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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拒绝帮忙

　　老人手里的紫砂壶上，有几道纹路，很显目。在这些纹路上，有好几个金色饰纹，恰到好处地点缀在上面，让这只原本看起来很单调的紫砂壶，别有一番韵味。

　　老人将紫砂壶放到桌子上，指着张雅蝶的茶杯说：“这茶杯，是小子没事时瞎摆弄的。”

　　唐修景站在老人身边，微笑着说：“这是我爸。”

　　“我叫唐守业。”老人家笑笑地。

　　张雅蝶向着唐守业伸出手，微笑着说：“唐伯伯您好。我是唐修景的初中同学，张雅蝶。”

　　唐守业笑眯眯地看着张雅蝶，和她轻轻握了下，然后指着椅子说：“别客气。坐吧。”

　　张雅蝶坐下，看着唐守业刚刚放下的紫砂壶，说：“唐伯伯，你的手艺真好。看来，我这次，真是来对了。”

　　唐守业微微点头，说：“听修景说，你有些关于锔瓷的事要问我。”

　　张雅蝶点头，说：“是的。我想写一篇关于锔瓷的毕业论文。锔瓷这门传统手艺，不应该在这个社会没落。我觉得，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应该把它传扬下去，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让更多的人关注它。”

　　唐守业点头，称赞道：“哎呀，现在有你这种想法的年轻人，不多喽。”

　　他说到这，叹了口气，说：“过去，买件瓷器，比修补一件瓷器要贵很多。所以家里的茶壶、茶碗坏了，就要找我们这样的匠人修补。可是，现在呢，市场经济下，瓷器这东西，机械化生产，所以，越来越便宜了。打碎了，重新买一件，要比修补，省时、便宜多了。”

　　张雅蝶点头。的确，现在的瓷器，稍好一点的，几百块就能买到。如果便宜的，几块钱，几十块，也可以买到。现在，很少人会为了这点钱，去花时间、花大价钱修补瓷器。

　　这可能也是这个行业没落的原因之一吧。

　　“唐伯伯，我想请你指导我，写这篇毕业论文。”张雅蝶从刚才那个紫砂壶的修复上，就可以看出，老人家的技艺不凡。

　　虽然是很多锔瓷匠人都会的金缮工艺，但那种修复后的艺术气息，没有一定的功底和审美，是做不出来的。

　　“唉！我只是个手艺人。基本没念过什么书。对于什么论文，我可是一窍不通的。”唐守业说道。

　　张雅蝶见老人家有推脱的意思，连忙说道：“您有手艺就成，给我看几次您修复瓷器的过程。我只要知道修复各种瓷器所需要的工具，材料、还有流程，对我的帮助就很大了。”

　　“丫头，我现在，很少再修复瓷器了。这只壶，是我用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我舍不得扔，才修补的。你的论文，我真的没法帮你。”唐守业指了指紫砂壶，为难地说。

　　“爸，你就帮帮她吧。张雅蝶的请求，对于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啊。”唐修景插嘴说道。

　　唐守业看了一眼唐修景，说：“对于你来说，只是随口一说的事。我长年做这种精细的活，眼睛和手指，都受伤严重。再说，我老了，有时候做事，难免会犯糊涂。我可不能耽误了你同学的正事。”

　　唐修景看着张雅蝶失望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起来。这么多年，难得有同学找到自己，让自己帮忙。却没想到，自己的老爸这样的不给面子。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老爸平时对谁都是很好说话的。怎么这次，对自己的同学会是这个态度。他明明可以帮忙的，却要找借口来推脱。

　　“张雅蝶，如果我爸不帮你。我来帮你吧。反正，我爸会的，我也会。”唐修景说道。

　　唐守业摇着头，说：“修景啊，就你那点道行，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了。人家写毕业论文是大事，你只是初中毕业，锔瓷这方面又不是行家，你随便答应，是会误人家大事的。”

　　老人家看了一眼唐修景，对着张雅蝶说道：“我家这小子啊，虽然从小就跟我学这个，只是，这个行业越来越不景气。这方面，他也没有深入研究过。”

　　“爸，其实，我挺喜欢这一行的。我早就想更深入地去学习、钻研它了。”唐修景说道。

　　唐守业笑着摇头，对唐修景说：“你好好做你现在的工作吧，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饭碗。锔瓷这个，你就当作打发业余时间，当一个爱好就行了。靠这个，现在是吃不上饭的。”

　　唐守业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你以这个为生，这辈子，恐怕只有打光棍了。现在的社会，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嫁给一个小铜匠啊。我还想让你早点找个女孩子结婚，抱孙子呢。”

　　唐修景看了一眼张雅蝶，脸红了一下，默默地不作声了。他知道，老爸说的对。他以前，在班里，不就是因为自己有个做锔瓷的父亲，被那些同学看不起嘛。

　　张雅蝶看了一眼有点泄气的唐修景，又转脸向唐守业说道：“唐伯伯，你不要这么说。我写这篇论文，也就是想让大家了解这门手艺。让它重新焕发出光彩。”

　　“丫头，你就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趁早找别人，把你的毕业论文写好。如果能把这门手艺传扬下去，我在这里感谢你。只是，我真的帮不了你啊。”唐守业说道。

　　张雅蝶看着桌上唐修景修复的茶杯，说道：“如果唐修景能帮我，也可以的。”

　　唐守业看了一眼唐修景，说：“这小子的水平，你如果指望他，会耽误你正事的。”

　　“爸，你不能这么打击我吧。”唐修景见老爸在自己的女同学面前，一点也不给自己留面子，不服气地说：“我从小就跟你学的。到现在，也有十几年的经验了。”

　　“你以为，就你平时修补一下破碗、破杯子，就厉害了？就什么都学到了？”唐守业见儿子不听自己的话，不由得声音大了起来。

　　“你不也是这么修补过来的吗？你不也是一直走街串巷，修这些小东西的吗？难道你修补的东西，还就高级了？”唐修景气呼呼地顶撞道。

　　唐守业听着唐修景的话，气得，把刚刚修复的那只紫砂壶的壶盖拿起来，摔到了地上。瞬间，壶盖被摔成了几块。

　　“如果你真那么有本事，就马上把它修补好。”唐守业指着地上的几块碎片说。

　　唐修景捡起碎片，挑眉说：“爸，你这题，出的也太简单了吧？我十岁就会的东西，现在拿来考我？你故意放水啊？”

　　唐守业冷哼道：“你先弄好了再说话。别没事尽用嘴巴瞎嚷嚷。做事，要看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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