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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真假李逵的分辨

　　郑朝阳看着田里村支书，声音缓慢了几分，他很想知道，方厂长和黄主任他们，是怎么跟村支书说的。

　　更想知道，为什么在村口，方厂长会有自己没陪团的诧异。

　　假如，一开始，田里村支书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那么，这一次，不妨狐假虎威。

　　“田书记，其实方厂长也没说太多的事，不过是问了一句咱们村青年自学的能力而已。这自学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无外乎是名师带着，走一条捷径罢了。”

　　郑朝阳很好奇，田力作为村支书，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又或者，是否知道方厂长所希望的合作的村庄的年轻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田力倒是听明白了郑朝阳的话，更明白这话里面夹带的幽怨。

　　假如杨明说的是真的，那么，郑朝阳确实深得方厂长的器重，他的话代表了部分方厂长的心思。

　　但也代表了，郑朝阳对于自己回村半年来待遇的不满。

　　“你觉得……咱们村是否有机会呢？”

　　田力的话让郑朝阳明白，田书记是将他这句话听明白了，动了动唇，看来田书记对于方厂长还是很上心的。

　　“田书记，瞧你说的，您到底是咱们村的村支书，村子里的年轻人是否有机会，您不比我们更清楚？”张幺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张口就缓和着气氛。

　　说完，张幺看向郑朝阳，郑朝阳也不是个榆木脑袋，这埋怨一句就够了，哪能太多？

　　“可不是，田书记，我们不过是毛头小子，能知道什么太多的东西？田书记莫要过谦了，我也只是觉得方厂长这么关心人员的学习能力，或许就是我们得到这次机会的契机。”郑朝阳呲牙笑起来，像是方才那份埋怨从未存在过一般。

　　“可是，咱们村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跟隔壁村比，咱们村确实比不过人家有水泥马路的村子。又该如何争取呢？我也是跟张勇村长急白了头。”田力深深叹了口气，既然郑朝阳他们要埋怨，那他也来说说自己的心思就是了。

　　“村长，我们刚刚在读最近的政策，其中一项政策很有趣，你看看？”郑朝阳将手写的文件递给田文。

　　上面有张幺标注的内容：但凡想做务工、经商、办服务业的农民，都可以自理口粮到集镇落户。

　　田力接过这个文件，认真读着，须臾抬起头来，看向张幺和郑朝阳，眼睛闪着光芒，“落户？”

　　“田书记啊，城镇户口，很多农民都希望落下，这可是个关键点。只要我们村的青年人足够努力，就有机会是城镇户口，既然有机会，还怕调动不来青年的积极性吗？”郑朝阳反问一句。

　　“就是啊，田书记，这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咱们青年学习的能力也就彰显出来了。再说，朝阳可是机修方面的天才，即便是纺织机有些不精通，朝阳也可以从中帮助咱们村的年轻人快点上手。假如……”

　　张幺配着郑朝阳的强调，继续说下去，笑得很是灿烂。

　　“假如方厂长觉得咱们村也是不错的，拿咱们村作为示范村，或许……我们年轻人在纺织机的驾驭上，机修上的出色表现，会让方厂长从人员成本和企业成长的角度方面，考虑我们村呢？”郑朝阳接过话茬来，笑嘻嘻的看着田力。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田力点着头，“那我跟村长再说说。”

　　“田书记，您这就走了？”郑朝阳轻声问道。

　　“嗯，我先走了，不用送了。”田力摆了摆手，也不让郑朝阳和张幺送了，转身骑着自行车就离开了。

　　张幺和郑朝阳看着田力的背影，两个人笑着咧起嘴来。

　　“哎，刚才跟个怨妇似的，这半年的怒气可不小啊。”张幺撞了撞郑朝阳的胳膊。

　　“他们都不相信我，这一次方厂长专门跟我聊，他们才知道我的重要性，我得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知道，我有多重要才行。不然，都对不起我这半年来遭的罪。”郑朝阳抬高下巴，有些小得意的模样。

　　“出去两年，你都不像你了。”张幺嘻嘻笑起来。

　　“我也是因为被人家轻视久了，没办法，想要反抗一下下而已。”郑朝阳拍着张幺的肩膀笑道，“倒是你，够哥们，关键时候还帮哥们拽回了场子。”

　　“嗨，我也不能让你吊在半空，骑虎难下不是？”张幺笑眯了眼睛。

　　“得了吧你。走，吃点东西，晚上去摸鱼。”郑朝阳另外一个爱好，就是去村前的河里摸鱼捞虾。

　　“嗯，我渔网都准备好了，走。”张幺和郑朝阳相视一笑。

　　这一边，田力书记快速的带着郑朝阳的资料来到村长张勇的家里，两个人反复合计之后，决定按照郑朝阳和张幺的意见，制作相应的材料，第二天去镇上开会。

　　翌日清晨，田力和张勇来到张镇长的办公室，两个人最后进入办公室的。

　　座无虚席的办公室里，每一个村的村长和村支书都带来了厚厚一沓的材料，而比起材料的厚度，只有田力和张勇的材料是最少的。

　　田力将材料压在自己的袖子底下，脸色微红，没办法，这送礼比不过人家贵重，这做材料也比不过人家多。

　　他们村，真的是很穷的一个村，怕是很难有什么太大的机会了。

　　这一瞬间，心理上，田力和张勇是认输的。

　　“各位回到村里，可找到叫做郑朝阳的人？”张镇长询问道。

　　“我们村有一个郑朝阳，大约三十岁。”

　　“我们村也有个郑朝阳，不过是个女人，大概四十岁。”

　　“我们村……”张勇都觉得自己张不开嘴，试探的开口半天，才接上去，“也有一个郑朝阳，大约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

　　“这么年轻？”

　　几句窃窃私语，让田力和张勇的脸更红了，没办法，他们俩也不相信二十二岁的郑朝阳能担当什么太大的责任。

　　“行了，既然大家村里都有叫做郑朝阳的人，那么把郑朝阳的材料和你们村的材料，大家自己说说吧。”张镇长开了口。

　　一上午的会议，有的村准备的材料特别丰富，从自古以来的村历史，到近现代村的优秀人才罗列，丰富物质的陈述，真可谓是处处是宝，点点是珍。

　　田力侧眼看了看字巴掌厚的材料，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终于挨到会议结束，田力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的村可能没机会。

　　毕竟，论村里的底子，拼不过人家，论村里的人才，拼不过人家，论村里的资源，也拼不过人家。

　　张勇拍了拍田力的肩膀，吐了口气，这哥俩垂头丧气的走出镇长办公室的大门。

　　下午的时候，镇长带着村里的材料来到绍兴市市里。

　　常副市长的办公室里坐满了绍兴市所管辖的区长、镇长，而旁听的还有杨明，这个工商局的科长。

　　张镇长拿出公文包里面的文件，文件的厚度，跟周围几个镇长的厚度一边，连人家的一般都赶不上。

　　张镇长端起杯子喝茶的功夫，又瞥了眼常副市长看资料皱眉的模样，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各位……说说吧，你们区上或者镇上的情况，以及那位叫做郑朝阳的情况。”常副市长放下茶杯，缓缓说道。

　　“我们区上的资料如上所述，关于郑朝阳这个人，我们区里有一个三十五岁的工程师，不过这个人是专门研究电力的。”

　　一个区长疑惑的说道。

　　“我们镇上的资料跟上次会议一样，只不过添加了一些近年来自学能力突出的人员名单，但是我们镇的郑朝阳有三个，这三个，一个是六十岁的老人，一个是二十五岁在纺织厂工作的新婚妈妈，一个是十五岁的孩子。”

　　一个镇长纳闷的说下去，“我感觉，我们镇上那位二十五岁的妈妈或许就是最合适的。”

　　“嗯，也许。年龄刚好合适。”常副市长点着头，看向众人，“还有哪个镇上的有郑朝阳这个名字的人？”

　　“我们镇上有三个，分别是三十岁做祖传纺织的男人，四十岁的农村妇女，还一个二十二岁在纺织厂工作过的。”张镇长说道。

　　“两个纺织厂工作过的人，一个祖传纺织的男人？”杨明感兴趣起来，“知道在哪里工作过吗？”

　　“我们镇上的那个二十五岁的妈妈是在萧山纺织厂工作，现在还在那里。”

　　“你们镇上呢？”常副市长看向张镇长。

　　“三十岁的那位曾经在上海纺织厂工作过，二十二岁的那位……”张镇长也不知道怎么介绍，毕竟谁也不相信二十二岁的郑朝阳真的在上海市纺织厂工作过。

　　“怎么了？”杨明好奇起来。

　　“他应该也在上海纺织厂工作过。”张镇长不敢说肯定，毕竟事业证明不了。

　　“应该是什么意思？”常副市长的脸色不佳道。

　　“他自述曾经在上海市纺织厂工作过，据说还有一个证明他能力的大红花，可是……当时会议上他们的村支书没带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信。”张镇长倒是诚实的可爱。

　　“是吗？一个大红花？还自述？”

　　“这可信吗？”

　　“二十二岁能挑大梁？”

　　“张镇长，你们镇上的村干部就这么汇报工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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