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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有贼

　　子弹倾泄，枪火交接的战况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位于高墙院内的铁狼小队已经死了七七八八，犹如困兽一般的勇气成了濒死的哀嚎。

　　没有天时，没有地利，而因队长变成了出卖他们的妖怪处于情绪崩溃状态的小队成员，丢失掉了最后的人和。

　　从那猫妖乘风而起之后，枪声便如清脆的铜锣敲击，如细密的大雨倾盆而下，这一次的火力攻击就叫小队成员死了四成！

　　张健在枪林弹雨中左右狂奔，不过三秒，就来到了王洽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同时喊道：

　　“就地寻找掩体，朝前面的洞口跑！”

　　由于院子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从缝隙中看到一条机枪封锁线，是条死路，张健只能下达这种把自己往死胡同上逼的时效性命令。

　　世间最为难过的四个字便是迫不得已！

　　这种撤退只是暂时止住了血，生命的长度得以向后延长一点点，一旦进去了，那就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鳖了，但没有办法，实在是迫不得已。

　　单方面的屠杀还在继续，子弹从四面八方突击而来，围墙上的人疯狂的叫嚣着，在掠杀中找到了别样的快感，于是有人从三米多高的围墙上跳了下来，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吼道：

　　“哈哈哈，警察变成了一群老鼠，有本事抬起头来啊？”

　　憋屈，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每一个队员的心头，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倒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是只能用队友千疮百孔的尸体挡子弹。

　　这种眼睁睁，毫无意义，毫无反抗能力，毫无价值的死亡叫人情绪崩溃。

　　张健是最能体会到其中感受的，双眼通红，浸出泪花的他看到有人从草地里爬了起来，义无反顾的朝前冲去――他的子弹早就打光了。

　　只是两步，就被打成了筛子，浑身抽搐一阵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有人在围墙上撒尿，有人脱了裤子病态似的大喊大叫：

　　“哈哈，喝，喝，好喝吗？加麦啤酒，这黄的可是麦香啊，哈哈哈……”

　　那些曾经被警察追击，撵的像狗一样，只能在黑暗里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玩命之徒纷纷效仿，吸了毒的，喝了酒的，喜欢光着膀子的一群群人开始享受这种变态的快感――把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物按在胯下，对着他们撒尿，甚至是用原始的荷尔蒙羞辱他们。

　　于是战场上的枪声渐渐停息，能够清楚的听到恶徒们的喘息声，叫骂声，乱糟糟毫无纪律。

　　就是这种乌合之众，散兵游勇凭借先手，天时和地利杀了他们八成的人，这叫日夜没命训练，汗水血水一起流的特勤辅警人员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对那人的恨意。

　　趁着这段时间，张健给自己手臂和大腿上的三处枪伤包扎后，看着旁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洽，想了想，然后双手按住他的胸口，向下用力，一下，两下，直到第十二下的时候，王洽醒了过来。

　　两人的位置在院子大门旁左边的一颗树下，李承明就挂在右边的那棵树上，虽然身体被打成了渔网，但张健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看到李承明那家伙还对他笑了笑，然后歪头昏了过去。

　　没机会了，除非出现奇迹，我也救不了你了，张健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看着悠悠转醒的王洽，小声问道：

　　“我现在还是不相信你，即使你刚才提醒了我，即使刚才的曹成是假的，你快死了，我也快死了，所以你得说真话，我问你问题，是就眨眼一下，不是就眨眼两下。”

　　王洽苍白的脸色浮现一个笑容来，像垂死之人的最后善良。

　　“你是知道灵石押运任务是替死的？”

　　王洽眨眼一下。

　　“你是因为我和你有过节才派我这小队去送死且不提醒的？”

　　“王洽眨眼两下。”

　　“……不是！好，我再问你，局里有人泄密和人进行军火交易你是知道的？”

　　王洽眨眼一下，又眨眼两下。

　　张健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有这种事，但不知道是谁，沉吟片刻，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问道：

　　“你是这个局里的内鬼？”

　　王洽眨眼两下。

　　张健长呼一口气，靠在树上，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后面有人的呼吸声：

　　“最后一个问题：曹成出事了？死了？”

　　王洽眨眼一下，又眨眼两下。

　　还好，还好，没死就好，我倒是有问题得好好问一问你呢，曹成，我的好兄弟！

　　现在又矛盾，出入了，不该听信一个人的话的，即使是你的兄弟。

　　张健屈腿，弯腰，在后面的人出现在大树侧边，可以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像猎豹一样飞扑而上，捂着这人的嘴巴，扭断了他的脖子，卸下他的枪，看着那个刚才站起来冲过去的战友的尸体，喃喃道：

　　“走好，兄弟，这是第一个！”

　　然后举起枪来，对着那些墙上沉迷于性与毒品快感中的人，扣动了扳机。

　　第三声枪响，倒下第三个人的时候，恶徒们才反应过来，慌忙端起枪来，扣动扳机，张健躲在树后，对着他的这面墙上的人已经被他清空了，所以他可以喘口气，略微安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墙角。

　　一枪一枪，倒下一个又一个，直到这把抢来的枪子弹打光，本来也不多，张健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深呼一口气，拔出匕首，紧闭双眼，微微平复一下情绪，叫自己手不再颤抖，稳定下来。

　　听到有人从墙上跳下，朝这边慢慢走过来，边开枪边叫骂的声音。

　　“好像下饺子啊，咚咚咚的。”张健呢喃道，捂着胸口才发现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群人毫不掩饰的靠近，直到不过一米远，张健知道今天是活不下去了，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于是他大吼一声，转过身来，极速迈步，但他刚迈出一步的左脚硬生生止住了，因为他听到一道嘶声竭力的尖叫：

　　“都不许动！一个个把衣服脱干净，我到要看看谁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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