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嘴角,又左手握了握拳,鸿凌感觉到断臂已经完全接合,没有留下一丝不适之后,他看向了密室内那些闪着光的钱财。
身为十万大山边缘一股比较有名的山贼,黑山寨这些年掠夺来的钱财不可谓不多,他走过去,打开一口口木箱子,入眼是金灿灿的金锭。
密室中一共有五口箱子,鸿凌估计,这些黄金至少有上万两,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不过怎么将这些东西带走,又成了一大难题。
他也不着急,盘膝慢慢的恢复一身的真气,不过一个时辰,少年再次回到巅峰状态,他将魂力释放出体外,感应着周围的一切。
鸿凌虽然他并不确定张燕在自己的密室之内,是否还藏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但是留意一下总是好的。
蓦地,少年将目光放到身前的那一堆灰烬之中,他走过去,用手拨了拨那层焦黑的骨灰,从中找出一枚戒指。
这密室中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唯独在张燕的骨灰中,发现了这一枚戒指的存在,这一定有猫腻。
鸿凌拿着戒指,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在自己动用了真气与魂力使用出凝炎破法之后,这一枚戒指竟然还能毫发无损。
要知道,即使是张燕手中精钢铸就的环首刀,都在那炽热的剑气中完全融化了,而这枚戒指,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实在是令人感到惊奇。
他试着将那戒指放在嘴中咬了咬,不想他刚才回复一身的真气之时,将体内的淤血逼出,此时嘴中还残留着一些随之涌出的鲜血。
这些血液碰到了鸿凌咬着的那一枚戒指之后,竟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吸收了,鸿凌立刻感觉到了异样,他盯着那一枚戒指,看着上面慢慢显现出道道纹路,眼中惊疑不定。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某一些珍贵的宝物,因为自身形成过程之中的某些条件限制,需要通过特定的媒介才能开启,而特定的媒介中,就包括修士的血液。
嗡,戒指才吸完血,鸿凌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瞬间就被吸入了一个特定的空间,而空间之内,则是自动生成了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格子。
“这是?空间戒指!”
鸿凌嘴张大得能够塞下一个鸡蛋,据他的了解,空间戒指都是十分昂贵的东西,哪怕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眼前的这一枚,里面的空间比起一间卧室小不到哪儿去,而且,其中还有大量的财宝。
“这才是黑山贼张燕真正的财富么!”
看着空间戒指内堆积的财物,少年的心神摇曳不已,因为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是张燕存放在密室之内的十倍不止。
“是了,这些东西,一定是张燕进入密室之后才转移到空间戒指之内的,而留下的那几箱黄金,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一旦他击杀了我,那么仅凭他一人之力,也无法保全黑山寨,只能另寻他处再起炉灶。”
“但是,一旦有人发现,黑山寨内的东西都被搬空了,那么他就有可能被人追杀。
鸿凌想通了这些,当下也不客气,他将魂力涌入空间戒指中,意念一动,已经将密室中剩下的几箱黄金全都收入其中。
他此时已经不敢再多做停留,带着张燕的头颅,飞快的离开了黑山寨,临走之时,少年在山寨内四处纵火,将所有的建筑都给点燃,这才离去。
他眼中闪着暗金色的流光,魂力亦是跟着散发入空气中,使得漆黑的夜在他眼中宛若白昼,夜色中,少年身形在树梢上不断的跳跃,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消失在林海之中。
翌日,黑山贼的老巢被人一锅端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修士纷纷的前往探查,意图从那废墟之中寻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可惜毫无所获,而此时,鸿凌正站在隐龙村的废墟之上,慢慢的描摹篆刻着一块巨大的墓碑。
他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坟墓,而随着他手上的刻刀飞快在石碑之上闪动,一个个他熟悉的名字亦是出现在墓碑之上。
那是与他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隐龙村淳朴的村民们,有铁牛,有李老猎头,有虎妞,有铁牛他爹,还有许多平日里关照他的乡亲们,可惜,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而这些村民们大多都已经尸骨无存。
鸿凌将那巨大的石碑立在墓前,他摆好祭品,燃起香烛,将黑山贼张燕的头颅放在石碑之前,少年双膝跪下,五体投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他起身,一掌将那颗头颅拍为齑粉,复又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一壶浊酒,自饮自酌,喃喃自语。
天空飘起毛毛雨,整个天地之间,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纱,他倚着墓碑,醉眼朦胧,整颗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泪水却不争气的涌出眼眶。
师父曾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如今,伤心的感觉,果真痛彻心扉,但是,一切都过去了,他有自己的人生,也有新的旅途要走。
这一壶浊酒,这一场烟雨,这一滴眼泪之后,便是真正的诀别了。
空山雨蒙蒙,谁家子弟,谁家泪,不过是红尘残念,大梦一场。
他取出长剑,在雨中再次舞起那一套无名的剑法,呼啸的剑气斩开雨幕,斩碎了长风,斩出一片朗朗乾坤,那漫天的剑意,仿佛一头巨兽,咆哮着,嘶吼着,最后终归于平静,再也不起波澜。
鸿凌闭上眼睛,将墓碑上的名字再默念一次,然后,他转身,毅然而然的离去,其来也潇洒,去也无晦,这一日,有金鳞出池,欲将一身轻骨,搏出万里丰碑。
天荒城内,鸿凌坐在最大的酒楼里,靠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醇烈的醉美人。
这是大楚帝国闻名遐迩的酒浆,价值不菲,不过以鸿凌如今的身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空间戒指内将近十万两黄金的财富,折合成白银就有百万,足够他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鸿凌倚在酒楼栏杆上,鬓发垂在胸前,他脑后一根白金绸带束着一缕长发,披在肩背之上,宛若一道黑色的瀑布。
少年此时一袭白衣,由天蚕丝纺成,其上由金线秀出云纹,又以银丝缀边,腰间缚着一条白金镶玉鸾带,脚上是一双金缕云纹白靴。
他天生容颜俊秀,身上因为龙血同化了吸血鬼血液的缘故,所以兼有吸血鬼的优雅与龙的高贵傲然气质。
是静静的喝酒,但其是一身独有的气质,却是令人难以侧目,加之衣着华丽,更是让人暗暗称奇,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温婉如玉的少年公子,前些时候还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
鸿凌的身上缭绕着一股淡淡的灵气,那是因为他此时正在运转着玄功,慢慢的化去体内的酒气。
天荒城的繁华是有目共睹的,但随着这些天的了解,鸿凌却认识到这座城不过是大楚的边城之一,若是论繁华程度,这座古城根本就不能入前一百的位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喜欢这里。
大街上人来人往,鸿凌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世俗的百态,体悟着前世从未有过的那一份安宁。
这座城真如它的名字一般,带着一股来自荒古的韵味,仿佛很古老,很玄奥,又很神秘,这里的人自在生活着,自然而然的沾染了,这样的一丝独特的气韵。
鸿凌喜欢宁静,但是,宁静总有被打破的时候,比如现在。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一块碎银子被来人甩在鸿凌身前的桌子上,少年回过头,看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正一脸蔑视的看着他。
“小子,你的这个雅间,我家公子要了,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赔礼钱,识相的拿了银子,跟我去谢过我家公子,然后乖乖滚得远远的!”
鸿凌皱了皱眉,喝酒的雅兴瞬间被眼前的人给破坏殆尽,他选的是雅间,如无允许,不应该有人能够随意闯入才是。而且,既然是雅间,又岂是桌子上那一块小小的碎银能够赔得起的?
“滚!”少年语气清寒,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那中年人显然被鸿凌的那一个滚字给震住了,此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狗仗人势在这天荒城混迹多年,许多的大酒楼对于他而言与自家庭院差不多。
而且,因为自家公子声名在外,他自己与有荣焉,天荒城中的人一般都不敢触他的眉头,但是现在,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拂了他的面子,还让他滚。
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将他家公子放在眼里,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阁下应该是新来我天荒城吧,连我家周傲周大公子的面子不给?而且,阁下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吧!”
“我身为堂堂天荒城周府的二管家,天荒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会轻易开罪我,阁下这么做,若是惹恼了我家公子,只怕到时候你担待不起!”
此人此时一脸的得意,猥琐的脸上更是噙着一股笑意,他知道,那些初来乍到的外乡人,一般都自诩是过江龙,但是一旦听到周傲周大公子的名声,瞬间就会服软,变成谄媚的过江虫。
来到天荒城的人,谁不想与天荒周家交好,谁不想与周家攀上关系,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地位,或者说高估了周家在鸿凌心目中的地位。
此时,少年正一脸不耐烦的听着他不断唠叨,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我数到三,你若是还不消失,那么,休怪本公子出手无情!”
铿锵一声,鸿凌空间戒指内的百炼花纹钢剑被他瞬间召唤出来,架在那中年人的脖子上,使得此人瞬间脸色就变了,他此时怒由心生,脸色阴沉不定。
这位周二管家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是如此的不给面子,不知敬畏为何物,他毫无征兆的就亮了兵器,这就几乎是赤裸裸的打脸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小子,你什么意思?”
“一!”
鸿凌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周家管家瞬间脸色就变了,他飞快的推开脚边的凳子,随手捞起桌子上的碎银,旋即摔门而出。
“小子,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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