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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手术顺利

　　黄主任瞪着眼睛听完了老苗的介绍，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老哥。”黄主任看着老苗，“你是不是跟她是亲戚？”

　　“不是，只是好朋友。”老苗看着黄主任的眼神中闪出一丝奇怪的光芒，“你别乱想，就我这个模样，人家也看不上我。”

　　黄主任笑了笑，心想这倒是真的。

　　“十几年前我就认识她，她当时已经干得很不错了，这些年里，我也请她帮了我好几次忙，人家都是一口就答应下来，而且，全部解决了。”老苗说道，“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想请我帮忙，老弟你说，我能不能不帮忙？”

　　“不能。”黄主任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帮忙帮忙，你能帮的，才能帮。不能帮就不帮。”

　　话说到这个份上，黄主任希望老苗明白，这就是给我找麻烦，万一传出去了，立刻就会有人质疑骨科行为失当失职，为什么不立即做手术，还等着她来报道，这是哪壶跟哪壶。

　　“我想，”老苗说道，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又来了一条信息。

　　话还没有说出，就被堵了回去。

　　“你不用想。”黄主任根本不愿意给他说话的机会，“孙小天马上做手术，一切后果由我来负责，就这样，你先回家，对外面就说是我的手术班，一个主任手术就够了，我这就联系麻醉科。”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女人软软的声音，“黄主任，这么急吗？”

　　黄主任转过头去，吴记者那张甜甜的脸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黄主任记得，自己一到武山县医院来上班，就看到吴记者，那时吴记者就是电视台的NO1，

　　快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还是电视台NO1。

　　眼前的吴记者，不再是电视镜头前的一身职业装，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运动衫，扎了一个马尾，身材很好，看起来比早上还年轻，看到黄主任，立刻就把手伸了过来，“黄主任好。”

　　黄主任在心里嗯了一声，他承认，在十年前，不，在三年前，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是不可能与吴记者握手的，武山县城不大，各种各样的故事流传很久，当年流传的最狠的一个段子是，吴记者当时参加市里面一个会议，武山县去了一个副县长，两个正局四个副局，喝酒的时候，吴记者端着酒杯敬酒。

　　吴记者的酒杯里装的是水，别人的酒杯里都是酒，包括副县长在内，每个人都站起来陪她喝，以酒陪水，没人敢不喝。

　　按照以前的标准，自己这种医院的科主任，连吴记者的法眼，可能都入不了。也难怪，老苗对于吴记者那么感谢，因为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地位线上的人。

　　但是眼前的事情，却不是谁对谁青眼有加，谁就要给谁面子的事情。

　　“您好您好。”黄主任象征的握了一下手，“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您，我跟你汇报一下孙小天这个病人的状况。”

　　黄主任一口气把孙小天的情况说了，包括眼前的情况，还有必须手术的原因，说完之后，双眼看着吴记者。

　　把情况直接说明，然后看她什么反应，黄主任决定这样做，他的经验很丰富，他猜吴记者绝对说不出要他“照顾一下”之类的话，因为医生有原则和底线。

　　“我知道。”吴记者甜甜的说道，“但是这个典型，我们想报道一下，对于孙小天，对于县医院的骨科，都不是什么坏事。”

　　黄主任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没有面子。

　　“我明白。”黄主任冷冷的说道，只要自己拒绝了她，她就会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自己态度多好都没有用，不如坚决点，“但是这一切，与手术无关，我只是一个医生，我立刻安排手术。”

　　话一说完，黄主任掉头就走，他觉得吴记者可能会翻脸，这么多年来，她大概还没有被人这样怼过，不留任何情面，不给任何机会。

　　“黄主任。”吴记者突然跑了上来，“如果没有办法在现在给我时间，能不能在手术后，让我来采访，我想住在这里采访。”

　　理论上是不行，不过黄主任看着吴记者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实在不想把话再说绝了，他也是佩服吴记者的耐心。

　　“成，”黄主任说道，“孙小天现在住的是五人间，手术后，我看有没有出院的病人，给他换一个单人间，这样你好采访。谢谢。”

　　两人点头一笑，这件事情算是这样决定了。

　　孙小天的手术，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到下午三点半结束，从手术的时间来看，算是比较漫长，黄主任技术精湛，县医院又把最好的麻醉医师派来，只是最后在清理肌肉里的小骨碎片时，麻药的劲有点消褪。

　　“这点痛熬过去。”黄主任看着孙小天，将一块纱布塞到孙小天的嘴里。

　　孙小天只觉得左腿的骨头在痛，小腿肉里面，像是扎了无数根钢针，而现在，黄主任正在一根一根的拔着那些钢针，那个痛苦，简直无法去想象和形容。

　　不过，其实麻药只是刚刚开始消退而己，而黄主任觉得五分钟内就能结束手术，没有必要再来一针麻药了。

　　孙小天拼命咬着纱布，他知道，黄主任是怕麻药打多了，他的身体吃不消，最后一点创面清理完全后，纱布咬烂了。

　　“我能再加五十毫升麻剂。”麻醉师说道，“主任，”他看到了孙小天左小腿的肌肉正在缝针，每缝一下，孙小天都要抖一下，“要不要加？”

　　黄主任嗯了一声，这种痛苦可以忍受，他已经缝到最后一针，没有必要让孙小天再吃麻醉剂，他摇了摇头。

　　黄主任最后一针下去，肉被勾了起来，孙小天只觉得牙一滑，第二张纱布也给咬破了。

　　“没事了小老弟。”黄主任站起身来，他一直是弯着腰的，此刻觉得腰都要断了，他竖着大拇指对孙小天说道，“好了，我打了三块钢板，不错，你忍下来了。”

　　孙小天被推出手术室时，才看到老爸老妈候在手术室外，他觉得眼睛微微一酸，但是眼泪还是没有掉下来，丁润琴一看到儿子，扑到推床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事。”黄主任说道，“别哭，别让病人激动，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没有三个月，是不能指望他能下地走路的，小子，你得找人照顾你了。”

　　孙小天嗯了一声，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民宿正在装修，还有一堆事等着自己。

　　这一次冒险，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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