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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任何选择都有代价

　　前台文员看着季浩然，认真地提醒着他：“我们江主任有男朋友了。”

　　“我问你她喜欢什么花，你跟我提她有男朋友干嘛？我没打算送她一个男朋友。”

　　前台文员呆呆地看了季浩然一眼，说道：“香水百合。”

　　季浩然站直了身体要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回头看向前台文员，认真求教：“你们江主任通常生气，要多长时间才能消气？”

　　前台文员也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

　　“好，谢了。”季浩然抬起手，对前台文员做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走出了律所。

　　前台文员看着季浩然离去的背影，手指摸着下巴悄悄在想，“他真的不是来挖江主任男朋友墙角的吗？”

　　半个小时后，前台文员收到了一束送给江篱的香水百合。她看见花束上附带的卡片上写着：你看鲜花这么美，生命又那么贵，就别浪费在生气这种自我惩罚的小事上了。

　　前台文员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猜测似乎没有错。

　　而这个时候，季浩然已经回到了油纸伞作坊，他刚进门，手机就响了。季浩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说道：“陈总。”

　　“季先生，我们一周后和您签买卖油纸伞坊的合同，您看可以吗？”

　　季浩然笑容满面地说道：“当然可以，一周后见。”

　　挂断电话，季浩然心情极好地吹了声口哨。他拨打了姐姐季嫣然的电话，电话接通，他对季嫣然说道：“姐，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吃晚饭。”

　　话刚说完，季浩然又立即补充道：“别叫姐夫。”

　　电话那端季嫣然的声音有些犹豫，“浩然，我就不去了，你姐夫不喜欢我出门，也不喜欢晚上回到家家里冷冰冰的，我得给他做饭。”

　　“姐，自从妈去世，你就没和我一起吃过饭，再说姐夫结婚前天天给你做饭，做的饭比你好吃多了，用得着你天天呆家里给他做饭吗？”季浩然一听季嫣然的话，顿时便有些不高兴。

　　“他就喜欢我做饭给他吃，再说，你知道你姐夫的性子，我不给他做饭的话，他就会出去跟人喝酒。”季嫣然的声音中充满了为难。

　　“那算了吧。”季浩然也不想让季嫣然这么为难，但还是不放心地问她，“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

　　季浩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没再对你动手吧？”电话那端，季嫣然微微一顿，片刻后才开口：“没有，姐很好，你别担心。”

　　似乎怕季浩然继续说下去，季嫣然又慌忙说道：“我得去买菜了，先不跟你说了。”季嫣然说完便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看一眼作坊？”季浩然问完这句话，手机那端传来的已是忙音。

　　季浩然放下手机，迈步，在墙上挂着的刻着“季家老字号”的匾额前停下。他仰着头，伸长手臂，用指尖轻轻地逐一抚摸着这五个字。

　　季浩然抚摸了良久，神情间带着一抹不舍。

　　“舍不得吧？”孔师傅从后院的作坊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把做好的成品油纸伞，也走到了匾额前。

　　他仰头看着匾额，对季浩然说道：“这匾额还是你爷爷当年挂上去的，你爷爷在决定做这个匾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把油纸伞坊一代一代传下去。”

　　“师父，我知道我愧对爷爷，愧对我爸我妈。”

　　“不提这些。”孔师傅把视线从匾额上收回，动作轻柔的把两把成品油纸伞摆放在了店内。

　　“人各有志，俗话说的好，干一行爱一行，可我觉得要改一下，爱一行干一行才比较合适。我们这一行枯燥无聊，繁琐劳累，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不如趁早离开。与其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撑着，让作坊日渐衰败，让这老字号的招牌被自己亲手砸了，或许现在卖掉，也是好事。”

　　“师父……”季浩然没有想到孔师傅居然会如此开明地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他不禁有些感动。

　　“别感动，我不是支持你。你心不在这上面，强留是没用的。”孔师傅看着季浩然，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从十几岁时就跟着你爷爷做学徒，到现在，在油纸伞坊已经呆了大半辈子。我不知道什么人生的意义，也说不出大道理。”

　　孔师傅感慨万千：“我只知道，我活着就是为了做油纸伞。活一天做一天，我不想到了临了，看见油纸伞坊败了，那样我会死不瞑目。”

　　“师父……”孔师傅的话说得季浩然心里五味陈杂。但孔师傅却不想听季浩然继续说下去，他摆了摆手，转身往后院作坊走去。

　　他边走边对季浩然说道：“任何选择都是有代价的，选了这个就必然会辜负另一个。想清楚你喜欢什么，好好去做，要对得起这份热爱。”

　　孔师傅已经老了，脊背已经微微的弯了，季浩然看着孔师傅的满头银发，心里涌起万千感慨。

　　孔师傅见证了季家油纸伞坊的三代，季浩然明白，孔师傅对油纸伞坊的感情不知道比自己深多少倍。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季浩然把油纸伞坊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处理好，只要合同一签，他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油纸伞坊交接给对方。

　　到了约定的这天，季浩然早早就来到了油纸伞坊。他开了铺门，把店内的地板拖干净，又整理了一下店内的油纸伞，然后开始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直等到十二点，季浩然都没有等到陈总那边的人过来，不仅如此，陈总那边更是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季浩然有些坐不住了，他想了想，拨打了陈总的电话。

　　“陈总，我记得我们是今天签合同，你们没记错时间吧？”

　　“季先生。”陈总很生气，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指责和质问，“我正想问问你，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季浩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道。

　　“你们季家油纸伞坊现在有正在执行的诉讼案件，季先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对于你的不诚信，我们感到很失望。”

　　“等等，你说我们的油纸伞坊有正在执行的诉讼案件是什么意思？”

　　“季先生，这种事是瞒不住的，纸包不住火，隐瞒真的没必要。”

　　季浩然努力回想，突然心里猛地一沉，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因为那把伞吧？”

　　“在正式签合同之前，你们油纸伞坊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没兴趣关注。但季先生，如果你真有诚意想把油纸伞坊卖给我们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这个案子。”说罢这句话，陈总便愤然挂断了电话。

　　季浩然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忙音，握着手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依旧处于震惊的状态中，“为了一把伞，她居然真的把我起诉了？”

　　季浩然正惊讶于这个事实的时候，一名快递员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来签收快递。

　　季浩然心里已经隐约知道这份文件是什么，果然，等他撕开文件袋，看见的正是法院的传票。

　　季浩然看着传票，愤怒的握紧了双拳。他抓起桌上放着的手机，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店门。

　　季浩然刚走进江篱律师事务所，就被前台文员拦住，“先生，您有预约吗？”

　　“我找江篱。”季浩然说罢这话就往律所里面走。

　　“先生。”前台文员立刻拿起座机的无线话筒，匆匆按下一个键，然后冲出座位，伸出手臂挡在了季浩然面前，对他说道：“江主任特别交待，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去，请您不要让我难做。”

　　前台文员说罢这句话，又对着座机话筒急匆匆地说道：“保安室吗？我这里是江篱律所，麻烦你们安排两名安保人员，马上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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