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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差距咋这么大呢

　　这一天，过得特别漫长，直到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山边的菜畦，归巢的燕雀成群结队的滑过天空，林村的村民们才喜悦的离开。

　　他们边走边聊，对未来有无限期待。

　　于涵在阳光下已经站了一下午，俏丽的脸上透着*，像极了远处的白里透红的火烧云。

　　她双手拢过自己的长发，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绑了起来，随后抄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杯，咕咚咚喝了一大口水。

　　嘴角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她兴奋道：“叶晨，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演讲的天赋。口才真好。要是让我说，说不了这么好。”

　　“快别开玩笑了，不过是这个想法一直在我心里，早就扎下了根。”叶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回想着两个村子的人，对于同样计划的不同态度，心情有些复杂。

　　他看着远处天边那一片片火红的云彩，层层叠叠的如同万丈高楼。就像他的想法一样，层层叠加，直到今天。也像他憧憬的那样，山村富饶美丽。

　　他没有想到，林村的人们竟然这么支持合理解他的想法，在他阐述完计划之后，他们一个个踊跃的举手表决，所有人，都支持。

　　“我们没啥文化，但是我们相信与时俱进才不落伍，才能摆脱贫困。这是村长说的！我们相信村长。”

　　“现在村上的农产品滞销，你能解决这个事，你是为我们好，我们必须拥护啊！”

　　“没理由不拥护，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我儿子也上大学了，他说过，要想脱贫致富，就得走出去，不但人要走出去，我们的山村也要走出去。我们老两口，听主任的。”

　　“于主任来了之后，村里变化太大了，她的决定，我们都支持。”

　　“于主任说这事可行，我们出钱出力都认可……”

　　“你们年轻，你们思想进步，视野开阔，我们跟着你们，心里踏实！”

　　回想着林村村民的话语，这是怎样的一种信任，让叶晨由衷的感动。

　　回到村部，村长兼主任的于涵，见叶晨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不言语，也知道他是个有想法的人，于是不再打扰。

　　她转身离开，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脑袋里寻思着接下来的工作。

　　刚坐下来，田苗苗就凑了过来。

　　田苗苗压低了声音道：“这小伙子不错啊，帮咱们村这么大个忙，你不留人家在这吃口饭啊？”

　　于涵这才醒悟过来，声音带着歉疚，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光想着明天怎么开展工作了。你提醒的真及时，我俩可是一小天什么都没吃东西了!”

　　语毕，她停顿了一下：“田姐，你帮我在这招呼一下叶晨，我回家做点饭拿过来。”说完风风火火就往外走。

　　田苗苗瞅着她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袋里不知道装的什么，看样子分量不轻。

　　“等你做完天都黑了。赶紧拿进去一起吃吧!”

　　于涵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感激：“田姐，你真是个好人。”

　　“快进屋吧，我这个好人也没吃饭呢。”说完，拎着塑料袋，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内。

　　开门声把叶晨拉回现实，看着门前两个身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

　　“那个，我想要村里的地图看一看。”

　　于涵不敢怠慢，赶紧到文件柜拿出了村里的地图，顺带拿出来的还有林村的环境报告，“这个，你有用吗？”

　　叶晨一看，连忙点头，“简直太有用了！”

　　另一边的田苗苗，已经把几个饭盒拿出来，整齐的放在桌子上，随着饭盒盖打开，广播室里顿时飘满了饭菜的香气。

　　一闻到饭菜香，于涵和叶晨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确实都已经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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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水村的夜幕悄然而至，墙上的老旧挂钟响了八下，窗外逐渐安静了下来。

　　大锅里留的绿叶蔬菜被蒸汽熏得已经发黄，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色泽。

　　赵淑兰一把扯下自己的围裙，甩到炕上。

　　看着靠在墙边吧嗒吧嗒抽烟的叶全有，埋怨道：

　　“你倒是给儿子打个电话啊！孩子是念过书的人，你不支持他就算了，怎么还能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他没脸啊？你还踢他，你咋不整死他呢！

　　就你这么打下去，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早晚得让你给打死了！”

　　叶全有也是个火爆脾气，把烟胡乱掐灭，抬眼看了一眼老伴，随后狠狠把旱烟盒子往地上一摔，发出一声脆响。

　　“他爱死哪去就死哪去，还反了天呐！我叶全有要了一辈子志气，就怕别人说我一个不字。

　　老子那时候，兄弟几个，没一个上学的，让人戳了脊梁骨。

　　现在以为儿子出息了，上了大学，就扬眉吐气了。

　　这可好，还他娘的不如小时候睡马圈呢！

　　他这几年在外头，钱没挣到多少，学的东西也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务正业。

　　你不知道啊，他在全村大会上什么德行，我看就是大忽悠，不切实际。

　　我这张老脸，全都被他给丢尽了！

　　自己在家丢人都不够了，还要当着全村人的面丢！”

　　叶全有咆哮，想起在大会上，叶晨胡诌八扯说的那些话，什么宣传，什么微草，什么劳什子的平台拍片带货。

　　自己活了半辈子，就没听说过这些词。

　　这么个工不工，农不农的东西，能带着村民发财致富。

　　还什么抓住机会，直接奔小康。

　　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小康，简直就是做梦。

　　不脚踏实地的种地，不付出辛勤劳作，吃啥喝啥？

　　整天做梦似的想着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能当饭吃？

　　指望天上掉馅饼？那只能是陷阱！

　　越想越气，叶全有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留下赵淑兰一个人在屋里，抿着嘴，满眼委屈。

　　她是理解自己儿子的，孩子也是个要强的人，也不是胡来的人。

　　儿子想做的事情，在她看来，不懂。但她相信儿子。因为儿子是个有想法的人。

　　可是，这爷俩就这么不对盘。

　　其实，也不怪叶全有生气，居家过日子，哪有不劳而获的？

　　叶晨说的那些话，就好像这钱靠着一部手机就能赚来一样。

　　这不是胡扯又是什么呢？

　　叶晨回来时，老爹叶全友正站在村口张望。

　　离老远看见叶晨，叶全友转身就回去了。

　　叶晨苦笑，老爹咋还生气呢？但老爹显然事不放心自己，来接的。

　　因为老爹不高兴，叶晨回家也没敢说林村的事情。

　　此后，叶晨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人都看到他拿着手机四处拍。

　　后沟无人问津的野树林子，前边总淹死人的破败水库，原来生产队废弃的老房子。

　　没有他拍不到的。

　　就连种地用的粪肥都要拍，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在村里，仗着他是大学生，没人当面说他什么。要搁别地方，这不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吗？

　　但，叶晨在城里混不下去了，丢了工作的谣言，似乎被叶晨的行为坐实了。

　　赵淑兰再偏向儿子，也难免心里叹气，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儿，怎么就“出息”成这幅德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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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挂钟又响了八声，又是晚上八点了，叶晨依旧未归。

　　这孩子到底上哪去了？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来。

　　赵淑兰心里头埋怨，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天都黑透了，还没回来，千万别因为村里不支持他，想不开啊！

　　想到这，赵淑兰抬手捂住了心口，赶紧朝地上吐了两口唾沫：

　　“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你发什么神经？”叶全友坐在炕头抽烟，白愣着老婆子。

　　“你不担心儿子，我还担心呢。我得出去找找。”瞪了一眼倔强的老头子。

　　赵淑兰披上衣服，扶着门框提好鞋。

　　随手带上门，在窗台上摸起手电筒。

　　初春的夜还是带着微凉，不多时，赵淑兰就成为夜色中的一个小亮点，朝着远处去了。

　　叶全友吧嗒了几口烟，似乎担心儿子，也不放心老伴儿，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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