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31章 寻访锔瓷老艺人

　　唐修景和唐守业一起，来到城北边缘的城中村。

　　这个地方，像是被人遗忘的一个破落的小集镇，街道陕窄，房屋破旧，随处可见臭气熏天的垃圾箱，被蝇虫包围。

　　街道上，被高大的梧桐树覆盖。唯一让人感到舒服的是，行人走在树荫下，感受不到夏日骄阳带来的热浪。

　　卡片上的地址是一条小巷。这条小巷，唐修景在手机地图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具体位置。一路上，两人问了年纪稍长的人，才找到卡片上写的小巷。

　　走进小巷的深处，在一扇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木门前，唐修景和父亲停下脚步。

　　唐修景拿出口袋里的卡片，核对了门边上钉着的门牌后，对父亲点了点头。他走到门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深深呼吸了几次，伸手向着木门敲了几下。

　　好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唐修景回头看了父亲。他见父亲对他点头，转身加重了点力气，又敲了几次门。

　　“爸，家里可能没人。”唐修景转身对着父亲说道。

　　“我来试试。”唐守业说着，走到门边，对着木门敲了敲，大声喊道：“有人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应答。

　　唐修景从门缝向里看了看，回头对着父亲说：“爸，这个地址对不对？怎么看着，这地方不像有人住的啊？”

　　唐守业沉吟了下，想着这个地址应该不会错的。这是托老朋友刘丙育要的地址。这个刘丙育，是郑老的徒弟。他给的地址，应该不会错的。

　　“可能，真的不在家吧。”唐守业看了看巷子的两头，想找人家问问，这里是不是住着自己要找的人。只是，这条巷子里没有其他人家。

　　“不如，我来打这上面的电话，问一下吧。”唐修景看了眼卡片上的电话，说道。

　　唐守业的手抬了抬，说：“打吧。”

　　唐修景拨通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电话也没有人接。他皱着眉头，看向父亲。

　　“多打几遍试试。也许，人家看见是陌生号码，不敢接。多打几遍，可能就会接了。”唐守业说着自己平时的经验。他平时就不接陌生电话。直到对方打很多遍才会接。

　　唐修景又打了好几遍，正准备挂断时，看见父亲突然走到木门边，耳朵贴着门，听着什么。

　　唐修景挂断电话，奇怪地问：“爸，你贴人家门上，听什么呢？难道屋里有人？”

　　“你再拨打刚才的号码。”唐守业挥挥手，轻声说道。

　　唐修景再次拨通刚才的号码，眼睛看着父亲。见父亲的脸上露出笑容，唐修景也上前，把耳朵贴到木门上。

　　“爸，里面有手机的铃声。”唐修景笑着对父亲说。

　　“看来，这个地址和号码没有错。”唐守业走到一边，说：“可能，是郑老出门，忘记带手机了。”

　　唐修景来回看了巷子，整个巷子的宽度不到两米。周围连个荫凉的地方也没有。他看了父亲，此时父亲的脸，已被太阳晒得红了起来。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爸，这天，太热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明天我自己过来吧。”唐修景担心身体一直不好的父亲中暑。

　　“我们在巷子口等。那里有处荫凉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唐守业不想就这么放弃。

　　唐修景虽担心父亲会中暑，但他见父亲坚持，只能答应。

　　两人转身向巷口走，看见巷口出现一个老人，缓慢地向巷子里走。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一根用树枝做成的拐棍。那根拐棍可能是年代久远的关系，整个拐棍被摩擦的很光滑，通体散发着幽暗的光。

　　唐守业快速上前几步，走到老人面前，礼貌地问道：“老人家，向您打听一个人。”

　　老人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唐守业，脸上笑笑地，说：“你要打听谁呀？”

　　唐修景走到老人身边，抬起胳膊为老人遮住晒在老人身上的阳光。

　　老人看了一眼唐修景，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不用这样。人老了，元气不足，不怕太阳晒。多晒晒太阳，补钙。”

　　唐修景听老人这样说，见老人身上并没有流汗的样子，知道老人不是在客气。他笑了笑，退后一步，让老人继续站在阳光下，转身为唐守业挡住阳光。

　　“老人家，我想找住在那里的郑老。”唐守业指着刚刚的木门，说道。

　　老人家的眼睛在唐守业父子身上来回看了几眼，说：“你们是谁呀？找这个人干什么？”

　　唐守业见老人家这样问，回答道：“我叫唐守业，这是我儿子唐修景。我们找郑老拜师学锔瓷。”

　　老人又来回打量了唐守业父子，并不答话，绕过他们，向着巷子里走。

　　唐守业愣了愣，跟了上去，问道：“老人家，您就是郑老吧？”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老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唐守业。

　　“我托刘丙育帮的忙。”唐守业说道。

　　“这个混小子，平时不见来，还尽给我找事。”老人沉下脸，嘴里念叨着，把拐棍杵得咚咚响，继续向木门的方向走。

　　唐守业父子互望一眼，跟在老人身后慢慢走。

　　“你回去告诉那个臭小子，现在发了财，就忘了师傅了？这个忘本的小子。这都多少年了，也不见他过来看看我。”老人哼哼道。

　　唐守业心里一咯噔，这个刘丙育，不会和郑老的关系不好吧？如果是这样，儿子想要拜师，可能会有困难。

　　“郑老，我会把话带到的。”唐守业恭敬地回答。

　　唐修景见郑老走得吃力，上前扶住郑老没拄拐棍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郑爷爷，我扶您走。”

　　郑老抬眼看了唐修景一眼，嗯了一声，没有拒绝，说：“小伙子，看得出，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唐修景腼腆地笑了笑，说：“郑爷爷，尊老爱幼是做人的基本。这个，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导我的。”

　　郑老点点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唐修景见郑老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哪里说错了。

　　到了那扇木门前，郑老转身对唐守业父子说：“你们回去吧，我老了，不收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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