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3章 聂练

　　到了微笑火锅，聂练领着四小只上了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但是有一点……”

　　“不准浪费。”四小只异口同声道。

　　聂练笑了笑，然后拿出菜单给四个小家伙，自己则靠着窗边望着窗外。他喜欢看窗外，喜欢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喜欢听他们的叫卖声，呼喊声，玩笑声。

　　四小只讨论了一会儿，然后把菜单交给一旁等候已久一直微笑的服务员，便又开始聊着天。通常聊天的时候，墨游都很少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听着。他喜欢这种感觉，坐在一旁的时候，听着他们说一些趣事，争论一些事，唾沫星子飞溅。比如孟修说他看见了一头水牛，奔跑起来可以从水面上飘过。洪选就不信，说孟修在放臭屁。但是墨游知道那是真的，那头水牛就是老黑，在人少的时候，就喜欢撒丫子狂奔，至于为何会在水面上飘，墨游就不知道了。

　　菜上来了，多是牛羊肉，基本没有一点青菜，于是聂练自己就点了一份青菜，说不能偏食，要什么都吃一点。墨游记在心里，决定等会把一部分羊肉的空间腾出给青菜。

　　聂练吃饭很快，但又很照顾四小只，在他们聊天时，他就会添加东西下去。至于他们谈什么，聂练倒是会听，但不会插嘴，就算有些事并不是那样，或者就不对，聂练也不会立即指责他们，而是会选择在之后单独聊一聊，给他们说一下自己的看法，至于听不听，又是不能强求的。

　　在几人隔壁的位置坐着三个和墨游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还有一个光头大汉，看起来三十左右，膀大腰圆的。说话时，口水四溅，似乎在给三个小家伙讲自己的英雄事迹。讲到高潮时，会情不自禁手舞足蹈。两边的位子挨得很近，那大汉的手臂多次碰到聂练的椅子。聂练只是将椅子前挪，尽量给那个大汉更多的空间。

　　“我给你们说啊，就我当年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刚入学院，谁都不怕，看见牛那么大的老虎也是一拳打死。”大汉伸出拳头比划，“你看，就这么大的拳头，比砂锅还大的拳头，我这么一拳！”大汉手臂挥动，手肘不小心碰到后面墨游的椅子，墨游赶紧前挪。那大汉转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几个小家伙，也就不在意，继续说道：”就这么一拳，打得一头老虎晕头转向，鼻血直流，眼泪直冒。老虎我都给它打哭了，你说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三个小家伙纷纷点头。

　　大汉向后靠去，手臂搭在旁边椅子上，脚微微一用力，屁股下的椅子就只有后面两只脚支撑着，摇摇欲坠，“这都不算什么，对我而言那都是小事，现在别说老虎了，是龙我都打得死。”

　　三小只眼睛放出精光，“哇，厉害啊。”

　　大汉越说越得意，椅子越来越靠后，时不时就会碰到墨游的椅子，而墨游已经不能再往前移了。

　　聂练站了起来，很礼貌地说道：“这位大哥，麻烦把椅子坐正一些，我的同伴都挤得不行了。”

　　大汉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很有礼貌的晚辈，稍稍移动了一下椅子。聂练回来坐好，继续吃饭。

　　然而才几秒钟，那个大汉又靠了过来。

　　“大哥？”聂练喊了一声，提醒道。

　　大汉很不情愿又移动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给你们说啊你们去了学院之后，不要怕，要是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就给我说，我保证揍得他们头皮开花，鼻血直……。”说话时，他的椅子两只脚撑地，向后一靠一靠地摇。

　　“大哥！”聂练这次又喊了一声，声音比前面一次要大，语气要坚硬许多。

　　“怎么了啊？我说个话被你打断三四次，我就这样怎么了？”大汉这次很不乐意了，发火道。

　　聂练已经站起身来，先是微微一笑，随后拿起一瓶装满果汁的瓶子，反手砸了过去。大汉当场脑袋开了花，鲜血直流。

　　“你他妈……”大汉话还未说完，聂练又是一拳打过去，拳头上好似有些红色气体。墨游站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那就是练练哥的御子显示的颜色，和自己一样，都是红色。

　　一般这个显示出来的颜色被称为御色或者蕴色，御子只是能量子，汇聚在一起就是御能，就像那个红色的气体。御子可由人体内部转化而来，就像产生血液一般。抽血之后，没过多久，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又会恢复到之前的量。御子有些不同，因为它产生的速度比血液产生的速度要快得多。人体内的御子一般在御室内产生，又储存在御室之中。一般呈现气态，若是足够多，就会变成液态，再就是固态，越多则密度越大。就好比现在聂练的御室内，已经有红色的固态物质了，而墨游这些新生则是气体，而且还是很稀薄的那种。御能的储存量大小是可以修炼的，一般年龄越大，储存量就越大，使用越频繁，也会越来越多。御室的位置和心脏的位置在一处，通过周身御脉将御子送达到身体需要的各个部位，如心脏运送血液是通过血管运送一般。御子可以转化为各种力量，可以变成重量，变成坚固的铠甲，可以变成火、水……

　　聂练这一拳上的御能就是由御室运出的，从而达到力量翻倍的效果，就像在手上裹了一层铁手套一样。这一刻御子的作用就是提供重量和保护他拳头。

　　那大汉被打掉了两颗牙齿，嘴里满是血，说话已经听不清了。

　　聂练走到大汉的面前，看着已经倒地的大汉，说道：“在公众场合，请文明用餐，讲点规矩总是好的。”

　　聂练起身正转身离开，而这时那个大汉忽然腾地翻了起来，右手一拳直直打了过来，拳头上面同样有御子。然而就在拳头要碰到聂练时，聂练忽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那个大汉的身后，轻轻一记手刀，大汉应声倒下。

　　墨游惊叹不已，这种身手武功太厉害了。另外三个也是惊叹，还有一丝自豪。

　　二楼本就人多，各种人都有，这一幕这些人当然也看见了。

　　“那不会是幻神聂练吧？真是厉害啊。”

　　“不愧是学院的天才，难怪两宗的人都抢着要。”

　　“那你知道吗？他好像拒绝了两宗，还是选择了学院。”

　　“是吗？真是可惜，到了两宗，两宗的人一定会给他最优的待遇的，怎么就不去呢？”

　　“那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人家是天才，和我们差着境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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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练不理会这些声音，虽然很不想听到。他径直走到那个大汉带来的三个小家伙的面前，诚恳道：“对不起，他没事，我会找人把他送回去的，你们不用担心。”

　　三个小家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聂练又找到店家，给他们交代了这个事，付了一大笔钱，就坐了回去，继续吃饭。

　　孟修感叹道：“练舅，你怎么那么厉害啊，怪不得别人都叫你天才。”

　　聂练放下筷子，吃完嘴里的东西，才开始说道：”我不算厉害，在这大千世界一根狗尾草都算不上。而且我也不是天才，这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天才，只有笨鸟。“

　　孟修说道：“我好想和你一样厉害啊。”

　　聂练说道：“那你明天早上早起，我带你练功？”

　　孟修嘿嘿笑道：“今天吃的太多，后天再说。”

　　聂练也不勉强，毕竟对方可是孟修啊，那个今天明天后天永远到不了的家伙。

　　吃完之后，微笑火锅又给几人送了几个小橘子，老板听说聂练在店里之后，赶忙跑来，拉着聂练的手非要说给打六折。聂练没有拒绝，答应以后常来。老板欢天喜地，就差拉横幅了。

　　出了店后，孟修、斜川和洪选三人走路都是挺着肚子走的，大摇大摆，一边走一边谈论着今天的菜。墨游走在后面，他并没有吃很多，而是很有节制的，不会太多，也不会少。聂练与他并排行走，笑道：“你做事还是这么有规矩，很有节制。”

　　墨游问道：“这样不好吗？”

　　聂练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不好，有点规矩挺好的，又不是死板。这世界有时候就是太缺少规矩了，所以偶尔才会有悲剧发生。”

　　墨游点点头，又问道：“在店里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不好说话了，我在一旁都感受到了你的怒气。”在墨游心里，聂练永远都是那个很好说话的人，似乎就没有见过他发过脾气，他对待所有人都是微笑着的，很亲和的，好像让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善意。

　　聂练想了想才说道：“之所以不好说话了那是因为没必要说了，在这之前，我劝了一次，又提醒了一次，最后还警告了一次，凡事都有限度的，不好过三，过了三就不能寻常对待。所以啊，当一个人很好说话时，他说的每一句话你最好都认真听一听，一旦他不再好说话时，那么你肯定离灾难不远了。”

　　墨游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但他又了其他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然而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自己是不是敢打那一拳呢？墨游心里没有答案。

　　“其实我们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时不时就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人，这些人未必和我们想的一样，他们可能喜欢挑事惹事，当我们遇到他们时，是该退让呢还是该与他们正面碰撞呢？这里有很多的答案，我有时也想不明白，因为这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会让人想到很多的东西，因为它足够影响很多。那么你现在得不到答案，以后遇到了或许就有了答案，或者说那时候是不得不做答案了。我们不能保证答案全部正确，那至少要保证自己不后悔，或者尽量不后悔，所以做事的时候一定要三思而行。你不管做了什么样的选择，都不要紧，但至少不要后悔。”聂练说着，双手抱着脑袋，很轻松惬意，又道：“因为后悔是件很痛苦的事，是会痛一辈子的。”

　　墨游不懂这些，因为他很少后悔什么事，最近后悔的无非就是那天考笔试的时候，答案选一的时候，他选了个三。

　　聂练知道他不懂，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而是说其他的，“你最近一直练功吗？御子储能有多少了？”

　　墨游感受心脏处御室里的御能，红色气体，很是稀薄，“一点点，似乎没有变化。”

　　聂练说道：“你不要急，一个人的御子储量是会随时间的增长而变多的，你练得越勤，御室产生御子的速度就越快，那么以后御子也就会越多。就算御子还是这么多，你练勤了，以后与人对敌，御子的恢复也会比别人要快很多的，这样胜算也要大一些。”

　　墨游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其实对于御子的修炼，墨游还算勤恳，他一直相信一点，那就是笨鸟一定要走笨鸟的路，飞得慢不要紧，但是一定要飞，没事扑腾两下翅膀也好。还有一点就是聂练以前告诉他的，那就是：努力一点，就幸运一点。不过聂练对孟修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是换了一句话，“你现在所有的享受，都是日后的苦痛。”孟修当时听了这句话之后，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每天早上五点必须起床，还特地让墨游监督。墨游叫了他三天，到第四天时，孟修就以昨天太累为借口，便放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坚持过了。不过墨游倒是坚持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聂练送几人到宿舍楼下之后，便离开了。孟修和斜川回到房间就倒在床上，洪选则是继续研究那本书，墨游觉得宿舍里没事做，就准备一个人外出走走。他很喜欢一个人在外走，东看看，西看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就是要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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