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卫生院距离庙后村,大约有十五公里的山路,从西渠镇镇政府到庙后村,刘涛是开车来的。
刘涛自己没有汽车,不过有驾照,这天下乡来,他把朱真珍的车给借了过来。
“男人有三不借。”朱真珍当时看着刘涛笑着说道,“汽车不借,老婆不借,房子不借。好家伙,老哥,你一上来就问我借车,是不是欺负我是女人?”
“哪有,哪有。”刘涛被被说的有点脸红,他打定了主意,还车的时候,一定给朱真珍的车加满油,“我本来有摩托车,这几天老婆不让骑,说是山路可能还会出现滑坡,所以,我就坐着班车过来,去庙后村,现在也没有其他车可以坐。”
“给你。”朱真珍也是豪气,一把将车钥匙扔到刘涛手中,“慢点开啊,我的车是迷你型的,骨架太软了,经不起折腾。”
“是。”刘涛答道。
朱真珍的车是辆两箱MG,这是上汽集团出品一款汽车,车子是粉红色的,刘涛坐上去多少有些憋扭,从庙后村出来后,一股作气开到了乡卫生院。
到乡卫生院的时候,天气已经黑。乡生院位于三路乡的集镇大道上,说是大道,其实是一条能勉强容下两辆汽车并行的水泥路,路旁边都是商户,卖五金的,卖日用百货的,卖化肥的,卖文具的,还有一家卖电动自行车的,平时也挺热闹,傍晚时分,大部分都关门了。
只有一家磨香油的店,还开着门,香油的气息,从车窗外钻了进来,钻到刘涛的鼻子里。让人精神一爽。
凭心而论,刘涛对于救灾,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
第一步,就是救助那些一下子失去收入的村民,对于这些村民的救助,第一项是补助生活费,成人八百元一档,儿童四百元一档。
这个价格不高,但可以支撑生活。
因为雹灾而直接缺少收入的人中,有些人可能还需要交一些费用,比如农村医保之类的,可以适当补助,但每户补助不能超过两百元。
第二步,是要给所有受灾的人一个生产补助计划,这个生产补助计划就比较庞大,至少要分成三部分来算。
第一部分,是重建生产资料的费用,包括重建大棚,购买新的种子,这部分资金,刘涛并不觉得,应该完全由政府来承担,政府可以补助一小部分,另外一部分,农户可以进行贷款。
第二部分,就是如果有人不愿意再建大棚怎么办,这个压力就比较大,这种人的要求明确,给我钱,不要管我怎么干。
临近春节,有些人钱一到手,就花完了,现在不流行赌钱,但是随便上街买个手机,就能把补助款花的干干净净。水果手机又降价了,至少在庙后村,刘涛就见过两三个年轻人拿着水果手机。
刘涛自己用的是知名品牌菊花牌手机,价格便宜,是爱国手机,而且只要一千两百元,贴上防摔膜,不怕摔不怕偷,因为被偷了也不心疼。所以说,还是菊花手机好,因为便宜啊,便宜还自带防盗功能。
绝不能把钱,直接交到任何人手中。刘涛对自己说道,不要去考验人性,考验人性的话,你肯定是个输家,刘涛在社区里,有过这样的经历。
有一次,社区大扫除,给每户发了150ML七十二度的酒精,每家每户都发,有一个家伙是酒憨子,拿到酒精时,就满脸笑容,当天晚上,酒憨子的老婆就给刘涛打来了电话。
“我家老板。”那女人说道,“晚上酒喝多了,快不行了,您得赶紧救救他。”
虽然按道理说,这件事情不该由刘涛来负责,但是刘涛还是帮打了120,接着到现场一看,刘涛自己都惊呆了。
这老哥,搞了点雪里红和花生米,就着发下来的酒精,生生的喝完了,七十二度的酒精啊,三两也能要人命。
接着救护车来了,把这老哥直接带到医院,当然不会有人来怪刘涛,酒憨子也是成年人,对自己的行为要承担责任。但是在刘涛心里,怪了自己好几次。
下次这样,酒精发不发,刘涛心里问过自己,社区里的计生专干嘴快,一句就说明白了。
“这酒精,该发还得发。”那专干说道,“下次,我们让所有人来领酒精的时候,一律签字写保证书,保证书上要保证,领酒精自己喝了,自己承担责任,而且永不再领。”
“这种签字有用吗?”刘涛觉得这一点意义都没有,简单的说,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当然有意义,那酒憨子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下次每个人都会说,要不是酒憨上次喝多了,就不会让我们来写什么保证书。”计生专干说道,“这样他下次自己都不好意思来领了,因为他害得大家每个人都要签字保证,这一下,能让所有人监督他。”
刘涛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事实证明,计生专干看的很透,以后再领酒精,所有人都要签名写保证书,当然,所有人一边写,一边把那酒憨子骂的狗血喷头,那家伙再也不敢喝酒精了。
这说明,群众的监督有效,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在无法扼制人性的欲望时,唯一能够扼制欲望的,就是脸皮,当然,如果你不要脸,那你就无敌了。
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刘涛觉得,路永听就突破了人的羞耻感,这家伙,就是一个滚刀肉,还是无敌滚刀肉。
想到这里,刘涛看到了卫生院的大门,他在街边找块空地停了车,卫生院门口有个小卖部,他又买了两箱牛奶,这才走了进去。
卫生院晚上是没有病人的,但是有一个住院病房,这个卫生院带着一个院子,三四个小孩在院子里玩着游戏,拿着树枝乱跑。刘涛还叫了几声,要孩子们注意别摔倒。
这几声叫喊过后,孩子们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了看刘涛,其中一个孩子大叫一声有坏人快跑,所有人都四散跑开了。
走到病房里,路里清正躺在床上看手机,大概是在看直播,一边看一边笑。
“清哥。”刘涛亲切的叫道,“你怎么样?”
路里清啊的一声,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是刘主任啊,您来看我干什么,真不好意思,您这么忙,就不要来看我了吧!”
“再忙也得来。”刘涛说道,“老哥被打伤了,还是为了工作,我一定要来看的,怎么样了,老哥伤的怎么样了?”
路里清唉唷了一声,声音很响,但却没有多少痛楚之声,他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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