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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浮出水面 68

　　工作汇报完了，沈明铮说：“请姚局择日到临京公安局指导工作。案发这么久了，您亲自去督导工作，给一线刑警打气加油，同时也说明市局领导关心一线刑警，重视这个案子。”

　　姚副局长觉得沈明铮的话很对，自己作为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下辖的县里出了刑事案，自己还没去过现场，就工作职责和态度，落人话柄。他当即答应沈明铮的邀请，决定星期五下午到临京县刑警队走一趟，他让沈明铮把案子相关材料准备一下，会上讲话用。

　　沈明铮欣然说：“您放心，材料一定准备好，恭迎姚局大驾光临。”

　　离开姚副局长的办公室，他回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到临京，直接去县委黎明达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市局姚副局长本周五下午视察临京公安工作。

　　果然如沈明铮所料，黎明达听到上级领导来视察，一下子精神了。他当着沈明铮的面打电话向县委李书记作了汇报。

　　李书记在电话里指示这项工作由黎明达亲自抓落实，自己到会。

　　黎明达结束与李书记的通话，对沈明铮说让秘书科把公安局的会议室布置一下，拉一条横幅。

　　沈明铮说：“黎局，这个欢迎会不要放在局里，放在县政府的会议室显得重视。还有，姚局嘴上说视察公安工作，他可能更多的是过问案子进展情况。今天是周二，离周五还有三天，如果我们组织全县警力进行大排查，将送冯金出逃的司机查出来，即便还没抓到冯金，案子也变得明朗了，汇报起来更有说服力。”

　　黎明达想了想，觉得沈明铮说有道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对案子过问太少。他给公安局秘书科长打电话，交待他拟一份通知，下发全县各乡镇以及县城城区派出所正副所长，下午两点在县局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迟到。

　　坐在黎明达对面的沈明铮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大排查这项工作会被作为重点布置下去了。

　　直到这时，沈明铮才拿出嫌疑人的画像，他说：“黎局，您看，这是嫌疑人的画像，会上发给会者。如果这个人有前科，说不准当场就能被认出来。”

　　黎明达没有看嫌疑人的画像，他说：“与会人手一张，当场辨认，认不出来带回所里，让他们挨家挨户上门比对，我不相信查不出来。”

　　沈明铮兴奋地说：“是。”

　　大排查这种事，只要主要领导重视，下面的警察一下子就跟上了，发条似的，连走路都是带小跑。

　　姚副局长周末准时来了临京县，接待会隆重，全县派出所主要负责人都来了，人手一张画像，黎局长在最后作总结发言的时候布置了清查工作。

　　果然，会后的第二天上午便传来消息，嫌疑人找到了，是郑楼乡白家村人，名叫王守电。郑楼乡派出所民警赶到王守电家，没抓到他，他的父亲说，王守电年后去天津打工，过年才回来。

　　这个消息传到沈明铮耳朵里，第一感觉找错人了。于是，他和小唐去了郑楼乡，拿到王守电的照片与画像比对，的确很像，连王守电的父母看了画像也说是他们的儿子。

　　小唐走访王守电的邻导，都说过年的时候见过他，过了年就走了，是在天津打工。

　　从白家村回来，沈明铮陷入沉思，他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过年后王守电没离开临京县。可是这种谎言很容易被拆穿的，县城离郑楼乡不足二十里地，他在县城露面，很容易被家乡人碰到的。另一种可能，嫌疑人与王守电长得很像。

　　自郑楼乡派出所报告找到嫌疑人，再没有别的派出所打来电话，这种情形让沈明铮意外又失望，他不得不重新把思路集中在王守电身上。他想，王守电为什么把车丢在冀县，难道他人在冀县？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大脑里闪了一下便跳开了，按犯罪心理常规，任何罪犯不会把犯罪证据丢在家门口等警察，正常心理都是丢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这时候，沈明铮想起了另一个人：外号王三的王同彪。见到王三第一眼，满头黄毛，胳膊上的两条刺青，觉得人是个混混，也许他见过王守电。想到这里，沈明铮拿出笔记本，翻到与毕其华、王同彪的谈话记录，他没有犹豫，拨打毕其华的手机。

　　手机通了，沈明铮先告诉毕其华，车子找到了，叫他与王三一同来刑警队认领。

　　沈明铮特别交待毕其华一定要带王三一起过来。

　　毕其华听说车子找回回了，喜出望外。打电话给王三，关机了，去他家里找， 王三老婆说：“谁知道这个绝了八代的畜牲去哪了，成天不着家，也不去上班，到处混。”

　　毕其华摇头叹了口气捂着耳朵走了，他满街去找，最后是在桌球城找到王三。

　　他告诉王三，刑警队把车子找回来了，叫去认车。

　　王三没有惊喜，他不情愿的说车是你的，你自己去认就行了。毕其华一听就火了，他说：“你是不是人，车是你开出去被偷了，现在找回来了，警察要求一同去认，你还不去，安的什么心。”

　　王三见表哥发脾气，腆着脸赔笑说：“表哥，我不愿见警察，每个警察见了我都是一副政委的脸，教育我。不愿教育我的呢，没好脸，是我祖上欠钱没还，记着仇，不给我好脸。”

　　毕其华冷笑一声，心想，那是你在作恶太多，上了警察的黑名单。

　　毕其华懒得跟他废话，仍搬出警察威胁他。

　　“警察说了，你是当事人，必须到场。如果你不去，我会如实跟他们说，你不愿见警察。我是把话传到了，后果是什么你自己负。再说，车子拿不回来，将来我索要赔偿，是你赔。”

　　王三最怕听到要他赔钱的话，顿时火了，他说：“我赔，我赔，我赔你二斤黄豆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炒熟了送你家去，让你天天见人就放屁。”

　　毕其华被王三刻薄的话骂火了，当街吵起来了。

　　王三是无懒，市井脏话张口就出来，他根本不考虑毕其华是表哥这层关系。

　　“一辆破车，你在亲戚面前得瑟这么多年也得瑟够了。偷了活该，叫我赔，你活腻味了……”

　　王三越骂越离谱，当街围了不少人,看两人吵架,没一个劝的,抱胸看热闹。

　　毕其华一直以表哥身份自居，被当街这么骂，嘴上占不了便宜，脸上挂不住了。他冲上前，对着王三的脸抡圆了一个大嘴巴。

　　“我活腻味了？我忍你很多年了，弄一头黄毛，刺两条带鱼以为自己是黑社会老大，你就是茅厕墙缝里趴着的一条臭虫……”

　　毕其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无比痛快。

　　王三被突如其来的大嘴巴煽懵了，他压根没想到毕其华当街打自己耳光。这下不得了了，岂不是拔老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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