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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比试

　　唐无花有些惊讶，不过也清楚作为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身体纤弱，经不起创伤也在所难免。

　　断天涯握着长剑，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天很快就要黑了。”

　　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没想到唐无花竟然接道：“冬季的白天总是要短一些。”

　　断天涯淡然道：“她再也看不见这些了。”

　　唐无花明知故问道：“你是说里面的那个女人。”

　　断天涯点头道：“是的。”

　　唐无花问道：“你要替他报仇？”

　　断天涯说道：“是的。”

　　唐无花又问道：“你打算如何替他报仇？”

　　断天涯说道：“先借你之手杀了他们！”

　　唐无花有些诧异道：“如何借我之手？”

　　断天涯正色道：“在你杀光南五门的时候，记得告慰一下李榆儿的在天之灵即可。”

　　唐无花笑了，他很少笑，这些年他似乎已经忘记如何笑了，随口道：“我要是说不呢？”

　　断天涯道：“如果你不掠走她，她怎么可能身受箭伤而亡，你与南五门都欠李榆儿半条命，所有你没道理说不字！”

　　唐无花好奇道：“这个缘由你确信能说服我？”

　　断天涯正色道：“还有一个办法！”

　　唐无花问道：“什么办法？”

　　断天涯答道：“趁着天黑之前，我们比武较量，你说个招数。”

　　唐无花很认真，道：“好！那就十招为限。”

　　断天涯回道：“十招太少，这样吧！三十招！”

　　唐无花道：“你知道我是谁？”

　　断天涯点头道：“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凤尾剑唐无花。”

　　唐无花正色道：“知道是我还以三十招为限？”

　　断天涯说道：“为了死去的女人，值得！”

　　唐无花佩服道：“好！”

　　断天涯补充道：“但愿凤尾剑不要手下留情。”

　　唐无花亮剑道：“一定！”

　　冰冷的雪配着冰冷的剑，两个孤独的剑客就着凋落的残阳，在废弃的院落门前，为了一个已经去世的女人，以及一个不用相求也会去做的一个缘由，而用尽毕生所学。

　　十招已过，唐无花暗赞道：“果然好剑法，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剑法，放眼江湖，能胜过此人的已屈指可数了。”

　　二十招过后，断天涯佩服道：“此人的剑法比江湖传闻的还要高明许多，本以为凤尾剑是以阴柔为主，却不曾想剑身的力道也势大力沉，唐无花终究还是唐无花。”

　　二人一番搏斗后，唐无花笑道：“这位断兄弟，还剩最后一招了。”

　　断天涯握剑，道：“胜败就在这一招了！”

　　唐无花道：“你这么好的武功没想到竟自称是袁啸天的随从，真的不可思议！”

　　断天涯道：“有何不可思议？”

　　唐无花回道：“这么好的武功甘心做一个随从？难道你不想做江湖第一，天下第一么？”

　　断天涯解释道：“江湖高手那么多，天下第一却只有一个，做高手，进可争，退可隐，有何不好？”

　　唐无花笑了，他真的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从他的夫人被南五门杀害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

　　笑罢唐无花起身跃起，伸出凤尾剑扫向断天涯，断天涯也起身跃起，将长剑一横，孰料这凤尾剑剑尖一弹，直奔断天涯面门而去。断天涯急忙侧头躲避，随即将长剑由下至上划过，欲攻向唐无花的沟腹处。

　　二人背对相向，断天涯的脸颊上殷出鲜血，好在只是皮外伤。而唐无花右腿内侧被划伤，好在也无大碍。

　　唐无花赞道：“好一招背水一战！”

　　断天涯也回道：“好一招凤尾还巢！”

　　唐无花道：“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

　　断天涯略带哀伤，抱拳道：“后会有期！”

　　唐无花问道：“你不亲手替她报仇？”

　　断天涯说道：“会！会亲手去报仇，你有你的仇要报，我有我的仇要报。”说着朝里面走进去，抱着李榆儿一路向东而去。留下唐无花，一个人望着手中的剑，渐入沉思。

　　断天涯抱着李榆儿来到一处山坡之上，他将李榆儿倚靠在一棵孤树下面，自己独自生火，看着熊熊火光，断天涯陷入了无尽的惆怅。

　　他应该悲伤，因为李榆儿的死，他理应悲伤，可是他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他不应该感到惋惜，因为李榆儿又不是他的新娘子，她本属于诸葛家的，可是他却暗自神伤，无尽哀叹，胸口上如同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断天涯准备挖一个坟墓，用来埋葬李榆儿，选好了地点开始挖了起来。这的地被冻的很硬，好在他有一柄好剑，天亮的时候已然挖好了一个很宽敞的墓穴。

　　墓的方位很好，可以沐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断天涯望着李榆儿，李榆儿此时的脸色苍白，但是很安详，也许对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

　　褪去李榆儿的凤冠霞帔，断天涯将身上的斗篷给她披上，因为枉死的人是不能穿着风光霞帔入葬的，这样会得不到轮回转世的。

　　断天涯砍了一大截木头，从中间一分为二，挑选其中一块作为墓碑，但不知落款写些什么，故只写道‘李榆儿之墓’

　　回到客栈，袁啸天等人还未出发，都在等着断天涯归来。

　　断天涯来到袁啸天近前，道：“袁大哥，请给我一些时日打理一下琐事。”

　　袁啸天并没有过多的询问，而是拍着肩膀，道：“兄弟保重，我们先行回去，等你处理好你的事，要尽快回到袁府，如有难缠之事，务必飞鸽传书至姚广，为兄定当与断兄弟合力承担。”

　　断天涯一抱拳道：“多谢袁大哥。”说着扛起长剑扬长而去。

　　群贤山庄一片哀嚎，诸葛贤良的几位妻妾跪在棺椁旁，身上穿的孝服与挂着的白绫相得益彰，火盆里不停的烧着纸钱，冷风一吹，撒下的冥钱随风而起。

　　诸葛贤良的丧事拒绝外人祭拜，院子里来的要么是自家人，要么就是南五门的人，而且南五门的五位门主悉数到齐，仔细一数，少说也有近千人。

　　诸葛群老泪纵横，扶着爱子的棺椁轻声啜泣道：“儿呀！真没想到这你大喜的日子，竟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叫为父如何是好？不过贤良放心，为父定要手刃唐无花。”

　　此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样貌与诸葛群相似，但略长一些，来到棺椁旁拍着诸葛群，道：“二弟，节哀，贤侄去矣，保重身体。”

　　闻听此话，诸葛群哭的更伤心，起身对着此人哭道：“大哥！我与唐无花不共戴天！”说完又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原来此人就是铁剑门的门主诸葛超，既是诸葛群的大哥，也是诸葛贤良的大伯，而联合南五门也是诸葛超的主意。

　　诸葛超愤恨道：“等到小侄出殡，你我再与这唐无花再算总账。”

　　诸葛群哭泣道：“我已花重金雇得多名江湖死士高手前来，誓要将他千刀万剐！”说完狠狠的拍了一下诸葛贤良的棺椁。

　　此时南五门的铜镖门门主李春秋亦上前安慰道：“诸葛贤弟，小侄的事情我们深表痛心，但是这一次，一定要与那唐无花做个了断。”

　　而银枪门的门主薛凯也骂道：“对！被这条疯狗咬了这么久，也该做个了断了。”

　　站在一旁的金刀门门主孟三千与无影门的门主吴良子也随声附和着，看的出来平日里南五门被唐无花袭扰的也是寝食难安。

　　诸葛群还是扶着棺椁低泣，呼啸的冷风吹着白色的灵幡，飞舞的纸钱随风散落，被罩着的长明灯来回摇曳，好像也惧怕这凛冽的寒风。

　　突然在高墙之上站着一人，一袭紧身装扮，蒙着面纱，手里抱着剑一动不动。

　　银枪门门主薛凯用手一指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这里！”

　　蒙面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铁剑门门主诸葛超见状沉思片刻，遂笑着问道：“阁下可是我二弟请来的客人？”

　　蒙面人还是站在墙上一言不发。

　　金刀门门主孟三千有些恼怒道：“再不说话别怪老子不客气！”

　　没等孟三千出手，站在一旁的铜镖门门主李春秋右手一抬，已然打出十枚暗器，五枚铜钱镖，五枚梅花刺，速度之快叫人咂舌。

　　蒙面人右手持剑上下一横，左手顺势一抓，十枚暗器被悉数没收，蒙面人看着左手的一枚铜钱镖，赞道：“好身手，普天之下暗器打这么好的着实不多！”

　　李春秋不屑的冷笑道：“还算你识相，知道厉害还不下来受死？”

　　蒙面人也冷笑道：“下去是一定要下去的，但是我还不想受死。”说着飘身而落。

　　孟三千见状怒道：“那你跑这来做什么？”

　　蒙面人冷笑道：“杀你！”

　　众人一怔，一直哭泣的诸葛群听得此话起身擦拭了下浅泪，遂问道：“你是唐无花？”

　　蒙面人抽出长剑，长剑上涂满了树脂，不过依然掩盖不了刺眼的锋芒。

　　诸葛群看的此剑，道：“你不是唐无花，你是……”

　　话音未落，蒙面人一剑刺向诸葛群，嘴里念道：“我是来索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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