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情别人,却不知自己的遭遇比别人更加值得同情呢。
北堂翔沉吟半晌,道:“你跟我来,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霍飞腾惊疑不定,道:“他们真没欺负我,不用去跟掌门师祖他们说去。”北堂翔道:“我不是领你去告状,是带你去看一处风景。”
霍飞腾只得点了点头,随着北堂翔而去,心中却兀自将信将疑。两人走了许久,眼见便到昊天殿了,霍飞腾心儿一跳,暗道:“哎呀,你果然带我告状来了。”在他想来,就算告壮,那些人不过是受些惩处,但是之后只怕欺负自己就会更加凶了。再走一逞,绕过昊天殿,径直向山顶而去,他这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道:“原来果真不是带我告状来了。”
两人一路走来,起初北堂翔还与霍飞腾说些话,但见霍飞腾似是并不愿意与自己过多说话,也就不再多说。可是两人俱都缄默不语,只一味向山顶而去,倒是颇显尴尬,北堂翔也觉浑身不大自在。
两人来到山顶,北堂翔道:“我每次心里不快活,就会到这里坐一坐,看看这里的风景,最后心里就没那么不快活了,你也试一试吧。”
其实不待北堂翔多说,霍飞腾已叫眼前的景色迷住。只见水汽氤氲缭绕,云卷云舒。五座侧峰拔地参天,直上青云。霍飞腾离得纵然很远,不过俗话说,登高望远,他站于昊天峰上,俯瞰五峰,五峰犹似近在眼前一般。北堂翔瞧着对方着迷神色,倒是不感惊讶。纵使如他,日日皆能观赏到眼前美景,往往也会时常叫凌云山云海的美景迷住。
霍飞腾不自禁坐下身来,只见凌云山六峰相互接连,各连接处皆有瀑布泻下,六峰之上少说十数道瀑布,甚为壮观。再说十数道瀑布一泻千里,汹涌澎湃,落于地上,却又变得格外温顺,安静地顺着小溪向下游流去。十多道小溪绵延曲折,最终汇于一处,形成一条数丈宽的大河,水流过处,一眼望不到尽头,却又不知流向了何处。霍飞腾眼见奇峰跌宕,壮阔怡然,面上微露笑意,心中自也舒服许多。在这一刻,什么仇恨,什么委屈,在他心中也似淡忘了一般。
瞧了好大一会,霍飞腾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可真漂亮。”
北堂翔坐在石上,观赏面前景色,竟似有一些发呆。哪里听到了对方问话。他心念父亲深仇,又想到自己的顽疾,一种无奈之情就似一把利剑,一剑一剑刺入他的心田,直使他喘息不过气来。这时,云海之景犹如一名温柔的大夫,轻轻抚顺了他的心灵。直到霍飞腾再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收拾一下心情,道:“这里名叫云海。”
霍飞腾道:“这是你起的名吗?这地方是你发现的吗?”
北堂翔轻笑一声,道:“云海都存在了无数年了,又哪轮到我来发现。”
霍飞腾面色浸红,暗自一嘲,道:“是啊,我被面前的景色迷的呆了,竟说出这等呆话来。”这般想着,又增尴尬之情,连忙问道:“师叔,这地方你时常来吗?”
北堂翔道:“是啊,我几乎日日都来呢。小的时候,师伯常让一些派中岁数大一些的弟子送我上来,可是时间一长,耽误了修炼,旁人大多不愿陪我,可又不敢违了师伯命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送我上来。之后我想我没法修炼五行道术那倒罢了,可不能连累了那些可以修炼的人没有时间修炼,所以我就不再让他们陪了,打那之后,就只是我一个人上来了。”
霍飞腾惊讶道:“你怎地不能修炼五行道术?”或是太过惊讶,竟连“师叔”之称也忘了叫了。想到自己刚来那天,北堂格师叔称这位师叔为“废物”,只怕就是这个原由了。
北堂翔道:“你不知道么?他们没与你说么?”
霍飞腾道:“谁会与我说来?”
北堂翔微微一笑,道:“你的师兄弟们啊,他们在我面前虽然不说什么,私下里议论我的事的可不在少数,这我是早就知道了的。难道他们没与你说过?”见霍飞腾摇了摇头,道:“我还当他们必会与你说呢。”
霍飞腾怪声道:“他们怎会与我说?他们只知一天到晚吆喝我干这干那,一个不如意便是又打又骂,还说我耍大少爷脾气。亨!就算他们当真要与我说,我还不愿听他们说呢。”
世间门派之中多有年长弟子欺负年幼弟子,先进弟子欺负后进弟子之事。北堂翔自小便多受师门长辈关爱,对这等事情却是大不通晓。心想发问:“他们欺你干嘛?大家一起开开心心不是好吗?”但见霍飞腾面色沉沉,怕是不大爱提起这事,也就没有多问。当下将自己身患恶疾,不能运用五行道术一事说了。
霍飞腾心想:“这位师叔为人不坏,与派中其他人很不相同呢。他将自己的事与我说了,又带我来看风景,对我是很好的。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派中那些人对我不好,等哪日我寻到魔医上官烟雨,破开我身上的那股能量,练好道术,再来报仇,今日打我一下的,来日我便还他十下。”他见北堂翔眼色之中多少流露一丝寂寞神色,想来必是平时没人与他一起玩,当下心儿一热,道:“师叔,我瞧这云海景色很是漂亮,以后我常与你一起来好吗?”
北堂翔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愿意与自己一起上来峰顶看云海,心中甚是欢喜,道:“好啊,有人陪我一起,那可太好了。”忽地一顿,道:“不行,不行,若是常来,岂不耽误了你修炼。以后你要是不开心,再上来便好。”
霍飞腾实未想到对方说出这等话来,心中忽觉暖暖的,感动之既,将自己灵力亲和力为下等的事与北堂翔说了。
北堂翔听了对方的话,心生同病相怜之情,脸上流露颇为对方感到十分难过的神色。
霍飞腾道:“我不能修炼五行灵力,那也罢了。师祖说既然不能修炼五行灵力,练习一些俗世的武功内力强身健体也好。不过练习那种武功,就算拼了一辈子命,也没多大成就,我才瞧不上呢。”说着,抬起头来,看到北堂翔难过神色,心下一动,感动之情又盛,竟至不忍心叫对方难过,当下也没保留,将父亲霍雷死前说的关于魔医上官烟雨的事与对方说了。
北堂翔道:“上官烟雨是谁?这我可从没听别人说过,既然霍师兄如此说,那就一定可以帮助你呢。”
霍飞腾道:“但愿如此,到时你与我一起去寻,说不定你的病他也能治好呢。”北堂翔心下一动,颇觉在理。但见霍飞腾低着头,肩头微颤,道:“师叔,在清水道宗之中,除了端木师兄,便是你对我最好了。”依着他的性子,就算心中再是感动,也俱不会感情流露,只是近一月来,他经历太多,加之饱受同门欺负,这才忍之不住说出这翻话来。
北堂翔听他唤了一声师叔,颇为不自在,道:“你我一般大小,没人时,就不用叫我师叔了,朋友之间,哪能这般称呼。”
霍飞腾听到朋友两字,心中甚是欢喜。道:“好,没人处我便叫你阿翔,你也是我在清水道宗除了端木师兄唯一的朋友。”
北堂翔在清水道宗,这十几年来也没有过一个朋友,这时心中激动不言而喻。缓了好一会才平复心中激动,道:“我便叫你飞腾。飞腾,端木师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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