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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庆幸不想去医院找活儿干, 他知道妈妈整天拼死拼活,也挣不到多少钱,他纯朴的想自己不易才中专毕业,大城市机会多,一定发挥自己的学有专长,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在医院附近住,让住医院宿舍的妈妈常看到放心,活儿吗在外面找。

　　医院的西面是一片居民住宅区, 迎街巷内门边前挂满了出租房的号牌价格。 庆幸拎着箱子经过巷口时便留意起出租信息来。

　　回家拿摊饼原料的夏乐富见到后便上前与庆辛搭话, 庆幸讲,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夏乐富推销起自己那间空房间来：医院活儿脏点可好找,我家有三间客房,靠医院近。

　　庆幸算了下自己的余钱：我一人住不起。

　　夏乐富笑嘻嘻地讲：不,是合住,还有一间朝北小间。

　　房东对租客也是需要了解一番的。

　　边走边聊中,夏乐富发现庆幸为人朴实重感情,来城是为了找女友,现身上钱也快用完了。

　　夏富乐的出租房处在市中心的城中村,那是新中国成立前建的棚户区,后由住户各自改造而成。

　　夏乐富也由平房翻建了一个迎街小二楼,里面也没有装修也没有厕所,污水都在门口阴沟里 倒,他们进了大门,客厅里无人,老夏正准备敲房里一扇门时,里 面传出女人享受的呻吟之声。

　　…夏乐富嘀咕了一阵大叫：该交房钱了！

　　里面的靡靡 之音顿时停下了下来,顿了一会一道恼怒的声音传了出来：没有 钱！

　　听这声音,房客比房东还狠呐。 庆幸被吓地退了一步, 庆幸见 老夏气呼呼地从房里走出来,从钱包里掏钱付给老夏房租,他们 已在路上讲好了价。

　　一个男人随着老夏走出来,见庆幸掏钱,眼珠 子滴溜一转,冲女人使了个眼色。 女人心领神会热情地对庆幸说： *,去医院干活,脏累不说,钱也少啊,还不如跟我们干倒票 呢。

　　庆幸来了劲儿,出门在外打工当然要找挣钱多得活,他虽老实 但不傻,但也知道想要跟他们挣大钱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果然,女 的又讲：不过呢我们这倒票的圈子要进也不容易,没点介绍费是

　　进不来的。

　　庆幸没说话心里却是在犹豫,女的见状又讲：毕竟多一 个人就要多分点利润出去的啊！本来呢没个万儿八千的是甭想来的,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把我们三个月的房租垫了。

　　庆幸被说动了,签了合同,押了身份证,垫了两人的房租。

　　夏 乐富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今天你就开工,那男人对着庆幸说道。

　　庆 幸点头：怎样开？

　　男人哈哈大笑：我去做示范,你放心,用我这技 术,保证你半个月便挣来一年的房租。

　　他还不断地讲起如何让来 看病的人跟他们走,还叮嘱道：做我们这行要做的一个是察言观 色,主动截击,二个要诚恳对待,热心指引,我们这也是在为城市 做贡献,你也知道,现在各地小城镇的人治病都迷信大医院,其实 这里面有个认识误区,城里二三级医院也能治病,技术不比大医 院差,不过你一收到钱便要交来！

　　庆幸不明所以：为什么？ 他问道。

　　男人笑脸一收：这虽是做好事,可是见不了光的,警察会抓,我们 带你进来可是承担风险的。

　　当庆幸说到做成一笔如何分钱时,男贩子便不言了,见庆幸有疑惑,女的一拍他的肩：大兄弟,不会亏待 你的,你才来事不熟,上家托我们先考察你的能力,有试用期的。

　　几个老住宅小区中间有个二百平方米的市民广场。 在广场的东南角,一、二十个中老年男子聚在初暖的阳光下,有坐有站。

　　老友把杭铁根拉到一边,悄悄说：老杭,我们今天不谈政治,谈谈女人。

　　说着拿出一张相片向其介绍,杭铁根一见眼前一亮,脸上表情由愁转喜。

　　照片上那个女人四十来岁模样端庄,又仿佛在朝他微笑。

　　老友见状便问：您认识？

　　杭铁根摇摇头：见过,但不认识。

　　老友嘿嘿一笑：噢,那你笑个啥,与她对上了？

　　杭铁根老脸一红：不,上回我去陪女儿找保姆,在市场上见过她。

　　老友默算了一下：那至少是半年前了。

　　杭铁根点头：差不多吧。

　　杭铁根与老友一问一答中,眼睛却从未离开过老友手上的照片。

　　我说也是,这个女的姓刘,半年前在我家做保姆,后又去医院服侍我老伴,老婆过世后她就不知去向,但听说留在医院干了,那里挣的比做保姆收入多。

　　见杭铁根眼中放光,老友接着说：你看,你入神了吧,我也知道她也是\\"半边人\\",要不是我半身瘫,这种好事哪轮的上你？！

　　妻子亡故后,杭铁根有几次被女儿哄着去民工市场,但大多不快而归,只是与这女的有同一观念的短暂对话印象颇深。

　　几年前,杭铁根在老伴去世后,曾有过找个老伴的想法。 他曾对人骄傲地讲女儿是小棉袄,我有四个。

　　可随着女儿退休和将近退休,不准确地讲,是随着她们的年龄增大,女儿们都不是棉袄了而是衬衣了,只留有女儿的名声了。

　　不仅是下岗的她们收入不如她们的丈夫,而且越来越控制不住丈夫了。

　　再者,对父亲的精神支持,那种关心已转为对儿女的操心了。 三个第三代都已成年,可不论结未结过婚,他们妈妈对他们的心思用的比他们上幼儿园,上学时多得多！

　　看来只有自己照顾自己了！

　　男人的心毕竟是向往新奇与探索 的。 尽管他七十三岁了,但那长期劳动保持良好身板,还有由技术 员到当十几年工厂厂长练成的敏捷的思维,让他见到刘桂珍照片 后心又彭彭地跳的激烈起来,一时间儿女烦心事抛到了一边。

　　杭铁根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他的心情好不等于天气好。 天上 转了阴,太阳躲了起来,看着还会落雨。

　　杭铁根想起了晒在外面的 几床棉被,那是杭秀玲一早来帮他支在晒衣架上的。 家里没女人 不行,杭秀玲早上还边抖被子边说,你看这屋里的老人味儿,还有

　　几天没来,被子都睡板了。

　　照片上的人让他动心起了暖意,但这时 杭秀玲买菜还未回来,可他晚上不能盖着湿被子呀,他得回家收 被子去。

　　杭铁根向老邻居指指天,顺手把那女人照片放进了兜儿, 讲了一句：你让她等我,我拿点东西来。

　　杭铁根一边想着他退休前 拿的那几张技术革新奖奖状放在哪了,一边急呼呼地住家赶。

　　喘 吁吁地往七楼上爬,还未进大门便摔了一跤。 挣扎了一阵实在没

　　法站立,只能大声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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