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铮接着说:“冯金不是惯犯,没有案底,应该说没有逃亡经验,留下的痕迹会更多。你们再想想,负案在身的逃犯,身上没带多很少钱,急匆匆逃跑,在省城住宿,会选什么地方?”
“偏僻的小旅馆,招待所之类的。”李崤邬力同声说。
“对,如此一来,又缩小了范围。”沈明铮说。
纪绍明听出了眉目,他主动请求说:“沈队,经你这么分析,我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还是我去吧,李崤调查王守电已经轻车熟路了,我接手还得花时间看资料,浪费时间。”
沈明铮望着纪绍明点点头说:“好,这样也好,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我再与省里的警校同学联系,有困难还可以找他们协助。”
纪绍明信心十足地说:“我们现在出发,下午就到了,我和邬力一定带来好消息的。”
沈明铮对邬力说:“你们俩一个小组,临时负责人是绍明,有事互相商量,不要斗嘴,耍脾气。”
邬力“嘻嘻”一笑说:“绍明虽年轻,但我能坚决服从命令。”
纪绍明见邬力如此说,反而不好意思了,想着刚才带情绪骂他神经病。他说:“对不起,邬力,谢谢你的包容。”
邬力与纪绍明握了握手,邬力说:“咱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坚决完成沈队交给的任务。”
沈明铮掏出车钥匙说:“你们开车路上要小心。”
纪绍明见沈队拿出警车钥匙,他问:“沈队,这车给我们了,队里没辆车,怎么办案?”
沈明铮说:“开警车跑高速能给局里省点过路费,我去向黎局申请一辆临时用车,等你们回来再还给黎局。总之,警车是用来办案的。”
纪绍明接过车钥匙,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他对邬力说:“咱们这就出发?”
邬力说好,俩人往外走,沈明铮目送他俩走出门外。
临京县到省城四百多公里,纪绍明与邬力轮换着开,途中在休息区吃了中午饭,人车休息片刻,继续赶路,下午三点多到了省城汽车站。
他俩把车停在路边,望着人头攒动的广场,纪绍明一下子觉得茫茫然,无从下手。
邬力也觉广场太大,人太多了。他望着广场停满了长途汽车,最远的有黑龙江的,他心想,冯金随便上一辆车,也能让警察跑破一双鞋。
纪绍明有些后悔自己脑子发热,主动请求接这趟差事。辛苦不说,还堵心。
此时,太阳仍炽热,拖着大包小包行李的男女,扶老携幼,脸上被晒红了,脸颊脖子挂着的汗水,油亮亮的。
大包小包出门的不是进城旅游的,是出来找工作的。
季节入夏,阳光和风都显得干燥,一阵旋风平地而起,风中有尘,在人群中乱窜。
邬力问:“你说冯金一个人半夜来到这个城市,面对陌生的人群,饿着肚子,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我在想,我此刻的心情尚且有几分沮丧,他是逃亡,除了伤感和绝望,还有别的吗?”
“绝望和无助,希望抓住一条救命稻草。”纪绍明说。
邬力望着一位中年男人拉着行李箱,伸着脖子往前走,邬力眼前出现幻觉,他看到冯金艰难的身影沿广场边缘独行。
邬力揉了揉眼睛说:“这个时候人有点疲倦,犯困,脑子也乱。咱们在广场附近住下来,休息一下,整理思路。”
纪绍明也是这么想的,他望着乌央乌央的人群,理不出头绪不说,还弄得心烦意乱,感觉自己像行走在广场上的人,灰头土脸的。
纪绍明开着车,沿着广场寻找宾馆或者招待所。
往东走了不到一公里,他们看到一个广告牌,上面写着“车站青年宾馆”的字样。
纪绍明问邬力,这家行吗?
邬力说:“过去看看,不知有没有空房。我先下车探路,看一下卫生状况如何?”
纪绍明把车开到宾馆门前的小型停车场,邬力下车走进宾馆大门,纪绍明留在车上。
几分钟后,邬力走出宾馆大门,冲纪绍明招手。
纪绍明带上行李下车,锁上车门。
青年宾馆规模不大,上下两层,约有二十几间客房的样子。此时是旅游淡季,宾馆尚余多间客房。
纪绍明邬力走进房间,用冷水洗了脸,焦躁情绪稳定许多。邬力拉开行李包的拉链,拿出茶叶罐,沏了两杯茶,递一杯给纪绍明,俩人坐在床上慢慢喝着茶,一时没人说话。
纪绍明想这次出来是自己临时负责,一定得把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免得老被队友们取笑心思只顾谈恋爱。
想到这里,他问邬力:“肚子饿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邬力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上不下的。他说:“我们干脆休息一会,吃晚饭之后去车站转转。我是这么想的,冯金坐冀县的车,到省城是半夜十二点左右,我们就在这个点去冀县客车停站的地方打听,说不准能找到见过他的人。”
邬力的话让纪绍明频频点头,他接口说:“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事先安排好了,有人接站。”
“如果有人接,查找就困难了。如果没人接站,冯金只能自己找住宿,比如像我们先前那样找宾馆。”邬力说。
邬力的话让纪绍明想到一个细节,他把车子停在车站广场边,很快有两名中年妇女走近车边,往车内望,没说话又离开了。
纪绍明心想,这两名妇女肯定是拉客的,
“事先没有安排住宿,就有可能与这些拉客的人接触。”纪绍明说。
“对对,绍明,你说到点子上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邬力说。
纪绍明笑了,得意地说:“那是,要不能沈队叫我当组长,因为他看出了我比你聪明。”
邬力并不在意,笑着说:“那咱们今晚十点出门,去车站广场,按这个思路查找。”
“好,咱们现在休息。”纪绍明赞同地说。
说完话俩个人倒头就睡了,原本也有些累了,这一觉睡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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