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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生活还是要继续

　　“唔……”

　　凌安双手插进乌黑茂密的头发里，发疯似的乱揉一阵，这两天以来接连不断的打击让凌安感觉有些不真实。

　　可眼前所堆积的事情，去让他真真地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痛苦。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凌安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

　　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无论多么真实，可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对盗版都嫉恶如仇的他，怎么可能去做抄袭这种恶心的事情呢？

　　一声从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把凌安从烦躁中拉了出来，他也发现自己此时根本没有任何思绪，索性不再去想，推开椅子准备到楼下的菜市场买菜做饭：

　　“饿了就先吃饭！总会有办法的，老子我行得正坐得端，想阴我，那就试试到底谁先把谁干掉吧！”

　　然而，事情的发生总在突然之间，刚刚站起身来，久违了的电话铃声就伴随着舒缓的旋律与许冠杰温柔的声音飘扬起来。

　　这首歌是凌安在“B站”上关注的一个美食“up主”作品结束之后的片尾曲，久而久之听多了他就上“云村”搜索了一下，顿时就被歌词牢牢吸引。

　　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电话铃声。

　　凌安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急忙划开接听，开口说道：“领导您好。”

　　“小凌啊，咱们区域待会儿在办公室集合开会，你离得最近，先去办公室一趟，帮办公室的同事一起搭把手准备准备，把会议室腾出来。”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办。诶，领导再见。”

　　挂掉电话之后，凌安也顾不得吃饭，匆匆把手机充电器带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套装，一丝不苟地穿上，佩戴好公司的徽章，拎上公文包就出了门。

　　公司距离宿舍只有10分钟的脚程，凌安也懒得骑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在中午12点半左右赶到了公司。

　　“诶？小凌子啊，你怎么今儿有空来公司了？”

　　一个坐在工位上正吃着饭，脸上带着三分婴儿肥的女人在听到密码锁的声音时就急忙扭过头看了过来。

　　看到输入密码的人是凌安之后，这才又大大方方地开始吃饭，同时随口问了一句算是招呼。

　　“燕姐，中午好啊。”

　　凌安同时报以微笑，开口说道：“领导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区域今儿下午要开会，让我过来收拾一下办公室。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啊？”

　　“这不是工作忙嘛——”

　　被凌安成为燕姐的女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略显无力地说道：“一上午坐在位置上都没闲着，领导又打电话要设计稿，这不，刚忙完。”

　　“那也是辛苦你了。”

　　凌安微笑着对这位和善的姐姐报以问候，又看向空无一人的前台以及另一个空位，问道：“玉姐和婷姐呢？又出去吃了？”

　　“没有，她俩可能因为整天坐办公室坐的腰疼，说趁着从中午出去按个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燕姐也乐得跟凌安这个跟自己弟弟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寒暄：“这不，就留下我一个人看在这儿家。”

　　“看来今儿又得我一个人收拾会议室咯。”

　　凌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你先吃着啊姐，我进去简单收拾一下，他们估摸着也快过来了。”

　　说完，凌安走进会议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把一些胡乱摆放的椅子归位，又打扫了一下地面，丢掉垃圾，看下时间还有空余，又下楼简单吃了碗面，这才又回到办公室。

　　凌安目前负责金陵整个城市的市场服务工作，隶属于苏皖大区，而金陵作为苏省的省会，以及人们口中调侃的“皖京”，因此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客户资源都非常具有优势。

　　可以说金陵这一个城市，就是整个“苏皖大区”的灵魂所在，也是最重要的市场之一。

　　当初公司下决定将这样一个成熟而潜力十足的市场交给凌安，也是做了一番考量的，当然，决议下达之后，还是引起了一定的动荡和议论，但无可奈何，这个决议是由公司总经理赵总直接下达的，所以没人敢发声质疑。

　　因此，凌安这个工作时间仅有一年，对市场工作毫无经验的年轻小伙，便被直接委以重任，就像是站在悬崖边被人从身后猛踹了一脚，一头扎进了令人窒息的深海。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2点左右的时候，省区的三个同事也陆陆续续地背着自己的背包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四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各自坐在了办公室里，刷起了手机，一边等待着领导的到来。

　　当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动到14:30的时候，一个身着考究西服，皮鞋上雕着繁复花纹的中年男人，轻咳一声，推门而入。

　　四人急忙准备站起身来，却被前者伸手压了下去。

　　但整齐划一的“王总好”，却异口同声。

　　“我们苏皖大区今年的计划回款额是4500万，我相信大家自己心里都有数。”

　　凌安非常熟悉自己这位领导的风格，向来雷厉风行，且不喜麻烦，所以开这样的会议他并不厌倦，反而还感觉像是在看一种别样的艺术，认真倾听：

　　“我很羞愧，整个苏皖大区，公司竟然只定了4500万的任务，而且我还从你们的工作汇报中，看出了所谓的‘压力’。”

　　凌安四人都十分配合地低下头，露出了同样羞愧的神色。

　　一番正常的讲话之后，负责苏皖大区的王实，便开始了他对于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与安排，虽然团队并不大，但是在这位业务能力与手腕都还算过硬的领导的分析下，几人脸上的苦色却越发消减。

　　进入市场才三个多月的凌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位并不熟悉的直系领导，还是蛮厉害的。

　　“接下来我们说说凌安负责的金陵市场。”

　　被点到自己的名字，凌安先前放松的身子也紧绷起来，正襟危坐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领导。

　　“小凌，你进入市场才三个月，我不要求你做出多大的业绩，但是我交给你的合作伙伴你至少要给我服务好。你说对吗？”

　　这句话进入耳中，凌安的心“咯噔”一跳，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给我搞成什么样子了？”

　　让凌安有些不解的是，平日里汇报工作的时候，还算和气的领导，今天仿佛突然爆发了似的，那盯着自己的双眼里，竟是有着能够让人清晰可见的怒意。

　　“白龙是我们在金陵第一家经销商，已经陪着我们公司渡过第五个年头了，你这才刚来了3个月，他们就开始跟苏酒眉来眼去的。我现在很怀疑，这三个月里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告诉你，金陵市我们大区非常重要的市场，公司对金陵寄予厚望，我不管你是怎么来到公司的，也不管你是不是新人，既然你来了，就要把工作做好！完不成任务谁也逃不了！”

　　这样的质疑不可谓不重，凌安正个人都呆滞了，甚至周围三个同事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同情。

　　实在是意外，王实还是第一次在大区会议上发这么大脾气，而且还是针对一个刚转岗3个月的同事。

　　凌安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但是却被坐在身边的同事拦了下来。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凌安留下。”

　　下午四点半，连续了两个小时的回忆在领导对凌安的斥责中结束。

　　凌安和王实坐在会议室，互相看着对方，足足过了10分钟，两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在10分钟之后，凌安的脸色，才渐渐由潮红变得平静。

　　注意到了凌安神色的变化，王实这才说道：“昨天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待会儿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趟白龙。”

　　听到这话，凌安也是一愣，如今既然码字的事情被耽搁了，他就更不能放弃眼前的工作了，点了点头，应下之后，就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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