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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顺与逆

　　这一刻，石碑上的景象似搬入了脑中，那长发男子手持长剑翩然而动，每一招皆似带着犹如实质般的杀气凌人，且随着他的动作越发迅疾起来，那带着杀气的剑意变得较之开始越发凌厉起来。

　　姜无厌疯狂运转玉虚功，这是他目前唯一可想到的应对方法，可他却对抗不了，那剑意似有了灵智一般，自脑中沿着筋脉奔行而下，无论他动用多少内力相抗衡，皆是几乎在眨眼间便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噗！噗！噗！”一道道血痕伤口自他身体上炸裂，血花飞溅，不多时便将他染成了个血人。

　　怎么办！他心中惊恐万分，若继续如此下去，自己怕是要被玩儿死的！

　　他极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忍着几近炸裂般的痛楚仔细盯着长发男子的动作，这不应该是个死局，定然有破解之法。

　　盯得久了，姜无厌的神智开始有些涣散，而那长发男子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剑意也越发厚重凌厉起来，他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头似要炸裂一般。

　　直至那人每个动作皆开始留有残影之时，姜无厌的神智几乎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只感觉世间一片死寂，万物定格，连时间也不再流动，只有那神秘的长发男子在不断地练剑，残影亦从开始的一些点滴演变成后来的八道犹如实质般的人影。

　　八人八剑同时舞动，而后不断消散，重塑，以此反复。

　　值此，他忽然发现那八道残影形成与消散时的顺序似乎有些不同，第一道落在休门，而后依次是生、伤、杜、景、死、惊、开，可消散时却恰恰相反，开门第一，休门最后，如此反复，虽不断在变更顺序，但却从未有过杂乱之象。

　　顺，逆。

　　可不管是顺亦或是逆，此二者皆是以一种非常流畅的顺从与遵从的规律，有了！

　　姜无厌突然灵光一闪，似明白了什么，虽有些疯狂，但眼下除此之外亦无别的办法了，若不尝试一番必死无疑！

　　心中有了计较，他也不多做犹豫，玉虚功突然逆行起来，而后携着汹涌内力奔向那四处肆虐地恐怖剑意。

　　打不过可以顺而引导！他用内力将那些剑意包围起来，虽然亦在以一个非常恐怖的速度消散，可那股如被一刀刀割肉凌迟的痛感却开始渐渐减弱。

　　果然有效！

　　姜无厌心中大喜，而后毫不犹豫地带着那股剑意按照玉虚功的行功路线在筋脉中游走起来。

　　当他行完一个周天并将内力剑意一起收入丹田之际，丹田中陡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阵，虽然非常难受，但较之之前那般痛苦来说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入了丹田之后那股剑意便消失不见了，姜无厌心头大喜，这一个周天的行功虽然耗费了他极为漫长的时间，但这却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

　　不再犹豫，简单适应了下那股将剑意炼化吸收后变得有了躁动的内力所带来的轻微刺痛感，姜无厌便再次调动内力奔向下一股剑意。

　　顺，逆。

　　想起之前那八道残影的生灭顺序，姜无厌开始效仿。这对于内力的控制有着极高要求，且极耗心神，而且之前那八道残影的生灭顺序足足有六十四种，此乃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若无法坚持下来，很可能便会落个神灭身死的结局。

　　他这一坐便是六个月，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入冬时节，此间他未有过丝毫动静，便似个盘膝而坐的石像一般，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

　　终于，就在这一日。

　　天空乌云密布，天地间一片灰压压的景象，凛冽寒风中姜无厌如坐化了一般不见丝毫动静。突然间，一片雪花自空中飘落而下，正落在了他眉心位置，而后片片雪花接连而来，下雪了。

　　“呼！”一阵寒风吹过，已经六个月不曾动弹分毫的姜无厌眼睑突然轻微地颤了颤，而后他猛地睁开眼，一股戾气自他体内冲天而起。

　　成功了！他心中一喜，在睁开眼的一瞬间，脑中那练剑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不知比从前强了多少的充实感。

　　似乎尚有些不太适应这般感觉，他突然长身而下，自这不知多高的秃山顶上一跃而下，直奔来路而去。

　　下方不远处，那三条骨翼蛇竟依旧守在原地直直盯着秃山，似乎在等着他下来。

　　姜无厌见状咧嘴一笑，也不去管其他，抽出夏蝉直奔三条骨翼蛇而去。

　　没曾想那骨翼蛇虽看似柔软，但身体却坚硬柔韧无比，夏蝉打出的气劲劈在其身上竟发出了金鸣之声，可姜无厌却不忧反喜，他此刻正需要一场大战来宣泄与适应自身突然暴涨的实力。

　　此番经历，他对武学的理解又有了不小的境界提升，但若身体无法跟上的话也是白搭。

　　这一战虽打得时间较长，但却算不得恶战，因为姜无厌未受半分伤害，倒是酣畅淋漓地大肆宣泄了一番，最后将三条骨翼蛇尽数斩杀，而后尽数拖上了秃山山顶。

　　雪越下越大了，姜无厌虽不知自己在此处待了多久，但看情况至少也有半年了，他将骨翼蛇剥开身子取出三颗足有拳头大小的青黑色蛇胆，这可是好东西，留着给安觅儿制毒或入药皆是不错。

　　在山顶上升起一堆火来，而后将蛇肉剁成大块，取出临行前安觅儿塞给自己的盐巴与各类调料，一边烧烤蛇肉一边仔细揣摩这剩下的七块石碑。

　　那块立在生门的石碑已经恢复了原样，可较之其他七块来说却显得越发古朴了许多。

　　留下继续还是先行离去？姜无厌犹豫地看着另外七块石碑。

　　可就在这时，那位于死门的石碑突然发出一道轻响，姜无厌一愣，赶紧看了过去，只见那原本平滑的石碑上突然开始出现一道道痕迹，似有人执笔作画一般。

　　他心头一惊，死死盯着那块石碑，那凭空出现的痕迹正慢慢现出原形，竟当真是一副人相画，准确来说应该是个佛像，是佛陀？

　　姜无厌赶紧起身走了过去，可这一细看之下他脑中便嗡的一声，这哪里是什么佛陀画像，分明就是那死没正经的大胖和尚，归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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