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拉着偲儿跑回涂山伯住的屋子,到了门前,一把把偲儿推进门里,反带上了门。
然后他一口咬破中指,以指尖血迅速地在门上画出哮天的影像,口中喃喃呼唤着哮天。
“跑的挺快呀,小子,涂山伯是你什么人”一个阴深深的声音传过来,丹朱并不答应,只是飞快地画着,鲜红的血凝结出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哮天犬来,一只又一只威武的敖犬围着丹朱,它们在保护着主人的安全,守护着房门。
“低级画士,你还太嫩了点,别做无用功,你是丹朱吧,哈、哈、哈,今天可真是吉星高照,儺神爷显灵,合该我贡攻发达,”
贡攻哈哈大笑,笑声传到屋内,曜王大惊,贡攻不是被斩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地穴里。
他急忙朝门口走去,涂山伯也在羽的搀扶下朝门边走。
“爹爹,外边好多秘路人,他们从墙上来,好可怕,大哥哥在外边,危险。”偲儿跑过来急切地说,
“走,去看看什么是秘路人,他们怎么可能又出现在这里,”涂山伯说。
他扶住丹羽的手站了起来,这会子在曜王的资助下法力有了点恢复,比刚才要好了很多。
“秘路人是怎么回事,”丹羽问道。
“秘路人是在上古时期,蚩尤发明的一种杀人武器,他以怨念灌入到人的尸体里召唤回灵魂,以供驱使。
他曾经在与黄帝大战,以秘路人悄无声息围困黄帝,欲将黄帝击杀。
怎知黄帝乃是上古第一圣君,他虽然陷入重围,被众多秘路人围困,眼看性命不保,却也是稳如泰山,祈祷天助。
九天玄女娘娘降下天诀,黄帝得到启示,以镇天鼓惊散魂魄,五色玄天剑击杀了蚩尤。
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说过秘路人,怎么此时秘路人会出现在地穴,”涂山伯说道。
“涂山伯,你们不用在讨论了快点出来,交出万魂瓶,我在儺神面前给你讲个情,饶你不死,”贡攻说道。
“涂山伯你胆子真肥,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将狐王献给儺神大帝的万魂瓶偷走,真是不想活了。
儺神大帝有好生之德,他老人家虽然是怜悯心慈悲为怀。
但是如果你惹怒他,老人家的雷霆之怒,你也是乘受不起的,快些出来。”
贡攻嗓门大开,如雷的咆哮声在地穴中回荡“。
……承受不住,住,住”。
丹羽扶涂山伯走到门前,丹羽伸手拉住门扇,就要打开门。
“慢,涂兄弟,这万魂瓶又是怎么回事,我看贡攻只在门前吼叫,却并未攻击进来”,曜王疑惑的说道。
“这万魂瓶也叫做日月乾坤弧”
涂山伯刚要给曜王解释,却猛地一震,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腾而起,瞬间心寒似冰,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示自己,连内心所想好象都被人看透。
“彭彭”两声,门被直接撞开,丹朱飞撞进来,摔在地上,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手指上的血流如注。
丹羽急忙上前给他止血,老曜王怒目逼视着贡攻。
“你,你,你就没点人性,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赶尽杀绝,”老曜王怒吼道。
“就说他是做的无用功,一个区区低级画士,竟想阻击我,看看那些破狗,没精打彩那搁着我贡攻的一巴掌,”贡攻不绡地说着高举起手,着势要劈向众人。
“还有你,丹曜,老匹夫,不想做王,也应该选我为王。
我高大威猛,帅呆天下,天下之王莫我其谁,亏得我尽心竭力扶保你三十年。”
贡攻怒气郁结,嗓门大开,怒吼着。脸上也是时而红润,时而灰白,如同变化中的万花茼,
“三十年那,三十年那,我立的功劳和曜山一样高,我流出的汗水如丹泽一样深,”他又声嘶力竭地喊道。
“丹曜,老匹夫,你老迈昏溃,竟然想出让后翼去射太阳,多么寓蠢的命令。
当时我就说这是严重错误的决定,它将葬送人类的前途,多次劝说,你不听。”
贡攻嘲讽地看着老曜王恶狠狠地说。
“结果怎么样,怎么样,日月无光,天塌地陷,洪水肆虐,贡攻我命苦竟然相信你这个老匹夫的话,不知天高地厚,前去治水。”
贡攻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猛的打出一个法诀,要将他们网打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这个恶心的人废话干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
曜王在贡攻连珠炮似的讨伐中跌坐在地,脸色煞白,惭愧,愤怒,恐惧各种情绪煎熬得他一下子好象老了几十岁。
雪白的须发竟然纷纷脱落,他紧紧地抱住丹朱,眼泪刷刷地往下掉,丹朱脸上没一点血色,嘴里嗫嚅着说:
“父亲,对不起,儿子没用保护不了你。”
贡攻的怒骂声老曜王听不到了。
他失聪了,无助,绝望,悔恨都好向与他无关,他抱住丹朱,拟去他眼角的泪水,语气温和地说:
,“别怕,孩子,为父在这里,莫怕,孩子。”
是啊,父亲是一座山,挺拔的脊背是孩子最好的靠山,虽然他老了,他也要用残破的躯体为孩子撑开一片天空。
老曜王在也没听到贡攻说些什么,只觉得嗡嗡作响的吵闹声离自己远去,就是死也要和儿子死在一起。
他抱紧丹朱:“朱儿,莫怕,为父带你去找你的母亲,咱们一家终于要团圆了。”
贡攻气竭,没想到这老东西竟有如此定力,看他那么慈祥地为丹朱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水,细心的为他拟去眼角的泪水。
他突然怒火高涨万丈,他觉得应该一掌劈列他们,跟他们废什会话,他再次举起手打出法决,一定要将他们送进鬼门关。
“啊,啊,这是什么鬼,”就在贡攻划出法诀,一股黑气迅速运转,形成一个球状物将要向老曜王啪去的时候,哮天从洞口扑了下来。
它一口咬住了贡攻的手臂,两条后腿蹬在秘路人的头顶,一个倒悬下来,就底一滚,漂亮,孝天一个就地十八滚,拖着贡攻甩了出去,秘路人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大厅,被孝天扯住贡攻这么一滚,竟压倒一大片,残肢断臂铺满了大厅。
后翼从哮天的身体里出来,冷冷地看着贡攻,缓缓地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拿起镇天弓,认扣搭弦对准贡攻,冷冷地说:“滚“”。
贡攻一时间迷糊了,后翼不是死了嘛,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他心中一紧撒腿就跑,跑出几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是那里出了问题,他呆呆地愣在那里。
丹羽手里拿住一根木棒,站在门边,时刻准备着与敌人的斯杀,现在很危险,两个老人家一个重伤,一个好象失去了意识,偲儿又那么小,丹朱哥好象也伤得不清,真正是到了在劫难逃的地步。
哮天的出现,和它的旋风连环踢就地十八滚,让他看到了希望,丹羽急切地跳出屋子,要和他们决战。
此刻他看到哮天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急忙跑过去把哮天抱了回来,
贡攻站了片刻,并没有见后翼放箭,忽然他明白了眼前不过是后翼的执念,怕是连鬼魂都不算,他怎么能伤得了自己。
也许只是涂山伯使的幻术,或者是那个憋脚画士的杰作,要不咋是虽有其形,拉开的弓箭却始终没有发出来。
突然他耳边听到低低的怒吼:“笨蛋,死了的后翼就能把你吓跑了,回去,他们已是砧板上的肉,某随后就到。”
年的低吼,来自阴暗世界的至尊王者的怒吼,它显示出的威压来的那么突然,这种恐怖的经历有了一次绝对没有人想有第二次。
涂山伯眼中透出可怕的惊惧,他迅速从怀里摸出了甲马,都说是兔子急了咬人,这人急了也不得了,他把甲马拍在丹朱爷俩身上,又抱着偲儿拉起丹羽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金光炸现,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甲马是一种年画,神巫用它来请神上身,能瞬间让人增加力量。完成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
这几张甲马正是他前些天去丹霞山,从师父丹霞子那里讨来的。
因为他要去桃花山,准备送还日月乾坤弧,怕路上有事,特意到丹霞子那里要了这么几张,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等光线渐渐退去,贡攻再看那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年终于将它巨大的头颅探进了地穴,看到渺小的人类,高傲地昂起首,憋屈,这里实在太狭窄,以至于它连转头都做不到,
“贡攻,你可知错,损失了这么多秘路人,却连个人影都没捉到,” 年沉沉地吼。
“年大王,饶命,小 子这就去寻他们,一定要将他们捉拿到案,”贡攻跪在地上磕头如蒜。
“算了,我还是先让他们复活吧,年吐出一股黑气包围了地穴,贡攻捡起断了的臂膊,往断口处按去,瞬息断臂融合复原,那些散了架的秘路人也在黑气中慢慢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秘路人很容易再生,不会轻易死掉,“哈,哈,哈”年不可一视的笑声,在地穴中回荡久久不肯散去。
贡钻穿出地穴,看着整齐站立的秘路人,下令道,沿着山脉追寻他们,回头看着地穴,这个狗窝却是留它不得,凝聚真力,将一个个旋转的气团拍向地穴。
“轰,轰,轰”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后,涂山塌陷下去,巨大的水泽泛着绿油油的波光,一切都沉入到了水底。
头晕心疾眼前一黑,涂山伯一头载在了山坡上,随后扑通扑通,丹朱爷几个也掉了下来,不顾身体的疼痛,丹羽扑到涂山伯身前,“义父,义父”轻轻呼唤着,
偲儿挣开父亲的怀抱,扑在父亲的身上大哭:“爹爹,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她真怕从此失去了父亲。”
“好兄弟,快点醒醒,快点回来吧”老曜王老泪纵横,要不是山伯兄弟,爷几个怕是死无全尸。
头很晕,昏昏沉沉,涂山伯感觉自己在漫无目的飞,飞向何方也不知道,但总觉得有人拉扯着他,把他拉向黑色的漩涡,漩涡飞快地旋转着,将一切东西吸进去,辗磨成齑粉,太恐怖了,他惊惧地后退,后退,
突然漩涡里伸出了一只手,一个脑袋,“偲儿爹,我好想你,拉着我的手,我们就能团园了”那漩涡里竟探出了偲儿 娘的脑袋,她抚媚地笑着呼唤着他,
偲儿娘,多少年没见过了,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涂山伯伸手去拉她:“你出来,咱回家。”
“跟我走才是永远的家,这里只不过是个驿站,充满了虚伪,欺诈,还是跟我走回咱永远的家。”偲儿娘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
涂山伯犹豫了,自己的一生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展现,他相信偲儿娘话,人间充满了丑恶,是该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伸出手,去拉偲儿娘,就在快要够到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爹爹,爹爹快回来,偲儿要爹爹快点回来的哭声,”
“不,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去找偲儿,偲儿还小,她需要我来保护她,”说着涂山伯转过头,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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