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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迫

　　唐修景见张放生气离开，就有点懵了。为什么呀？他愣愣地看着门口，目光茫然，整个人陷入一种低落的情绪。

　　“唐修景，听说那只陶罐修复失败了？”程雨生笑笑地走进唐修景的修复间。

　　唐修景看了一眼程雨生，没说话。在唐修景现在看来，程雨生有幸灾乐祸样子。喜欢看人笑话的人，他从小就见得太多。因为父亲的关系，从小他就被人笑话是小铜匠的儿子。

　　程雨生见唐修景不理睬自己，也不在意。他远远看着那只陶罐说：“看来，你用锔钉算是在行。只是这金缮嘛……”程雨生摇着头，啧啧地说：“对缝都对不齐，还敢称会修复瓷器？当初叫你多干点活，看你那时的态度。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吧？你的基本功，差得远呢。”

　　唐修景对这次的事件本来就有疑问。现在，见程雨生只远远看了这么一眼，就断定是对缝的问题，就更怀疑这件事有蹊跷。只是，他没有证据，没办法为自己证明清白。

　　程雨生见唐修景还是不说话，笑了起来，说：“哎呀，试用期都还没过，就出了这个事。你知道馆长对你的处理结果，是什么吗？”

　　唐修景抬起头，看着程雨生笑的一脸得意，双拳在身侧攥紧，憋住呼吸，等着他下面的话。

　　程雨生像是卖关子似的，把手反到身后，背着，迈开了八字步，在唐修景的面前来回走了几步。他停在唐修景的面前，笑着说：“馆长叫赵组长通知你，明天不要来了。”

　　虽然唐修景心里早有这种准备，可是，他听到程雨生这样说，还是有很失落的感觉。

　　唐修景感到对不起张雅蝶的推荐。她一直都很看好他的。现在，才干了几天，就因为这个事故，可能被辞退回家，这叫他还怎么有脸见人家。

　　“小程，你不干活，在这干什么？”赵礼走进唐修景的工作间，问道。

　　“没干什么。”程雨生笑笑地，看了赵礼，说：“刚才上洗手间，经过这。听说那个陶罐出了问题，来关心一下。”

　　程雨生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唐修景一眼，转身出去。

　　“干好自己的活。”赵礼看程雨生往外走的背影，说。

　　程雨生回过头，停下脚步，笑笑地说：“领导，我的活，一直干的很好。我可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唐修景听到程雨生的这话，无法反驳。

　　是的，这是一个低级的错误。对于锔瓷来说，对缝是入门级别的活。虽然唐修景心里知道，他是检查了很多遍的。但是，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犯了这个低级的错误。

　　赵礼瞪了一眼程雨生，说道：“快回去干活。少在这贫嘴。”

　　程雨生哼着歌，离开了唐修景的工作间。

　　“赵组长……”唐修景垂着眼，没敢看赵礼的脸色。

　　“小唐，刚刚张馆长的意思是……”赵礼烦闷地抽出一支烟，想要点着。但他想到，在工作间不能吸烟，就又把烟装了回去。

　　赵礼在工作间来回地踱着步子，想着要怎样告诉唐修景有关这次事件的处理，才不会让他太难堪。

　　唐修景的目光随着赵礼来回扫了几遍，心里明白了刚才程雨生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他的指甲使劲地掐着手掌的肉，闭上了眼，强压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唐修景深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情绪，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赵礼，说：“赵组长，我明白了。你不用为难。我马上就离开。”

　　赵礼张了张嘴，想要对唐修景说，可以干完这一天再走。紧跟着，他叹了口气。看刚才张放的态度，唐修景就算多干这么一天，也不能改变要他走的决定。既然这样，何必还要他在这里，接受那些人的异样眼光呢？

　　“那个……”赵礼拍拍唐修景的肩膀说：“小唐啊，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再提高一下自己金缮的技能。过段时间，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再想办法，和馆长说道说道。”

　　“谢谢，赵组长。”唐修景苦笑了一下。

　　唐修景走到工作台前，把这几天的工作记录拿起，交到赵礼的手中，说：“赵组长，这是我这几天的工作记录。上面记载了我修复瓷器的品种、方法，以及还没完工瓷器的进度。如果你叫人接手，可以根据我的记录，方便进入下一道程序。”

　　赵礼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上面清楚地记录了唐修景修复瓷器时的步骤。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舍弃，实在是可惜。

　　赵礼想不明白，张放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唐修景。自己都说了，那个陶罐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补救。

　　赵礼看着唐修景，在心里有大胆的假想。

　　他想起自从前几天，张放听到唐守业的名字后，对待唐修景的态度就有了变化。他还记得当时张放离开这间工作间，在外面对他说的话。难道那时，张放就有辞退唐修景的打算吗？

　　唐修景缓缓地环视了一遍工作间，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赵礼笑道：“赵组长，感谢你这几天的指导。”

　　赵礼看着唐修景离开的背影，摇头苦笑。

　　……

　　张雅蝶从学校回到博物馆，听到有人在议论唐修景被辞退的事。她跑到唐修景的工作间。唐修景不在里面。她掏出手机，一边打，一边向着博物馆外面跑去。

　　唐修景的电话都没人接。

　　张雅蝶茫然地站在博物馆的大门口。

　　过了一会，张雅蝶打开微信，给唐修景留言：“唐修景，你在哪？听到给我回话。”

　　好半天，都没有回话。张雅蝶再次拨打了唐修景的电话。里面提示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唐修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接自己的电话，现在还关机。有什么是不能和自己说的吗？亏得自己还那样关心他。

　　张雅蝶转身向博物馆里走。

　　“雅蝶，你回来了？”程雨生看到张雅蝶，走到她跟前。

　　张雅蝶看了程雨生一眼，默默地绕过去，不想和他说话。

　　“嗳，雅蝶，你知道吗？唐修景被辞退了。”程雨生说道，此时，他的声音里有着小小的得意。

　　“为什么？”张雅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程雨生看着张雅蝶急切地样子，撇撇嘴说：“他修复的那只陶罐，连对缝都没对齐。现在，麦漆都快干了，要是返工，有点麻烦。”

　　“不可能！唐修景不可能没有对齐裂缝。”张雅蝶听程雨生这样说，转身向修复室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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