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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往事讳莫如深

　　张放走到张雅蝶跟前，从她手中接过花瓶，仔细打量了一番。

　　没错，这种锔钉，他是认识的。这是多年前一个故人独创的锔钉。这种锔钉打制的方法，很巧妙。锔钉上到瓷器上之后，不仅抓得更牢，在瓷器上的效果还特别好。可以为普通的瓷器增色不少。

　　“这个锔钉，从哪来的？”张放沉思着问道。

　　唐修景笑了下，说：“张馆长，这是我自己打制的。”

　　“哦？”张放又看了唐修景。他怎么会这种锔钉的打制方法。

　　唐修景见张放的神色有疑问，说：“这种锔钉，是我父亲教我的。我又在他教的基础上，做了点改进。”

　　赵礼点头，指着花瓶说：“他面试时，我就问过了。这种钉，还真是巧妙。”

　　“我没说错吧。大伯，我同学很厉害的。”张雅蝶说。

　　张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听到张雅蝶说了些什么。

　　张雅蝶看到大伯在发愣，用手轻轻推了推，问道：“大伯，你怎么了？”

　　张放脸上扯出一丝笑，看了一眼侄女，说：“我在想，这锔钉似乎以前见过。”

　　“我也有这种感觉。”赵礼说：“那天我就想了半天。后来想起，年轻的时候，在古玩市场淘瓷器，好像见过一个锔瓷匠人打过这种锔钉。只是，年代久了，记不太清了。”

　　张放看了一眼赵礼，想着他的话。

　　赵礼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在青都市的古玩市场见到那个人的。自己认识的那个故人，是不在青都市的。

　　张放将目光从花瓶移到唐修景身上。他也姓唐。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吧？

　　张放想着，按照那个故人的年纪，如果是他的孩子，不应该这么年轻。记得当时自己带着家人离开老家时，那个故人的孩子有好几岁了。现在，应该比唐修景的年纪大几岁才对。

　　“小唐，你这么年轻，学锔瓷多少年了？是和谁学的？”张放看着唐修景，问道。

　　“张馆长，我从小就跟父亲学锔瓷了。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唐修景恭敬地回答。

　　张放沉思着。唐修景现在和侄女一样是二十多岁。那个故人二十多年前，应该还在老家的。这个唐修景应该不是故人的孩子。想到这，张放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大伯，唐伯伯的手艺更好呢。我去找他时，他正好完工了一只紫砂壶。特别的有味道。他的工作室里，有一个展示架，上面修复好的瓷器，个个都是精品。”张雅蝶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在张放面前为唐修景多加点印象分。

　　“是吗？”张放看了一眼唐修景，微笑着问：“你父亲一直以锔瓷为生？”

　　唐修景摇了摇头，说：“小时候是这样的。后来，锔瓷这一行走了下坡路，找他的人越来越少。所挣的钱，根本养不了家。他就转了行，做些修锁、换拉链之类的小生意。只有老朋友的瓷器摔了，找到他，他才会做些锔瓷的活。”

　　“你父亲叫什么？”张放问道。

　　“他叫唐守业。”

　　张放愣住。

　　唐守业？真的是那个人！

　　张放又看了看唐修景。这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唐守业的影子？唐守业的孩子，不应该是这个年纪啊。

　　“大伯，你认识唐伯伯吗？”张雅蝶看张放听到这个名字后，表情愣怔起来，想到在唐家时，唐守业提到过大伯的。

　　“不……”张放沉吟着，说：“不认识……”

　　张放抬手捏了捏眉心。怎么可能这么巧？唐守业怎么会到这里来？这肯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会这种锔钉的打制，还叫着唐守业的人，不可能会有第二个。想起与唐守业的过往，张放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

　　“唐伯伯知道你呢。”张雅蝶说道。

　　张放听到这句话，想到那天侄女到办公室时，说到这个事。当时，他只顾着掩饰会不会锔瓷的事，并没有深想，谁会知道他会锔瓷。当时就应该想到的。这个世上，知道他会锔瓷的人，并不多。看来，唐守业是一直知道他在这个城市的。

　　唐修景疑惑地看了张雅蝶一眼。父亲什么时候认识张馆长了？如果他认识张馆长，这次的应聘，他怎么不直接找他呢？

　　“你父亲是唐守业？”赵礼睁大了眼睛看向唐修景。

　　赵礼前后联想了一下，当年看到那个打制这种锔钉的人，很可能就是唐守业。

　　这个唐守业，赵礼是知道的。当年，为了一件破损瓷器的修复，在古玩市场还和他探讨过。

　　当时两个人为了用哪种方法，更能体现瓷器的味道，还争论过。赵礼当时作为青都博物馆里的首席修复师，对这种民间的修复手法，很是看不上眼。

　　没想到，后来那件瓷器的拥有者，用了唐守业的方法修复。唐守业修复后的成品，让赵礼记住了这个人。只是，时间太久，他又不善于记人长相，对于唐守业的样子，却记不起来了。自己能记住的，只有这个名字和这种特殊的锔钉。

　　“是的。”唐修景对着赵礼点头，问：“赵组长认识我父亲？”

　　唐修景有疑惑。什么时候，父亲这么有名了？怎么张馆长和赵组长听到父亲的名字，反应都这么大？父亲只是个走街串巷的小铜匠，这些人怎么会认识他？

　　赵礼点头，说：“打过一次交道。难怪，你修复的手法，看起来那么眼熟。”

　　赵礼难得能记住的民间锔瓷艺人，唐守业是其中一个。后来，他再去古玩市场找他，却再也没遇见过。

　　张放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唐修景，向工作间外面走去。赵礼见张放离开，跟在他的后面，也出了唐修景的工作间。

　　“赵组长，难道你没核实，小唐的背景？”张放停下脚步，沉声问赵礼。

　　赵礼愣了下，考核唐修景时，张放叫他核实的，可是，他想着人是张放介绍来的，就没往深处去问。

　　看着赵礼闷闷的表情，知道没有核实。

　　现在，人已经招进来了，而且是侄女介绍来的。张放自然不好说什么。

　　“留或不留，先让他干几天看看吧。”张放冷哼了一声，甩手离去。

　　赵礼看着张放的背影，不明白张放为什么突然间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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