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茗听那少爷说完,心里也自是沉思了一会。
这少爷看上去面色上有些异常,又无武功根基,从乞丐都说他身负重伤,倒也并不全是假话,只是这些人行为有些奇怪,实不合常情。
杨茗轻笑道:“你等诸人刚才看上去倒也有几分骨气,在下也不是强求之人,更不会动用武力*迫你们,所以请放心,你们所做之事,在下并无过多好奇之心!”。
那少爷令人将刚才杨茗所赠的百两白银奉还。
杨茗笑道:“区区百两白银,在下不不放在眼里,就当送给这位少爷看病所用,你等所说,在下毫无兴趣,只是你等武功实是不弱,刚才交手,发现你们武功招式中,有中原金刀门的影子,不知你们和金刀门有何渊源。”。
那少爷道:“英雄果然见识广博,实不相瞒,我等众人实是金刀门中之人!”。
杨茗道:“那金刀门在中原武林中也算有些地位,你等怎会在此以行乞为名,做些强抢之事呢?岂不有毁你师门名声。”。
那少爷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门中之事,实有不少内情,不便宜向外人道,所以,请英雄见谅,不能坦率相告!”。
杨茗笑道:“我本不想再管你们之事,但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流落江湖,若有什么事能让在下帮上一点忙,何不妨直说!”。
那少爷见杨茗实是气度高人一等,刚才又亲眼所见其武功,自是心存佩服,加之杨茗并未用武力强迫众人,所以心里对杨茗又是多了几分敬佩。
那少爷道:“蒙英雄看得起,只是在下门中之事,自该由我等自行解决,若让旁人插手,反惹江湖中人笑话!”。
杨茗称赞道:“实是不丢气节,看在你们这身骨气上,我交了你们这些朋友,只是不知你们把在下当成朋友呢?”。
那少爷道:“英雄如此说,我等怎敢有违,英雄如此人才,不惜屈尊和我们结交,我等自是受宠若惊!”。
那少爷令众乞丐前来,一一向杨茗叩首,“蒙这位大哥不弃,将我们看作朋友,我们也自当为了大哥的事赴汤蹈火!”。
从乞丐也为杨茗所折服,他们也见过不少武功高强之人,但若要论到平易近人,实无人能和眼前这位英雄相比。
那少爷道:“在下汤贵,乃金刀门掌门汤镇虎独子,只因我金刀门不幸,出了些祸乱之事,遭人陷害,才和这些门下兄弟流落到江湖!”。
杨茗道:“原来是汤公子,在下姓名暂不便透露,以后,你们就叫我杨大哥,等方便之时,定会将在下身份一一告之诸位兄弟,还请众兄弟见谅。”。
那少爷心中一喜,其实青城杨茗在江湖中威名渐盛,其行事江湖中独一无二,眼前这人自称姓杨,所作所为和江湖传闻无二,定是那青城杨茗。
只是这杨茗既叫众人暂不点破,众人自是不敢轻易说明。
汤贵道:“杨大哥在此献身,定是有要事在身,刚才一时得罪,还望杨大哥不要计较!”。
杨茗笑道:“这等小事,不要再提,只是兄弟看上去心事重重,若真将我当做兄长,能否告之一二,我定会全力帮你解决。”。
汤贵眉头紧锁,众乞丐更是无人说话,场面有些寂静。
杨茗也感受到了众人心里的压抑,这其中定是有着些让他们难以忘记的接受的事情。
这时,又吹过一阵大风,地上的泥土飞扬起来,有的沙尘吹到人的眼睛里,让人一时睁不开双眼。
“杨大哥,我自小体弱,对武功实是无能为力,学了许久,也不如一些刚入门的师兄弟,所以父亲也就不在让我将心思放在武功上。”,汤贵轻声道。
“我师父将他毕生的武学都传给了我大师兄陆善友,我大师兄天分极高,很快便青出于蓝,几年前,在武功上其实也强过我父亲。”
“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人,说是我父亲当年遗弃在外的私生子,那人确实长得和我父亲有几分相似,为了这事,我母亲和父亲有了些争吵。”
杨茗听这汤贵所说,似有些耳闻,半年前,自己到福建一带办事时,曾听说,金刀门主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私生子,要来认父,闹得家中有些不宁。
汤贵继续道:“那人居然也会我金刀门武功,说是他母亲自小便传授他,说是父亲当年将这些武功传授给了他母亲。”
“他所用的武功确是我金刀门无异,所以众人便有些相信了他,而父亲也承认年轻时,确实在外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只是那时并未认识我娘,也并未成家。”
“众人见我父亲承认了一切,便对那人更是深信不疑,那人自称叫汤思明,说他母亲每日思念我父亲,希望能一家团聚。”
杨茗听那汤贵所言,心里也在暗自揣测,这汤思明所言,虽有事实根据,但真正的证据却难有说服力,那汤镇虎也算是久经江湖之人,何以如此就相信了呢?
汤贵继续道:“我父亲对那段往事,其实早已忘记,那汤思明的母亲其实是一寡居之人,父亲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才结下如此孽缘,所以事后,便不敢再提此事。”
“那汤思明出现之后,父亲倒也没有多怀疑,因为这事知情都确实太少,除了汤思明之母外,世人实无人知,所以父亲自是认可了他。”
“汤思明其实对我也算不错,因他年长我几岁,所以处处照顾我,在外人看来,实是一个好的兄长。”
“事情过了不久,家父在一天夜里,突然染病,从此便一病不起,过了一月,便离开了人世,我母亲也是伤心过度,在父亲过世后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那汤贵脸上满是泪水,众乞丐也是抽泣不止。
“本来父母离世以后,我也没有多想,只当一切都是天意,怎知,没多久,我也感到身体极是难受,也不得不卧床休息。”
“幸亏老天有眼,一位门中的兄弟无意中发现这汤思明和我大师兄陆善友其实早就相识,这二人可能藏有什么秘密。”
“那弟子也无真凭实据,只将此事暗中告诉了我,我悄悄让人请了一个医士来看我病,原来,我中了数十种不同的毒,难以对症下药。”
“我心里也实无把握便是那二人下的毒,只是怀疑我父母的死可能也是他们的阴谋,便和门中几位忠心的弟子相商。”
“几日后,那陆善友和汤思明便急于重立我金刀门掌门,众门下弟子认为我名正言顺,虽不会武功,但门中之事应交给我掌管,而大师兄则负责教导门下弟子武功。”
“那陆善友假意应允,却暗中离间众人,并将我中毒之事传出,门中一下变得人心惶惶,开始有人反对我这个半条废人。”
“我身上的病越来越重,有些力不从心,还好,门中有几位好兄弟一直暗中扶持我,一直在帮我料理各种事情。”
杨茗看着这众人,心想,定是那陆善友和汤思明,后来用了什么计谋,*得这少爷和门中亲信弟子离开了金刀门。
这时,夜色已有些晚了,寒风渐起,众人身上不觉都有了些凉意。
汤贵道:“杨大哥若不嫌弃,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平日里休息的场所,如何?”。
杨茗点头道:“也好,刚才让众位兄弟们受惊了,现在回去休息一下,也好让他们早些复原,兄弟你也好将门中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和我说一下。”。
众人便收拾好随身物品,一起沿着大道往北前去。
走了约几里,前方出现一个破庙,那破庙里居然有些炊烟冒出。
汤贵对杨茗道:“杨大哥不用生奇,这庙中留有我儿位兄弟,他们在这里为我们先行做好饭菜,等我们回来后,便可解饥饿之苦。”。
杨茗点头道:“兄弟虽家门不幸,但身边还有如此众多师兄弟愿意陪在左右,倒也算是一件幸事。”。
汤贵带杨茗进入了破庙中,那破庙虽不大,但让众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极为整齐,看上去很是清爽,让人觉得这里有了几分家的温暖。
这破庙里地上铺满了一些谷草,上面放着一些被褥,倒也让人觉得舒适,庙中央点了一盏油灯,四处明晃晃的。
庙中还有几张桌椅,上面擦拭得一尘不染,可见这些人平日里倒也是极为讲究。
那几位留在庙中之人,看到汤贵等回来后,立即将饭菜盛上,汤贵请杨茗先用,杨茗看那饭菜极为普通,但也做得颜色可观,这些人虽流落江湖,但也还会过些小生活,实是不易。
杨茗笑道:“汤兄弟不要客气,我们一同用膳如何?”。
众人不再拘礼,便狼吞虎咽,一会便将桌上食物吃完。
那众乞丐四下散去,在这不远处有一小河,河水清澈,每日回来后,众乞丐便会到那河中去清洗,不一会,众人回来后,一个个换上干净衣服。
杨茗看到原来那些乞丐,经过一番梳洗,倒也是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材,这金刀门其实也算富庶,门下弟子不少家庭优越,现在他们跟着汤贵流落,真是难为了他们。
众人安顿下来以后,便有人开始自行运功,盘坐那卧榻之上。
杨茗对汤贵道:“汤兄弟,后来,你们又是为何离开那金刀门的呢?”。
汤贵苦笑道:“其实那陆善友实有狼子野心,一切都是他暗中设计,他无意中得知了我父亲的秘密,便派人假装我父亲的私生子,也就是那个假的汤思明,这人在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汤思明的武功也全数是陆善友所授,这人极可能是他亲信之人,二人后来见我身体嬴弱,便召集门中兄弟,要求由汤思明出来主事。”
“门中虽有不少反对声,但那时,我身体确实难以主事,所以,他们合议后,便由那汤思明正式接任了金刀门掌门一职。”
“我原也认为这汤思明是我胞兄,所以也希望他能振兴我金刀门,只是后来,他们羽翼渐丰以后,就慢慢的开始处处为难那些和我交好的弟子。”
“我在数次外出时,均有人暗中偷袭,幸好几位师兄弟舍命相报,我才一一幸免,这些事定是那二人所为。”
“我在门中地位岌岌可危,我身边亲信也处处受人排挤,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扔不甘心,还想赶尽杀绝,一日里,我所住的后院突然起火,那场大火险要了我的性命。”
“他们这样反复的残害我,门中弟子已无人不知,只是碍与无真凭实据,难以和他们对质,但已有人心中忿忿不平了。”
杨茗看那汤贵在说的过程中,语气中充满了仇恨,脸上更是有一股不屈的表情。
受这等屈辱,心中自是极为愤慨,自己双亲之命更有可能就是丧生在这二人之手,如此血深仇,不可不报。
这破庙虽让众人收拾得整齐洁净,但由于长时间未修缮,所以到了夜里,自会有些风吹起来,那灯光随着风而左右摇曳。
在灯光下,杨茗和汤贵的影子也随之左右晃动。
汤贵继续道:“我和身边亲信也在暗中收集他们的证据,其实我那时还心存善念,以为这一切可能都只是误会。”
“那陆善友做事一向果断,对父亲更是言听计从,对门中弟子也极是友善,我那时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他所为。”
“这件事情让我撞破其实也是偶然,一日里,听说有人看到有一女子带着一孩子在纠缠那汤思明,说是汤思明的妻小。”
“那二人被汤思明令人赶走,我手下亲信之人暗中跟踪他们,发现那二人在路上被人杀害,还好,老天有眼,在我亲信发现他们时,那妇人居然还留有一口气。”
“那妇人临终前,告诉我亲信,说那汤思明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私生子,而是陆善友儿时一伙伴,本叫关震,这些事情全是二人暗中设计安排的。”
“我知道这一切后,虽心中有气,但那妇人已死,也无实证,便派人暗中到陆善友儿时居住之地去探访,怎知陆善友儿时所生活的小村庄早已因为瘟疫,而早就不在了。”
“那妇人也自是随着那关震四处漂泊而已,并无真正寄居之地,所以实是无法取得证据,那陆善友和关震也发现我在暗中调查他们。”
杨茗听汤贵如此一说,心中对那陆善友和关震也有了些恨意,为夺人家业,不惜杀师灭友,杀妻弃子,这等行径实是禽兽不如。
汤贵的眼角有些泛红,但忍强自坚持住,那关震妻儿死得太过冤枉,一心只想寻夫寻父,却让那畜牲下了毒手,这人怎么还配活在这世上呢?
杨茗心里也对那陆善友和关震二人的行径极是愤怒。
汤贵继续道:“一切线索都没有了,我虽和门中一些前辈说过此事,但苦无证据,他们也不好出面,所以就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
“谁知他们对我一半个废人也不想放过,所以我外出时,又几次遇到伏击,加上前几次的暗杀事件,实是有些让我忍无可忍。”
汤贵眼中露出一丝凶光,那种仇恨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也想着要为父母报仇,所以便召集了门中几位忠义之人,一起秘密商量如何行刺那陆善友和关震。”。
“怎知此事走漏了风声,他们早有准备,而我也因为一时心急,中了他们的计,为了保那些刺杀之人的命,便承认一切是自己主使。”
“刺杀本门掌门和大师兄,自是死罪,那二人虽心里想致我于死地,但碍于门中一些前辈,倒也不敢轻易处置,所以,就假意饶了我的命,并将我赶出了金刀门,这事才算了结。”。
汤贵眼中有些无奈,自己的家业被人用阴谋夺取,而自己又倍受欺凌,还被赶出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家园,心里难过之情自是外人难以理解。
这血海深仇,若不报,岂配为人!
“我和一些门中忠信之人离开那金刀门,便不断暗中遭到他们的刺杀,幸亏有几位武功高强的师兄一直保护,我才会安然无恙。”
“后来,为了躲避他们,我们才乔装打扮,来到这梅花弄,做些行乞之事。才会遇到杨大哥,我身上的伤让不少医士都看过,我身上所中的毒实是太多,每日里需一些名贵的药材支持,所以耗费巨大,所以刚才才会对杨大哥你不敬。”
杨茗轻点着头,想着汤贵所说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也在暗暗琢磨这事的来龙去脉。
汤贵一气说完,“杨大哥既然不把我们当外人,所以才会一切如实和杨大哥说了,杨大哥虽不说明自己的微身份,但在下实知杨大哥是何许人也,这世上,只有杨大哥才有如此侠义之心,能遇到杨大哥,小弟自是万分高兴!”。
说完,那汤贵对着杨茗纳身便拜,众乞丐见汤少爷下跪,也急忙跪下。
杨茗扶那汤贵起来,那汤贵坚持不起,“杨大哥声名早已震江湖,在下不求杨大哥任何事,只谢杨大哥不弃在下等人之心!对杨大哥跪拜,是对杨大哥敬重之心!”。
杨茗见汤贵如此一说,也知这些人来自中原,对自己确是知晓不少,能猜出自己身份,那也是常情,只是这众人对自己如此礼遇,实是有些意外。
杨茗将汤贵扶起,“既然如此说了,我也就不矫情了,我的身份你们虽然知晓,但请各位暂时不要和外人道,在下实有隐情,还望体谅!”。
众人自是领命,不敢有违。
杨茗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为汤少爷医治身上的病,在下对医术知晓不多,但在下认识一些江湖中医术高明之人,现在就写一封信,你们前去找那人,或许会有转机。”。
汤贵笑道:“杨大哥所说之人,可是那神医吴心?”。
“正是,难道汤兄弟不相信他的医术吗?”,杨茗问道。
汤贵眉头一皱,“那神医吴心,现在无人能找到,据说成了亲,他决定不再行医,何时复出江湖,实是无人知道呀!”。
杨茗思索了一下,“也许有人能找到他们的下落,你们前去一个叫青荷镇金龙赌坊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灵绿姑娘,她应该能知道他们在何处。”。
汤贵道:“杨大哥既然这样说,定是有把握,我不日后,便依杨大哥所说,去寻那神医吴心,等身上的病好了以后,再去想那复仇之事!”。
杨茗点头道:“你这样想最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等你身上的病好了,你再派人到青城去找我,告诉我,你们的形踪,我自会去找你!”。
汤贵道:“今日得杨大哥指点,心里自是豁然开朗了许多,那报仇之事,事关重大,我虽无武功根基,但身边有这许多忠义的师兄弟们,倒也不怕他们加害。”。
“到时再去联合门中各位有识之人,向那陆善友和关震问罪,对质之下,不怕他们不认,只是这段时间,我会另行派人暗中收藏他们的证据,只要有了证据,他们想抵赖也不行。”。
杨茗道:“你的事,我自会放在心上,等你身体复原了,我再传你一些轻功和暗器,你虽武功根基差,但只要潜心练习,常人要取你性命也是不易!”。
汤贵道:“怎能让杨大哥传我青城武功,这实不敢当!”。
武林中门派之间门规甚严,偷学别门派武功,在武林中是诛杀之罪,那汤贵有所顾忌也是自然。
杨茗笑道:“我青城武学自是不能传给旁人,但我身上武学较杂,你金刀门一些武功,我也见过,我只是想帮你把金刀门中的一些武功加以改进,帮你提升一下而已,汤兄弟请放心,我定会让你用本门武功收拾那两个逆贼。”。
汤贵也知江湖传言,那青城杨茗是个武学奇才,对各门各派的武功只要见过一次,便能找出其门派中武功的问题。
杨茗向汤贵再次交待好了去那青荷镇金龙赌坊方向,并亲手写了一封书信,让那汤贵到了金龙赌坊交给荷丽莎。
众乞丐也一一向杨茗道谢,杨茗对这些忠义之人,心里也自是尊敬,和众人话别后,杨茗再次踏上了西行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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