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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战争第五十七章 善谋才能成大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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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善谋才能成大事（六）
吴江接到朱浩洋的电话首先问有没有希望。朱浩洋说：“希望渺茫，但并不是一点没有。”他把经过跟吴江说了一遍。吴江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争取到底。我们想想下一步怎么办？朱浩洋说你还是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一起商量一下。吴江放下电话打的赶来。
吴江挟着公文包在大门口被哨兵拦住，先是掏身份证登记，又打电话联系。朱浩洋跑到门口来接。哨兵给朱浩洋敬礼，朱浩洋不看哨兵，还了个礼，目光全在吴江的身上。
往办公室去的路上，吴江感言道：“你们这里比五角大楼还要严。在美国，五角大楼也是对外开放的。我不相信你们这里的秘密比那的还多。”
“没去过美国。我相信我们每个军官肚子里的秘密比他们的多。”
吴江会心地笑。这个朱浩洋智慧随时都能往外冒，回答问题也能出乎你的意料。“你们这种单位讲保密可能是一套一套的，但是这种保密在实战中没有什么意义。除了被俘后，打死也不说的那种还有点价值。”
朱浩洋给他弄糊涂了，这小子又大放厥词，老百姓对军队的东西只能看表面，这个政府官员也一样。“何以见得？”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卫星的监控之下，这儿有一个仓库，那儿是家医院，他们知道的比我们都清楚。还有，部队有什么行动，纵然可以保一下子密，但是你一旦动用了装备，你就无什么密可保了。他们的侦听技术、分析系统将你的意图弄得一清二楚。不说别的，你们办公楼刚建好之时，已经被美国标在地图上了，他们的导弹和战机只要输入你们位置参数，那一切都齐了。他们想打你的办公室，不会偏厕所去。打个比方，从中国打一杆子高尔夫球，通过几千公里的运行，准确掉进纽约的洞洞里。”
“别吓我！哪天一个导弹打我办公室里，我首先怀疑是你泄的密。”
吴江坏坏地笑。仿佛已经把一颗炸弹放在朱浩洋的身体里，就等着看炸出一滩大便的效果。
两人进了办公室，朱浩洋把门关上，做神秘状：“保密。防中央情报局窃听。”
吴江刚才被哨兵盘问了一阵子，气还没有消尽，一屁股坐下来，看朱浩洋那滑稽样子，气差不多顺畅了。吴江挺了挺微驼的背，说：“不管事情办得怎么样，还是非常感谢朱科长。我来就是跟你具体地商量一下怎么拿下这个卢处长。”
“对付‘铁公鸡”我真是一点法儿也没有。听听你的高见。”朱浩洋无奈地说：“他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只要你的办法对头，没有对付不了的人。”吴江道：“每个人都有爱好特点，你把这个人的情况先给我介绍介绍，找个切入点做工作。”
“是这个道理。一个人的防线，最薄弱的地方就是他的喜好了。爱财的就用金钱当武器，爱色的就用女人作炮弹，这我都知道，但是他这个人好像既不爱财也不爱色。老婆做生意有的是钱，所以财这条线就堵死了。他裤档里玩艺早就‘松下’了，爱色也爱不起来。当然了，就是他有这爱好，我也不能犯错误当皮条客。”
两人都做思索状，一脸的痛苦，卢处长真是个很难下口的刺猬。一个人不爱财也不爱色，他还能爱点什么？
吴江一拍大腿，兴奋地叫：“爱好。”
“他这个人没什么爱好。他爱好到连队亲自上灶炒个菜什么的，爱听干部战士夸他红烧肉做得好，基本上是不学习不读书的那一类。”
又是一阵无言的思考。办公室里被吴江抽的烟整得雾蒙蒙的，朱浩洋欲打开窗子。吴江忙制止：“我在这种环境里才能蹦出点子来，别搞破坏。”
朱浩洋惊愕，这个人怪毛病还不少呢！停止了开窗。叹道：“我快成熏鱼烤肉了！”
吴江嘴里叨叨：“不爱财，不爱色，他还能爱什么呢？他能爱什么呢？”他又是一拍大腿：“有了。爱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一定爱子。”
“他有个儿子，上初中了，成绩一般般，胖得像头小熊，吃要精品，穿要名牌，跟他老子两个世界的。”
“他是不是想把儿子教育成人？”
“那是。他恨铁不成钢，那胖儿子见什么好的要什么，用现在的话讲叫时尚。他不光时尚，还流行呢！一样新东西，要不了几日，他就不感兴趣了。”
“我们就从这里策划。先把卢处长引到儿子教育上来，然后这个星期天，约他一家到我们县里去一趟，搞一个‘灾区一日’，说是教育他儿子，实际上是教育了老子，让他们对灾民有感情。在具体细节上，可以想得细一下，比如安排他儿子跟一个失学儿童进行互动，两人开展学习竞赛活动。其实这也是给他老子看，儿子都救助一个失学儿童了，他对灾民能视而不见吗？”吴江思路洞开，一路滔滔不绝，洋洋洒洒，气韵已经不再是县办公室主任，看气势起码也办公厅主任吧！
朱浩洋跟着他的思路追，觉得这是个可行的方案。攻关还是吴江行，自己有差距。经两个人一阵密谋，思路上已经缀满了细节，叮玲当啷的。这个方案已经完美无缺，任何一个策划公司也抵不上这水平。俗语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策划的感受，卢处长“卢公鸡”要是知道现在正在被人策划着，一定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卢处长跟朱浩洋住一个院子，见面的机会多。最合适的时机是晚饭后的散步，时间可以长一些没有人打搅，气氛可显得更轻松些，容易沟通。
团干楼的人基本上都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一天下来紧紧张张的，放松一下，不紧不慢地走走路，可以思考点问题，也可以什么都不思考，跟老熟人打个招呼，交流一下新闻，谈一谈子女教育，总之，在随意之中，你既可以保持庄重，也可以随心所欲，这一切都不失团级干部的风范。有了级别你就得端着，不端着显不出来身份。
球场上，勤务连和汽车队的小伙子们正在进行篮球赛。卢处长手背在后面，一个人独自围着球场转，也不看比赛，哪个得分多，哪个失分少，跟他没什么关系。在朱浩洋看来，他的这种散步质量太低，跟竞走似的。
“哎！老处长，思考什么啦？是不是计算着这场球后，又要消耗你多少粮食？”
“你小子！我考虑那些干吗？让他们吃，他们能吃几年军粮吗！”卢处长大度起来。
说他是“铁公鸡”，还有一段故事。他在连队当司务长那会儿，连队搞五公里越野，两个星期下来，伙食费超支。卢司务长急，把细粮全换成粗粮，让战士充饥。战士们背地里给他起了个“铁公鸡”的外号。群众有意见，不见得领导不欢迎。他的外号传到领导耳朵里，领导倒认为他是个好管家，所以一路升到军需处长的宝座上。
朱浩洋此时切入正题：“你儿子在贵族学校怎么样？”
“甭提了。我儿子在这个学校成绩没上去，消费上去了。他们那儿的学生，不比成绩，比谁家的钱多，官谁大，车子谁家的名贵。你说他的学习能好到哪去啊？”
“现在这些孩子没有吃过苦，那里知道学习的重要。”
“他能不能成才？我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如果不成人，那我就白养这个儿子了。”
“他还小，可以教育的。”
“你是搞思想工作的。你说说怎么教育？”
“这样吧！我来安排帮他搞一个专题教育。”
“哪个专题教育？”
“让他到我家乡看看贫困灾民的生活，搞一个‘灾区一日’小活动。早上去晚上回来。让他用自己的零花钱资助一个失学儿童，两人结成对子，比学赶帮。”
“这个主意好。”
朱浩洋暗喜，一切都如计划那样，鱼儿上钓了。“县政府的一个办公室主任是我的朋友，到那里的一切都由他来安排。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这次陪你们一起回去一下，沾你们的光。”
两个人都高兴，各得其所，各自揣着一分喜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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