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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离开

　　大江奔腾，滔天江水呼啸着往东疾行，此处西行三百里便是长江河流的发源地了，姜无厌阿虎二人驻马江边。

　　姜无厌问道：“你说的那群绿林好汉身在何处？”

　　阿虎道：“沿江南岸百里皆是他们的活动范围，此番蛮兵追击圣姑与阿姜哥，便是在此处受了阻碍。”

　　姜无厌一愣，道：“他们有多少人？”追击蛮兵有十数万，即便有着长江天险，他们若是人数不多也绝不可能与之抗衡。

　　阿虎道：“人数不多，据零星统计约莫两千多人，但领军人似经验极其丰富，从不与蛮兵正面抗衡，以偷袭与针对小股兵力为主。”

　　姜无厌释然，若如此便说得通了，两千多人的队伍隐藏在这大山密林之中，枉说那蛮兵十数万人马，便是再出动十数万人马，那两千多人只要不冒进便很难被寻到踪迹。

　　“你可知如何联系他们？”姜无厌问道。他倒想见见那是群什么人，竟有如此胆识，而且据阿虎所言，这群人似乎很不简单。

　　“不用联系，我们现在肯定已经被盯上了，”阿虎轻笑道：“据我了解，这群人与前些时日在中原流窜的山匪极为相似，料想应当是同一伙人。”

　　姜无厌一愣，心中有些奇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明知我们会被盯上为何还如此冒进？”

　　阿虎道：“久闻世子殿下能力出众，如此些困难自当阻挠不了，你莫不是怕了？”

　　虽不知他对自己何来的偏见，但这其中必有原因，他也不多问，笑道：“我便是个孤家寡人的落魄世子，说好听点叫孤胆英雄，可实际只是个难有作为的散兵游勇罢了，趁他们没发现我们赶紧先走，从长计议。”

　　见阿姜哥说着当真拨马便走，阿虎心里的不屑与鄙夷越发深厚起来，便只有这般能耐吗？

　　姜无厌边走边笑着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莽夫之勇，鬼知道那群人是何来头，若是个荤素不忌的主，我可不认为你我二人能敌得过两千人马。”

　　阿虎没接话，只是将背上的包裹紧了紧暗下决心，决不可将此物交给他，绝不！

　　二人正行间，突然从林中杀出一飙人马来，约莫百人，个个手持刀枪背着弓箭，衣着却是各异，只是手臂上都配着一块认不出是何图案的袖章，以此彰示着他们是同一组织的。

　　阿虎嗤笑道：“你怕是走不掉了，我见你那白马倒是神俊，你此去往南返回苗寨，他们应追不上你。”

　　姜无厌没理他，坐在马背上望着那群人慢慢走近。

　　领头的是个穿着破烂蛮兵军服的汉子，衣服当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四十左右，手持大刀，甚是凶悍，远远便厉声喝道：“尔等何人！为何到此！”

　　姜无厌轻笑着问阿虎道：“你不怕他们？”

　　阿虎嗤道：“我怕他们作甚，倒是你，若非抛出你那姜王世子身份，怕是便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姜无厌暗暗好笑，问道：“那我若是抛出世子身份，你会与我作证吗？”

　　阿虎道：“你还是逃吧，此处不适合你。”

　　不去管他，姜无厌迎着汉子过去，抱拳笑道：“敢问英雄如何称呼？在下只是路过，与这苗家咪多阿虎是一路的。”

　　阿虎闻言嘴唇动了动却未曾反驳，不论如何，他说得是事实，并未一上来便抛出世子身份倒是叫他有些意外。

　　阿虎上前对那汉子一抱拳，道：“开山大叔，我是苗家人阿虎，还曾与聚风山送过情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蛇头图案的黑色令牌来。

　　那汉子眼尖，立时认了出来，笑着抱拳道：“原来是苗家兄弟，前番多亏你们送来情报，否则定要吃那蛮兵的亏了，多谢！你这是要去何处？”

　　阿虎看了眼姜无厌，笑道：“我家圣姑命我送此人过江路过此地。”

　　刘开山看了眼姜无厌，只见他一身黑衣，背着长刀，胯下白马边上挂着一把牛角硬弓，身长颜俊，倒是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气质，只是那张脸上却有着点病态似的苍白，带着略显随意的笑容。

　　他正色道：“不知是哪家公子哥，但今日此处不可渡江，你们速速离去。”

　　阿虎问道：“可是要阻击蛮兵队伍了？”

　　刘开山略一点头，道：“听我一言，速速离去，此番蛮兵将有千人过江，你也将你苗家兄弟尽数召回，日后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尚要叨扰了。”

　　阿虎笑道：“开山大叔说笑了，我苗家子弟虽身处南疆，但亦是虞人同袍，也知个好歹大义，岂有怕死之理？我便留下助大叔一助！”

　　这小子指桑骂槐的本事倒是不小。姜无厌暗笑一声，也不与他计较，抖了抖缰绳，道：“既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待你们打完我再回来。”

　　见他走得干脆，阿虎心头涌上浓浓的失望，却听刘开山问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语中有些不屑，但也未往心里去。

　　阿虎正考虑要不要告知姜无厌身份之际，就见沿江东面快马奔来一人，是苗家探子，老远便喊道：“阿虎哥！阿虎哥不好了！前方有五百蛮兵强渡而来，正在搭桥，若援兵再不来怕是守不住了！”

　　蛮兵多为北地草原与戈壁中人，几无人善水性，这些时日也正是仗着长江天险与他们的弱点方才勉强守住，若叫大部兵马过来，聚风山那两千人怕是占不到便宜了。届时战火定会烧至南疆各地。

　　阿虎心头一跳，五王自得了天下以来便一直在治理中原与江南重地，对南疆与西北地区尚未来得及动手，此番若叫那些人打过来，怕是南疆这边难保了。

　　刘开山闻言心头也是一跳，大手一挥，喝道：“随我去看看！山鬼！速去禀报大头领请派增员！”

　　一行百余人赶到蛮兵渡江处时已有近百人上了岸来，正在合力拖拽搭桥绳索，看那模样，竟是虞人。

　　对岸便是黑压压一片蛮兵，至少上万人，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百步外掩身草木之后的姜无厌摇头笑了笑，凭两千人马便想阻挠十数万蛮兵过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嘛！若那蛮兵首领不是傻子，那此刻应当已在多处分拨渡江了。

　　看着举刀杀将过去的百余义士，姜无厌取下牛角弓，弯弓搭箭对准那些合力拖拽绳索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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