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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现场勘查（9）

　　这一刻，宋小雅的心头升起一股气，这股气让她抬起头来，眼神比刚才坚定许多。她想起妈妈时常说的一句话：“你是家中老大，你没有哥哥，没有弟弟，两个妹妹靠你照顾。”那个时候宋小雅理解妈妈的话中的意思，自己是大姐，父母忙于做生意，自己作为姐姐在生活上多照顾两个妹妹。而此时宋小雅面对的是没有父母在，自己要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完全不同于过去。

　　她对陆兵说：“警察叔叔，杀我父母的凶手一天没有抓捕归案，活着的人不能安心，死去的人不能瞑目。”

　　陆兵听到宋小雅同意先办丧事，担忧和顾忌消除了，他郑重地点头说：“你放心！抓捕罪犯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宋小雅又转脸对宋成明说：“大伯，我父母不在了，我们三姐妹还小，您是长辈，我父母的后事就请您出面主持操办吧，您看成吗？”

　　宋小雅此时的镇定，完全不像是一名高二的学生所为，陆兵看在眼里，心头为之惊讶。

　　正在他们说话间，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从红光路拐进米禄巷，开车的人见巷内站了许多人，缓缓将车停下。

　　宋小雅望着黑色轿车，面色一阵潮红，她迎着轿车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陆兵见状问宋小雅。

　　“这是谁的车。”

　　“我爸的车。”

　　卢阿姨站在宋小雅的身后，她面带疑惑的问：“你家的车子不在家呀，我看到你爸妈开这辆车回来的。”

　　宋小雅没明白卢阿姨话中的疑问，陆兵听到卢阿姨的话了。

　　“你是说宋成光夫妇上午开这辆车回来过。”陆兵问卢阿姨。

　　卢阿姨点点头说：“宋成光开车，陈书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陆兵没有犹豫，向轿车走去。这时，沈明铮也从宋家的院子里走出来，他与邬力勘察了宋家的客厅以及宋成光夫妇的卧室，没发现异常，连保险柜的门也没被人动过，他觉得凶手没有上过二楼，凶手行凶的第一现场是在仓库。

　　陆兵见沈明铮也来了，便将卢阿姨说的话转述给沈明铮。沈明铮听了，眉毛竖了起来。

　　这时，黑色轿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深蓝色西装，浅蓝色衬衣，扎一条深紫色领带。

　　这种打扮让人一眼觉得像是银行职员或者房产中介的职员。

　　宋小雅愣愣地望着穿西装的男人走近了，小声说：“冯叔叔，你来了。”

　　“小雅，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警察在这里。”

　　宋小雅听到冯叔叔的问话，眼泪无法控制又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冯叔叔，我爸妈被坏人杀害了……”

　　“什么？小雅你说什么？”冯金表情惊愕地问。

　　沈明铮一直盯着穿西装男人的神情举止，眼见宋小雅与西装男人对话，情绪要控制不住了。沈明铮走上前引开话题，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和宋成光什么关系？”

　　“我叫冯金，宋成光是我老板。”冯金说。他望着沈明铮，眼神带着疑问。

　　“这辆车你什么时候开走的，你开车的时候见过宋成光夫妇吗？”沈明铮问。

　　“我没见着老板和老板娘，车子停在院外，我没进院子就开车走了，开车走的时候我跟老板通过电话。”冯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稳，表情平淡，眼神没有丝毫慌乱。

　　沈明铮听了冯金的话，原本锥子一样的目光死盯着冯金的眼睛，这个时候收了一下。沈明铮扫了一眼黑色轿车。目光再次扎在冯金的脸上，之后缓缓扫视他深蓝色的西装外套。

　　冯金斯斯文文的长相，眉毛有些淡，眼睛大而灵活，好像抹了油的珠子。他尖下巴，皮肤白净，垂在裤腿边有两只手也是白白净净的。加上干净整齐的打扮，一看就是机灵人，很难让沈明铮把他与杀死自己老板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冯金看到沈明铮在打量自己，他迎着沈明铮的目光没有躲闪，反而在目光里添加了询问。

　　沈明铮看在眼里，他知道冯金问，你怀疑我吗？沈明铮把目光里的锋芒收住了，脸上挂上笑。他此时有太多的话要问，反而不知从何问起。

　　冯金补充说：“这辆车的备用钥匙在我手里，平时老板不用车，基本都是我开。我知道老板今天去银行取钱要用车，所以，过了九点半我才来开车。”

　　“你知道宋老板去银行取钱？”沈明铮问。

　　“我知道，昨天下班前宋老板说的。老板说要取一笔钱进货，让我九点以后再来取车。”冯金说。

　　“宋老板跟你说这话，还有谁在场？或者谁为你证明宋老板跟你说了这番话。”沈明铮问，他此时似乎把对话的思路理顺了，或者因为冯金并不介意这种带有盘问式的问话。

　　“段老板，段连槐在场，他可以证明。事情是这样的，段老板是老客户，他拿了老板的货没给钱，昨天下午段老板来进货。宋老板当着段老板的面说要去银行取钱进货，催段老板把货款还了。段老板表态说明天一定还钱，段老板让我中午去他厂里取钱。”冯金说。

　　“这些话是宋老板当着你和段……段什么名?”

　　“段连槐，连续的连，槐树的槐。”冯金补充说。

　　“当着你和段连槐的面说的？”沈明铮说着段连槐的名字，感觉有些别扭，怎么起这么个名字。

　　“对的。”冯金说。

　　“你去取了吗？”沈明铮问，他放轻语气，问话显得没那么紧逼，像是在轻声聊天。

　　“去了，中午段连槐还请我吃了饭，因为开车，没敢喝酒。”冯金说。

　　冯金说出这句话，似乎觉得不妥，歉意地笑了笑说：“如果知道会出这事，我中午不去吃饭，送车回来，也许宋老板能躲过这一劫。”

　　沈明铮再度把目光盯着冯金的眼睛，他问，“躲过这一劫？怎么？宋老板有仇人，你知道仇人是谁？”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送车回来，杀人犯见人多或许不敢下手。”

　　“你怎么知道宋老板会在你送车的中午被杀？”沈明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不够严谨，而且容易让冯金听出对他不信任，便又打圆场说：“你说的有道理，也许还能撞见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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