，“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大哥。”

　　“哎，那为兄便给你说道一二。咱这店也有些年头了，听我父亲说过，这客栈好像已经传了数十代了，父亲仙去之后，这客栈便到了我的手上。”

　　“当然，对于此事，为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牛拍了一下桌子，急忙叫嚷着，“这和不给俺们安排客房有啥关系。”

　　李入戕被老牛一惊，见掌柜的没什么反应，连忙瞪了一下老牛，继续问道，“白大哥，那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白展堂对于老牛刚才地举动也不生气，不急不忙地回应道，“唉，贤弟你有所不知啊。”

　　“咱这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一点，便是咱这客栈只能接待江湖四海的武林豪侠；第二点便是，楼上所有的客房分为天、地、玄、黄四等级，专为武林上榜之士所设立。第三点，未上榜的只能委屈一下睡大堂。这第三点便是你们为何只能睡在大堂的原因了。老祖宗订的规矩，咱作为子孙不得遵守嘛。”

　　这时候老牛想要说话，李入戕却不再拦着了，示意秦老二将手从老牛的嘴上拿开。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掌柜的你肯定是违反了你们老祖宗订的规矩。俺老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榜前五百名是也，你这掌柜的忒不将就了。”老牛大口吸气，刚才都快要憋死了，双手环于胸前，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展堂一惊，疑惑地问道，“虽说黄榜的门槛不是很高，但没想到现在天机阁所颁布的黄榜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嘛。”

　　老牛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但是这次也没敢发脾气。他这黄榜高手的名分的确好像是有点水。最关键的是，这掌柜的武功看起来的确很高很高，也有资格说这些话。

　　“虽然俺有点名不副实 ，但俺家少爷还是很厉害的。”老牛此时心里很兴奋。

　　俺真是聪明，你觉得俺不够格，那少爷总行了吧。

　　白展堂听完老牛的话，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李入戕，这小兄弟看着也不像啊。

　　“小兄弟，能否将手伸过来。”白展堂手掌作捏指状问道。

　　李入戕一阵苦笑，老牛这憨货真会坑人。但是也没有丝毫迟疑，便将手臂朝着白展堂伸了过去。

　　白展堂接过李入戕的手臂的同时。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素洁手帕垫在底下，将李入戕手臂置于手帕之上。

　　白展堂三指辗转环绕，隐约使得一手三部九候的古老指法。

　　白展堂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李入戕的身体，只觉得其脉搏跳动有力，似有金石之气，孕育着强劲内劲深藏其中。

　　这差不多便是典型的三流高手之相还略有超出，又感其骨骼坚硬磅礴，似有龙形，竟似有帝皇之威。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白展堂啧啧称奇地说道，“为兄昨夜眼拙了看来，看来贤弟也不是一般人啊。为兄昨夜怠慢了，还请诸位见谅。”

　　“白大哥说得哪里话，我们兄弟也只是大千世界的浮萍一片，本来就是粗糙汉子，讲究不了那么多。更何况若不是昨夜白大哥您收留我们兄弟三人，我们三人怕是都要露宿街头了。”李入戕连忙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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