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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有剑于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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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处因为往上升起的太阳，而显得愈发明亮的道场内，那些已经是绿色的茂密枝芽之间，忽然无来由的袭来一阵大风，枝芽里的新生的嫩芽隐藏在茂密的同伴外衣下而免由伤害，倒是最外围的生长了一个季节所留下了的外衣，被卷至半空飞舞 簌簌作响，然后纷纷落下。

　　夏时，落叶无比遮人。

　　一名身穿白色的长袍的青年将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女悬在剑上举起。

　　“你输了！”

　　随着男子平淡的声音落下，战斗仿佛落下的帷幕，被举着的女子嘴角弯起笑容，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悬在剑上的处境。

　　她紧握着她手上的木剑，一道淡蒙蒙黄色光芒从剑身渗出，一闪而逝，如同刚升起的朝日，远远的一撇又缩回地平线一般。

　　她握着剑的纤细的右手朝他所在方向挥动，蓝黄相间的勾型波动从空气中浮现而出。

　　何等锋利的波动，能让一个剑士能用变成远距离作战的法爷。

　　整齐排序的蓝黄色波动呼啸而来，半途没有丝毫遮挡物，划过一道笔直的线，想要击中她面前的那名男子。

　　只听剑光划落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砰的一声闷响，西月半跪在地面上，捂着自己的右手，被汗水浸湿的白色短发散落在了眼前，看见梁月躲开了自己攻击，脸上甚至连一丝惊讶的感觉都没有，反而隐隐能看到一些兴奋和疯狂。

　　呼……

　　西月吐出一口气，捂着右手的左手早已收回，将剑虚别在腰间，握着剑柄的右手舒展开，又重新将它紧握。

　　蹲着的脚，脚底用力，身体如同黑色的光朝梁月那边刺去，手还在腰间握着，剑还在腰间……

　　拔剑……

　　蓝色的剑光带起一道弧光，从空中飘舞而过，像是飘落而下的丝带。

　　如梦如幻……

　　梁月看着向自己飘来的弧光，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嘴角却掀起迷人的微笑。

　　一闪而过。

　　空中飘散的落叶变成四份，缓缓撒落在地面上，在干净的地板上，印出自己的倒影。

　　碰的一声闷响，西月单膝跪在地板上，用木剑杵着不让自己摔倒。

　　“咔——”的一声木剑毫无征兆的断了，朱红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些惊慌，失去平衡的少女朝地面侧倒而去。

　　“我输了……”

　　她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却感觉失去了对她的控制，只能睁着眼看着视线倾斜而下。

　　“你输了……”

　　温柔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倾斜的视线停下了，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两支手臂托起，快要和地面相接的视线缓缓的上升。

　　她仰起自己的的脑袋，白色的散发从视线前分开，看见了他。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剑，那般美丽，却又如此的自然，于剑，于人，所处之中。

　　仰目所见，唯有剑于人之中，亦横于身前矣。

　　“嗯。”

　　技能带来的副作用已经快要过去了，尝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已经快要能动了，但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放下，现在这种情况可没有办法站住。

　　“等……等一下……！”

　　怀中的突然开口说道，梁月停下了将她放下的动作，歪着脑袋看着她，露出一副疑问的表情。

　　“再……再抱一会……”

　　西月显然是第一次要求这种事，白皙的脸害羞的红了起来，梁月看着少女羞红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觉得非常有趣，又站起了弯下去的身体。

　　“好！”

　　剑如其人，以剑试人。

　　西月被梁月抱在怀里，道场内传来阵阵议论声，她有些脸红。

　　她第一次在学院里能够用剑将自己击败的学生，他的剑很轻，也很温柔，但是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刚才是属于剑术的交流，西月对梁月印象彻底改观了。

　　“可……可以了……”

　　在确认过后，梁月将他放了下来，道场边上看着这幅模样，脸上的笑容就像菊花一样，摸着下巴的胡须。

　　“这场比试，男生胜！”

　　听到了老师宣布男生胜利的消息，道场内穿着白衣服的男生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庆祝着自己能够有一个好的领导。

　　伴随在一边的还有女生们的说话声。

　　西月眯着眼睛撇了一眼正在庆祝的男生们，觉得有些不开心，但是却只能低着脑袋。

　　我被打败了就那么开心？

　　我难道就应该输吗？

　　“西月大人！加油！”

　　“西月大人！你是最棒的！”

　　有几个大胆的女生站了起来，给少女加油，希望她不要灰心。

　　道场内的欢呼声逐渐停止了，梁月看了一眼边上了老人，老人递给他一个眼神。

　　轮到你上了。

　　剑术道场的最强者，拥有制定规矩的权利，以前是西月，现在则是他。

　　梁月看了一眼在这的所有学生，又看了一眼西月。

　　“我不会重新制定规矩，以后的规矩将延续之前的规矩继续用。”

　　此言一出，道场内的男生们都一脸不满，但是却没有办法提出来。

　　“想知道为什么嘛？”

　　道场内的几名男生站起了自己的身体，开口说道。

　　“凭什么累人的活还是要让们做？你不也是男的吗？为什么不帮我们？”他说的话有些大声，表达着自己严重的不满。

　　梁月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有些不悦，他觉得这些学生有些不懂事，抬起脚，朝他那边快步走过去。

　　那名学生看到梁月朝自己这边走来，眼中流露出慌乱，身体朝后面挤去。

　　梁月停下了，他弯下腰捡起在地面上的套着剑鞘的剑，他又转身走了回去。

　　“唰——”

　　逐神剑亮起红蓝相间的光芒从剑身渗透出来，包裹住了它。

　　“你们让我很失望！”

　　说话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温柔，他觉得很不满意，他们是男人。

　　“如果有意见可以来找我，把我打败！”

　　“规则就由你来定，不过对于你们这种男人，我不会用木剑。”

　　冷冷的声音响遍了整个道场，让男生们的脸有些难看，而女生们则都长大着嘴巴看着道场中间拿着剑的人。

　　他是一把剑，有好多种形态，但是不管是那种模样，他永远是挡在最前面的剑。

　　“到此为止！”老人开口了，他满意的看着梁月，不时有称赞的眼神看看他。

　　“那么规矩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变，下课！”

　　已经上完了第一节课，在老师下令解散之后，学生们分散在道场里，有着各自的圈子。

　　梁月一身白衣，站在道场中间，看着分散开的学生们，觉得有些有意思，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领导，虽然他就是领导。

　　“能谈谈吗？”

　　西月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少女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让人觉得没由得亲近。

　　一起朝道馆大门走去，两人坐在道馆的台阶上，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热了，但是却意外的让人觉得是温暖的，因为有风在旁边帮衬着。

　　风吹动他轻轻束起的长发，身边的少女认真的想了想， 开口说道道：“你很厉害！”

　　梁月听到她称赞自己，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你也很厉害的，我能赢你可能是我人品比较好吧。”

　　“人品？”西月愣了愣，旋即恼怒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运气的意思。”

　　梁月摊开双手，无辜的笑了笑，不过看到少女愈发生气，感觉更加有趣了，笑的越发大声。

　　西月越来越生气，她身为原来的剑术系首席和学生会的成员，可以说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敢这样敷衍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听到他笑的越来越开心，站了起来，恨恨的跺了跺脚，“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梁月假装板着脸，仰头看着气急败坏的少女回答道。

　　少女显然没有问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因为节奏全都被梁月打断了。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还要用我之前留下的规矩。”

　　梁月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因为我懒得改啊！”

　　“你……”少女显然被梁月气的不轻，顿时说不出话来。

　　梁月笑靥如花，西月则在旁边显得有些不开心，板着个脸，一副梁月欠她的模样。

　　上课的铃声响起，两人一起朝道场里面走去。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梁月觉得差不多了，便小声开口在她耳边说道。

　　“男士给女士服务可是一种荣幸！”

　　西月转过脑袋看着他，觉得有些疑问，这都什么和什么？

　　既然已经比试过了，那么接下来便是正式的上课了，老人首先自我介绍一下一番，他姓张，剑术系的基础课导师。

　　在排列整齐的队伍下，张老开始讲课了。

　　课程就如同名字一样，张老讲述的便是剑术中最基础发部分。

　　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

　　十三式基础剑法在张老的讲解下被一点一点的剖开，化作一点点的知识逐渐进入他的脑海里，成为自己的经验之一。

　　十三式基础剑法分别对应了各种不同的情况，所对付的状况也不同。

　　剑是什么？这是一个很宽很宏大的命题，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命题很宏大便不再去研究探索，因为这个命题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这个词就如同苍穹那般高远不可触摸，却又像是被握在手心那样随手可得，那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对他投以探求的眼光。当然不，我们白昼观云探风，夜晚观星探幽，我们当然想知道苍穹是什么，像是知道他上面到底有什么。

　　宏大的命题要以一种我们能被理解的方式做出解答，那么我们的答案必将具体而微，向微妙出具体而询问，我们仰望星空，看星辰移动，在心中划出永恒的曲线，那便是观星之术。

　　苍穹是什么，穹顶之上又是何物，便要从这一根根线条，一道道云气，一丝丝天地间的呼吸所带来的波动去体会，去感悟，而剑字，亦是如此，同样的，你们要是问为师，剑是什么？

　　剑之一道若往具体去探索，往具象中的实物去寻找，究竟会有什么答案……

　　为师只能说出自己的理解，作为剑，便是己身。

　　张老说话不怎么大的声音在整个道场内回响，梁月盘膝坐在道场地面上，抱着逐神剑，极力的睁大眼睛，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解课堂上的内容。

　　张老的吐字极为清晰，不过随着张老双唇间的吐字越来越清晰，梁月感觉到自己脑内的瞌睡虫又被放大了许多倍。

　　以前听课留下来的后遗症，带学期间上课只会在教室睡觉的梁月对这种课完全没有免疫性，虽然课程还是挺重要的，但是却还是想睡觉。

　　迷迷糊糊，梁月不禁有些茫然的想到，今后的时间美好的早晨难道都要浪费在这种时间上吗？太枯燥了 ，实在是有些浪费。

　　紧接着道场发生的事打破了梁月即将到来的睡梦，少女清脆的声音从道场里响起，他撇了撇站起来的西月，心想这种高深的问题都能找到不一样的地方，果然不愧是特招生。

　　当老师说道剑便是己身时，道场里响起极为不赞同的声音，“张老师，我觉得剑并不是己身，我所拥有的剑术是驾驭他的，而并不是和他一起。”

　　身为特招，西月自然能够直接提问，不过这明显不是西月第一次提问了，周围的其余学生并没有声音，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梁月从昏睡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张老眯着的眼睛看了看梁月，随即对西月说道，驭剑和己身为剑本就是不同的道理，不过现在是在我的课堂里，你得先证明哪个比较厉害才行。

　　“怎么证明！”

　　西月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毕竟这涉及到自己理念问题，所以她还是想要证明。

　　“很简单。”张老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梁月，“赢了他，就行！”

　　？？？

　　赢我干嘛，我又惹到你了？

　　梁月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两人，想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听到老师指名要自己赢了刚刚打败自己的人，西月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梁月开口了，“我倒是觉得剑于人之中更好一些。”

　　剑横于身前，剑于人之中。

　　两种不同的观点。

　　“你给我等着！”西月显然还是不服气，却只能放下狠话，下次再把梁月打败。

　　张老摸着胡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机会可不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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