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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杀虎

　　姜无厌之所以选择在夜间渡江，因为他想看看这些蛮兵会有多少人过来。虽说他对安觅儿的手段颇具信心，但若当真去了数万人马还是叫人颇为担心的。

　　日暮西山，百鸟归林，江水沐浴在一片金黄中，姜无厌随行两千聚风山义士饮马长江源头，多少叫他有些豪气干云的感觉。

　　正听冉映安说些他这几个月的经历，远处突然快马行来两名苗装小伙，姜无厌与阿虎几人快步迎了上去，其中一小伙连忙下马，道：“阿姜哥、阿虎哥，有消息了，蛮兵已有万余人马渡江过来，其大部并无要渡江的迹象！”

　　阿虎略一点头，见姜无厌没说话，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再有消息，一路前来报我，若蛮兵往南疆深入，另派一路回去禀报圣姑，千万不可大意！”

　　两位小伙领命而去，众人皆看向姜无厌，不知他有何打算。

　　思考片刻，姜无厌忽然对冉映安道：“映安，你点二百机灵兄弟随我过江，其余人马留下策应南疆那边，阿虎跟着我，让苗家兄弟将此处情况告知圣姑，她自知应对。”

　　冉映安心头一惊，忙问道：“无厌哥，你只带二百人马过江作甚？那里可是有蛮兵十数万……”

　　姜无厌微微一笑，道：“过江杀虎，过江后你将这二百兄弟尽数交给阿虎指挥，职责便是打探情报与接应你我二人。”

　　冉映安心头砰砰直跳，忙问道：“那我们做什么？”

　　“进琛州城干掉王家四虎，这四人已为蛮兵鹰犬，死不足惜，我若想叫姜王军得知我的消息，唯有闹出些大动静来，你怕不怕？”

　　冉映安先是神色一紧，旋即露出个笑容，黝黑的脸上尽是兴奋之色，道：“早该如此了！你家那些姜王军藏得严实，若无你的消息怕是不会轻易现身。”

　　冉映安身材较之姜无厌来要壮硕不少，而且他许是经历了数月的奔走厮杀，已隐隐有了几分军伍之人的果敢与硬汉的气质。姜无厌笑道：“我那姜王军的统领是青牛叔叔，他最是喜欢有硬气的小伙，回头将你举荐给他他定是万分高兴的。”

　　闲聊一会儿，将人员分配安排妥当，姜无厌与冉映安领着二百人马趁着夜幕悄然渡江而去。

　　琛州城位于大虞西部，是衔接西南与西北的重城，占地面积极广，再往西便是沮授关关外了。因而此地人流量极大，有往来歇脚的商贾，亦有关内关外的游侠剑客，城内夜夜笙歌极为热闹。

　　那王家四虎本是这琛州城里的地头蛇，兄弟四人自幼习武，拜得关外一位高人为师，自五王兵变后便投靠了蛮兵，在琛州做了一方太守，拥兵两万，向来跋扈的紧。

　　当夜卯时，姜无厌与冉映安赶在琛州关闭城门前入了城来，望了眼有重兵把守，如匍匐巨兽一般的高大厚重城墙，姜无厌笑着问冉映安道：“映安，你轻功如何？”

　　冉映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一般，师父传了功夫与我但我内力不够，不过用来逃脱普通蛮兵抓捕倒是不成问题，怎的了？”

　　姜无厌笑道：“够了，阿虎说那王家四虎的老四王季虎贪恋美色，几乎夜夜都要寻上几位青楼女子，我们便从他下手。”

　　冉映安撇撇嘴道：“若说他迷恋女色我倒是信几分，只是说他夜御数女我却不信，别说他是只假虎，便是真虎来了也架不住几位女子的整夜压榨，不信不信。”、

　　姜无厌一愣，笑问道：“你试过？”

　　冉映安摇头道：“哪能啊，夜御数女想想都吓人，我怕我会死在娘儿们肚皮上，使不得，使不得。”

　　见他口中说着使不得，但却两眼有光，姜无厌心中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映安，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人嘛，我懂，但还是要有个度才行。”

　　冉映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此时已经过了城楼百步，城门也已经关上了，再往里便是琛州的热闹夜市了，他看了眼姜无厌的装扮，将他拉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姜无厌不解道：“你做什么？”

　　冉映安本想动手解他衣扣，但还是指了指他背上的夏蝉，道：“无厌哥，你将刀放入衣服内里去，眼下你这般形象早已叫世人熟知，此处虽多江湖人士作掩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姜无厌听着有理，便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将夏蝉用外衣挡住，只留一把刀柄在右肩后侧，二人这才往城中行去。

　　正走间，前方街道突然行来一队蛮兵，领头的骑了匹高头大马，着一身蛮兵官家盔甲，腰间挂着佩刀，而立之年模样，所过之处行人纷纷让开，那队二十多人的蛮兵推搡着两侧行人，甚是嚣张。

　　姜无厌与冉映安混在人群中，见那领头的停在一家青楼门口，尚未下马便从里快步跑出一老鸨模样的妇人，妇人衣着暴露，露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扭着肥臀媚笑道：“哎哟——这不是虎四爷嘛！您可是许久不曾到奴家这来了，小翠那几个丫头可想您想得紧呐！咯咯，快请快请！”

　　见那王季虎下马后与那老鸨调笑，不时的还会伸手掏上几把，冉映安撇嘴道：“此等小身板也敢号称夜御数女，我看便只这老鸨子一人便可叫他两腿发软下不了床。”

　　见他这般愤愤模样姜无厌心里好笑，看来映安这小子这几个月经历的不少啊。笑道：“改日我请你逛上一逛，看看你的本事，但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准备一下，一会儿见机行事。”

　　见无厌哥满脸笑意往前走去，冉映安嘿嘿直乐，快步跟了上去。如今的姜无厌与当年在冉家村时有了不小的变化，他现在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笑容，似乎对谁都人畜无害一般。

　　姜无厌走到王季虎不远处突然笑着道：“敢问这位可是琛州四虎的王季虎虎四爷？”

　　正要随老鸨进门的王季虎闻言一顿，转身看过去，只见一位脸色略显苍白的清秀小伙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乍一看似有几分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但见他是一副北地人面孔，他不敢轻视。

　　微一笑道：“是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姜无厌笑道：“在下冉旻，家住北地凉州，路过此地盘缠不够了，听闻虎四爷颇爱收藏刀兵，我有一把家传宝刀，不知四爷可有兴趣？”

　　北地凉州？王季虎眉头一挑，看这公子气度便知不是普通人家，他笑道：“原来如此，那便请公子将宝刀拿来让我看看，若确为宝刀，定给你个公道价钱。”

　　“四爷请看。”姜无厌取出背后夏蝉递给王季虎，笑容可掬，人畜无害的模样。

　　王季虎一愣，但见那刀长三尺，连着古朴刀鞘，他眼露喜色伸手便拿，可就在他手刚碰到刀身时突然灵光一闪，此人与此刀好生熟悉，惊道：“你是何人！”

　　姜无厌笑容不减，将夏蝉往他手里一放，道：“杀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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