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一章 神奇的背景墙贴画

　　今天是莫默最倒霉的日子，不仅第n次丢掉了工作，还遇到了很可能杀死他父母的那个嫌疑人刘骏。

　　他非常怀疑杀害他父母的那个恶人就是刘骏，那东西今天看到他之后，居然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不过，莫默一点也不害怕，他甚至希望那个刘骏站出来杀自己！那样，他就知道，他的死仇，就是这个家伙了。

　　到时候，哪怕拼着一死，他也要这个禽兽死在自己的手里！

　　可惜，莫默没有证据，只能被动地等待。

　　他站在曾经属于自己家的店铺前，看着满脸奸笑地那个刘骏居然连口罩都不戴，满面春风地在和那些有钱人称兄道弟，满面红光地迎来送往，偶尔居然还瞥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不屑！

　　莫默摇摇头，转过身，朝着自己刚租到的那间小房子走回去。

　　家，早就没了，大学毕业后，他就租房住。可惜，封闭的小区不能让他养活自己了，也交不起一个月两千块的房租了。他的好兄弟大海，给他租了一间一个月只要六百块的小屋子，总算可以出来找工作赚钱养活自己了。

　　大仇未报，他心中存在一个巨大的梗！

　　慢慢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解决生存问题，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彻底弄清楚杀害父母的真正仇人是谁！那个时候，哪怕是赴汤蹈火，也要把那个禽兽禽兽干掉！为父母报仇！

　　海河边上，寒风凛冽，见不到几个人影。疫yi情不知道何时是个头，莫默真心认为，自己真是越来越晦气了，租住的房子越来越差，现在到了更悲惨的地步：连续两个月找不到工作的他，居然搬进了鬼市旁边，一间极为偏僻的，只有一个房间的破旧平房里。

　　还是鬼市最靠东南角边上的一间违章建筑，和繁华的西北角，自己原来的家兼店铺正好成对角线。

　　这是一间贴着一栋小二楼的一面山墙建起来的小屋子。小二楼是天海市独有的存在了几十年的一种集群二层楼公房，小产权的那种。

　　这小屋子，原来只是房东放杂物的，面积只有不到十平米，四面不透风，一到了夜里，小屋子黑漆漆的，只有五瓦的led节能灯，因为用的时间长了，小灯管上面油乎乎的，打开就像一点鬼火，稍微能看清东西。

　　正是初冬，太冷了，房间里没有暖气，只有一张平板床。墙角落有一把陈旧的椅子，靠门口是一张四只脚晃荡的三屉桌，还有一套煤气罐炊具。

　　冷到骨头里面的那种阴冷的感觉，从莫默住进这间房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消退过。他只好裹紧羽绒服，盖上被子，茫然地看着斑驳陆离的墙面。一块黄一块白的，就像一大张抽象派画出来的野兽派画作。

　　他掏出纸巾使劲把鼻子里灌满的鼻涕擦干净，那是冻的。他看着自己带来的两个提包，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在包包里。

　　另外，让他比较安心的是，卡上还有五千多块钱。想当初，在两年前那张卡里可是有过五万多块钱的，疫yi情没有爆发的那时侯钱多值钱啊，一千五百块，起码能租到一套独单的楼房。

　　所谓独单就是一房一厨一卫加一条窄窄的过道。当时没有租，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死了啊，现在这样的一间独单居然租到一个月三千八百块！

　　后悔也没用，现在能找到这间起码能安身的房间就算不错了。最大的好处是房租便宜，每月只要一百五十块。想到这一百五十块，莫默心里就肉疼，因为房东一次性收了一年的房租，还签了合同。

　　一千八百块钱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满打满算才一千出头，那还是三天前临时的工作，现在也丢了。原因很简单，小饭馆的老板也破产啦。

　　莫默没上大学就成了孤儿，后来，他就是凭借自己的拼命打工，考上了一家三流大学。

　　值得庆幸的是，他刚毕业就找到一份工资很低的工作，开始养活自己的奋斗历程了。

　　其间被炒鱿鱼，和自己炒老板的鱿鱼不知道多少次了，干过保险，直销过保健品，还到外地去做过小买卖，最后还是回到了天海市。毕竟这里自己比较熟悉啊，还有几个同学故旧。

　　明天就要上班了，是大学同学兼铁哥们胖大海介绍的，在一个很大的家居装饰材料城当导购兼搬运工，一个月底薪600加提成。虽然太少了点，但这对何也来说真是雪中送炭了。

　　莫默的这个同学叫庞大海，外号胖大海，他确实胖了点，不到一米七五的个头体重超过了二百二十斤走几步路就喘大气，似乎心脏或者肺部不太好。

　　现在他是莫默的同学中混的最好的了，在装饰城当了个小老板。就是租了装饰城的一个底商，（商铺在一层，上面是居家或者是办公室）做起了装饰材料的买卖。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结了婚，还有了个儿子叫小胖大海。

　　也算是偶然吧，前天胖大海听说材料城角落那家的老板因为形势的关系，赚不到钱，回南方老家了，这个店转手给新人了，想到自己有个倒霉的同学何也正在到处找工作，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找这家店铺的接手人问问。

　　来到以后看到两扇玻璃门都大敞着，店里面乱七八糟到处是垃圾，还有一些半残的装饰材料堆放在角落。

　　一个满脸胡子看不出年龄的大叔或者是老大爷愣愣怔怔地坐在收款机后面用烟袋锅子抽烟，是那种长长的红木杆、铜烟锅子的烟袋。这玩意现在的人很少用了，纯粹的老古董。

　　整个店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怪不得要敞开大门呢。胖大海搭讪了几句，无非是互相关照之类的话，正要说出你新开张是否需要员工的时候，那个满脸胡子的老板先说话了，声调瓮声瓮气的，听不出是那个地方的口音：“麻烦庞老板给介绍个人，我需要个帮手，开始工资不会太多，等生意好了，加工资。要是能找到，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就这样，走投无路的何也终于找到了工作。

　　“不用面试？不用签合同？”莫默站在满脸胡子的胡老板面前疑惑地问道。

　　胡老板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就这么个小店，进货我自己来，你就是打扫下店面，帮着送送货什么的，面什么试啊，你又是庞老板介绍来的，知根知底。至于合同，有必要吗？到时每月我给你工钱，你拿不到工钱两倍我赔你，先凑合着干吧。不定什么时候你有了好工作，就走了呢。

　　你要是不放心，我先给你第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只有底薪，提成等你卖了货才算数。”

　　他说着，伸手递给莫默一团乱糟糟的钞票：“数数，六百。”

　　莫默和胖大海对视了一眼，胖大海点点头，莫默把团成一团的票子展开，正好是六张百元的。

　　胡老板是个实在人啊，莫默感觉工资虽然少点，总比没有饭吃要好太多了。

　　莫默心想，自己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开始在一个中型公司当技术员，那时自己也是技术方面的骨干，由于不会拍马屁，被人家告黑状炒了鱿鱼，接着应聘一家小公司，还是骨干，同样原因混不下去了，炒了老伴的鱿鱼。现在倒好成了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店临时导购员外加临时搬运工。有什么法子呢？这个城市那么大，工作怎么这么难找？先干着吧。

　　“小伙子，干活吧，这些东西都扔掉吧，我人老啦，搬不动了，你辛苦下吧。”老板发话了。莫默看着店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心想，感情人家就等着我来打扫呢。赶紧麻利地打扫起来。

　　半个小时后，那些小些的垃圾都进了材料城外边的垃圾箱，就剩下墙边那一堆背景墙装饰材料了。莫默扛起一捆皱巴巴的贴膜就要出去扔掉，老板说话了：“你看看里面有你喜欢的墙画，你就留下，其他的都扔掉吧。”说着还指了指墙边一捆贴膜。

　　老板的声音怪怪的，听起来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口音。从两人谈话到现在，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莫默基本也看不清老板的长相，就看到了满脸的胡子。

　　莫默挨个打开那些贴膜，看到都是松纹啊、方格啊什么的过时贴画，有的都破了、烂了、皱巴巴的，正要打算都扔掉的时候，一捆贴膜自己打开了，看样子是捆绑的绳子松了。莫默看到了一角，觉得十分好奇。就过去打开，看到这是一幅高约近一点五米，长两米多的背景墙贴画，奇怪的是这是很美的一幅画，一幅山水画。

　　老板也走了过来，两人一起观看。只见这幅画是工笔和泼墨写意结合的一种画法。三远皆备，即所谓平远、高远和深远，意境缥缈，似乎还有一种令人心胸一阵舒爽的感觉。这个背景墙画真心的很好看。

　　仿佛是立体的画卷一样，什么金鱼头老鼠尾的画法好像原作出于名家。就是下面有些残破，所以没人会买这样的破烂了。

　　莫默看到，最下面正中画的是一间茅屋，茅屋后面是圈青青的竹篱，还有一扇带门楼的小门。

　　而茅屋是在门楼外面，也就是说茅屋是被竹篱隔在外面的。小门的里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通向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中隐隐约约有亭台楼阁，似乎还有小山瀑布流水小桥，再往上看似乎还有什么，只是店里的光线比较暗，看不清了。

　　突然，在昏暗的店铺一角的这幅画上，莫默看到画中茅屋旁边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下。仔细看去，似乎画中茅屋门口的前边有一只小动物，只是这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动物是躺着的。刚才莫默似乎就看到这个小动物的一条腿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眼睛看花了。或者是这张画晃动了一下，也没在意。

　　想到自己刚租下的房间里那面墙难看的摸样，就对老板说道：“胡老板，这个东西我留下吧？可以吗？”

　　胡老板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可以啊，仔细捆好它，贴的时候不要皱了。细心些。”莫默心想，这老板还挺细心的。只是有必要这么叮嘱吗？感到怪怪的，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答应一声卷好贴膜，继续干活了。

　　晚饭是胖大海请的，就在他的店里，一盘酱牛肉，一盘凉拌白糖西红柿，一盘花生米，一大锅牛肉汤煮的热面条，每人一瓶二锅头，对着吹呗。

　　“兄弟，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新老板有点怪怪的？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店一样。这几天我无论多早来，多晚走，都看到他在店里坐着抽那个长长的烟袋锅子。从来也看不清他的长相。是不是不靠谱啊？如果下个月他没给你工资，干脆你过来帮我好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兄弟你吃的。”

　　胖大海人很仗义，他说出来的话都是真话。他也是莫默在这个天底下唯一的一个真心好朋友。他的生日虽然只比莫默大一天，但一直以老大哥自居，想方设法地帮助莫默。

　　莫默点点头，他喝高了，兄弟俩用不到客气。

　　从胖大海那里出来，莫默抱着那卷山水画晕晕乎乎回了家。

　　真冷啊，莫默感到这个屋子里面比外面暖和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好处是没有凛冽的寒风。可是靠近门框桌子上的水杯里的白开水上面还是冻成了冰。莫默在床上坐了一会，干啥呢？越坐越冷。

　　干脆把背景墙画给贴上吧。

　　说做就做，摇摇晃晃的莫默拿起拖把，把墙壁上的浮土擦干净，站到床上开始贴画。这活何也从来没有做过，可能是他运气好吧，只一次，背景墙就妥帖地贴好了。

　　只是最下边，靠近自己枕头的地方破损了一道缝隙。不长，只有一巴掌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莫默跳下床，打量着背景墙。还别说，真好看啊。微弱的灯光下，满墙都是苍翠的竹山林海。还有点缀其间的亭台楼阁，就像是一片小小的仙境。

　　“咦”何也突然发现不对头了。原本是躺在茅屋边上的那只小动物居然站起来了，而且是头朝着自己，虽然还是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但是何也觉得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

　　神奇的贴画！画里的小动物居然会动！

　　明明是躺着的啊？怎么站起来啦？何也想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摇摇头，走过去仔细看了又看，那小东西果然是站起来了，似乎还张着嘴要吃的。至于是不是，反正何也感觉这小家伙就是要吃的。

　　本来喝得迷迷糊糊的何也现在有些清醒了。

　　于是趁着剩余的酒劲，从三屉桌上拿起一包干脆方便面，撒上配料，掰下一小块，笑呵呵地凑到那个小动物跟前：“小家伙，要吃的是吧？给你尝尝干脆方便面，呵呵。”

　　话声未落，手里的方便面嗖地一下不见了，再看画里的那只小动物，似乎在咀嚼什么，嘴一动一动的。

　　天啊，何也的酒意一下子被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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