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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平安喜乐

　　突然之间，冉家村多了个清秀的外来少年的消息在村里不胫而走，村里许多人都赶来看，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新奇与不确定，而冉家村因地处偏远，很少能见到外来人口。

　　姜无厌命大，在冉映安爷爷的帮助下请来了村里的一位老大夫，用了一个月时间终将身体彻底恢复过来。

　　可康复后的姜无厌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神情呆滞，不爱说话，其木讷程度更甚往昔。

　　但他骨子里却有着知恩图报的观念，渐渐地在冉映安等一众村里孩子的影响下开始帮着做些事情。

　　直到有一日，村里唯一一头用来耕地用的老黄牛生病了，当村民们正犯愁时，姜无厌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带着一群孩子下了地，让他们站在铁犁上，然后自己在一群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用了三天时间将村里的地都犁了一遍。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人很难理解，便是这么个瘦瘦小小的身体中竟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渐渐的，姜无厌成了村里的孩子王，在这种平安喜乐的环境的影响下他也变的开朗了不少，偶尔也会与旁人说话聊天了。

　　就这样，姜无厌渐渐融入到村里的生活当中，除了每次被询问自身来历时会有些烦躁迷茫之外便再无不适了。

　　他也会时常教村里的孩子认字。

　　时间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五年，姜无厌也从个孩童长成了个翩翩少年，他十七了，身长六尺，气度不凡，稚气褪去大半，便是连那最初的木讷也被习惯性的一抹笑容取而代之。

　　这一日，他带着冉映安进山打猎回来，收获颇丰，夏蝉上挂着几只山鸡野兔，白马逐日的背上还驼了一头两百多斤的黑野猪，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着往村里走。

　　可就在他们拐过树林便可进村之时，突然有一队数十人的骑兵从对面山上冲了下来。

　　冉映安吓了一跳，问道：“无厌那是什么人？”

　　姜无厌看了看，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道：“不知，但看样子像是官家人，看看再说。”

　　二人藏在树林中静静看着，不一会儿村里人便都聚集出来，村长大爷不知与那些官兵说了些什么，被那带头之人一刀砍死，恐慌与惊叫声快速在村民中蔓延开来。

　　冉映安双目通红，咬着牙就要冲出去。

　　可突然发现姜无厌像石化了一般，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两眼发直，像是被吓到了。

　　可正是刚才那一刀，使得姜无厌脑中打了个炸雷一般，星星点点的记忆碎片在脑中浮现开来。

　　“无厌，无厌。”冉映安用力摇了摇他的胳膊，但他却没有反应，死死盯着那些对村民们举起屠刀的骑兵们。

　　冉映安将柴刀捏得死紧，牙都快咬碎了，又见那领头骑兵翻身下马，走到二狗媳妇面前，一刀砍死冲上来的二狗，而后割下他的耳朵放入口中咀嚼着，狞笑声在山间回荡着，甚是刺耳。

　　姜无厌还是没有反应，像死了一般，死死盯着那里。

　　冉映安瞪了他一眼，骂了声胆小鬼，却见二狗媳妇已经被那人扯掉外衣，正惊恐地大声哭喊着。他正要不顾一切冲出去拼命。

　　“在这待着，”姜无厌的声音有些沙哑，冉映安正要怒斥他，忽感他似变了个人一般，全身透着股叫人害怕的气息。

　　“我叫你你再出去。我不会再让无辜之人枉死。”这后一句也不知是在对冉映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方才那骑兵吃人耳的一幕将他的记忆彻底唤醒，冉家村人认识的姜无厌不见了，现在这个……

　　语毕，姜无厌猛然提气，体内也不知藏在何处的内力如潮水般奔流而出，他左手反握夏蝉，这把杀了几年山鸡野兔的黑刀似有了万丈光芒。

　　纵身一跃，他踩着草木冲了过去，来势汹汹，到了不远处突然丢出夏蝉，刀尖不偏不倚地刺中那只正伸向二狗媳妇胸前的手臂。

　　“嗤！”胳膊被齐根断去，顺带将一条直线上的两名骑兵穿了个通透。不待他人反应，姜无厌足下连踏数步，眨眼间便越过众人头顶，脚尖轻点夏蝉刀柄，翻身落地，接住夏蝉。

　　“你、你是何人！”领头骑兵顾不得断臂剧痛，咬着牙用蹩脚的虞语问道。

　　“屠狗人。”姜无厌一步步走来，那数十蛮兵慢慢后退，小心戒备着。

　　“你大胆！”那蛮兵喝了声，但却不敢再说，因为这少年浑身透着股叫人脊骨发凉的戾气，那手中长刀更是惊人，连杀两人，刀身上却未留下丝毫血迹。

　　姜无厌轻笑道：“若非是你，我怕是永远也想不起从前之事，多谢了。”他这句话用得是北地的异族语言，不仅蛮兵们吓了一跳，连对他很是熟悉的村民们都不可思议。

　　“你、你是谁？”那蛮兵急忙用异族语问道，细看之下，此人的确是北地人的面孔。

　　姜无厌用字正腔圆的虞语一字一句道：“姜王世子，姜无厌。”

　　杀人绝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可姜无厌没得选，这五年平安喜乐的时光是他最轻松喜欢的一段时间，往事浮现，这五年里，大虞朝又有多少如冉家村这般的地方为这些蛮兵屠戮干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没再多说，直接挥刀将那数十蛮兵斩杀干净。杀人时他突然在想，自己之前或是进到了死胡同，这天下人却有其罪，但同样也有如冉家村村民这般真正无辜的人。

　　将夏蝉背到背上，从前垂到腿弯处的长刀而今将将过腰。姜无厌为二狗媳妇披上衣服，对村民们道：“诸位不用害怕，我还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姜无厌，”接着又对刚跑过来的冉映安道：“映安，稍后你先组织人将尸体处理一下，我还会在村里住三个月，明日开始我便教你们一些武艺。”

　　那几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少年都围了上来，姜无厌接着道：“三个月后我便离开，保护村里的任务便交给你们了，我最多给你们一年时间，一年后，拿着这个出去寻我。”说着，他取下与玉佩挂在一起的一个护身符，是下山前师父送给他的。

　　“凡有我姜王军之处，你们拿出此物便可寻到我，这天下是该大乱一场了。”将护身符交给冉映安，却不知，他今日此番举动却为日后打造出了一支叫天下人无不敬畏称赞的王牌军队——冉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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