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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一笑而泯

　　原来书剑见黑衣人咄咄逼人，想起适才赵大虎对自己也不错，情急之下，把杜乐折扇抄在手中，迎了上去。

　　黑衣人冷笑道。“这位少年想多管闲事吗？”

　　“佛家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管赵师父以前对你怎样，你已经杀了他的两位兄弟，如此草菅人命，与乡匪恶霸又有什么区别？”

　　黑衣人盯着书剑，她遮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晴，虽然是在深夜，也能感觉到她那双眼睛的寒光逼人。

　　“既然你想救人，一定有两下子，哈哈，好，你能胜得了我无情剑，我便放过他。”

　　言罢，刷刷两剑，正是一招仙人指路。

　　书剑折扇一展，气宇轩昂。黑衣人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书剑却一身白衣。在黑夜里打斗，本来就处于弱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黑衣人明显占有优势。

　　他们哪里知道？书剑此时，已是夜能视物。与白天没什么两样。

　　黑衣人一招梅花三弄，向书剑眉心刺去。书剑挥折扇去挡，谁知她第一招是虚，不等招式用老，收剑回刺书剑鼻心。书剑正欲侧头躲避，谁知黑衣人又收剑刺向书剑下巴。

　　这连环三剑即是所谓的梅花三弄。看得众人心惊胆颤。

　　书剑折扇轻挥，“当”的一声，折扇顺着剑刃划出，在漆黑的夜色下 ，划出数道火星。

　　黑衣女一击不中，回身剑花一挑，横扫千军。剑式波澜壮阔，如滚滚洪水倾泻而来。书剑急忙一个铁板桥后跃，躲过来剑。他白衣飘飘，在夜色下左闪右避 ，甚是潇洒。

　　旁边的家丁，忍不住喝起彩来。

　　黑衣人刷的一剑立起，围着书剑急走，她在用眼观察，这个白衣少年身手如此敏捷 ，在如此夜色下，听风辨器功夫如此了得。真不能小觑他。

　　她一个纵跃，飞身而上。一柄利剑自上而下。如空中泻雨，向书剑刺来。

　　书剑侧身。又是“当”的一声，折扇与长剑相交，黑衣人贴身而进。左掌趁机向书剑胸部打去。书剑忙侧身躲避，岂知这一闪正与黑衣人背部相接，二人同时转身，黑衣人夸赞。“无怪你爱多管闲事，好俊的功夫。”

　　书剑猛然闻着一股幽香，心中纳闷。这个黑衣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味道？再细看时，身形窈窕多姿，难道黑衣人是个女流之辈？

　　黑衣人见书剑盯着自己，有些恼火。“平生我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无论是谁。”

　　她长剑一横，“你是第一个敢盯着我看的人。”

　　剑花抖动，瞬间在周围，已形成了一个圆圈。但见她刷刷刷刷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便如一个火球向书剑袭去，无招无式，迅捷异常。

　　书剑避无可避 ，腾身一跃，翻出圈内。立于黑衣人身后。

　　在漆黑的夜色中，书剑一袭白衣分外刺眼。黑衣人转身回刺，书剑折扇回挡。

　　哪知剑式奇快，书剑转身，尚未站稳。身后又是一剑刺来，这一招电光石火，书剑陡觉背后风起，转身已然不及。

　　便手挥折扇向后一挡，同时弯腰侧步。转过身来。剑刃与折扇在次相交，相击之声袅袅不绝。

　　黑衣人收剑回刺，一柄长剑无声无息向书剑咽喉刺去，情急之下书剑回头侧让，左手运足气力，食中二指向剑尖弹去。

　　便听“当当”两声响，剑尖应声而断。

　　黑衣人一惊，抽回剑来。看着书剑。

　　这一下身后的家丁，忍不住又一次喝起彩来。

　　文竹看了杜乐一眼，杜乐也甚是满意的在捻须微笑。

　　“剑已经断了，留着还有什么用。送给你吧。”

　　黑衣人言罢，左手一拍长剑剑尾，断剑激射而出，径直射向书剑。

　　收剑侧身让步，听风辨器，右手顺势抓住剑柄，抄在手中。

　　“剑是好剑，可惜它是用来杀人的。”

　　书剑望着长剑说道。

　　“哼，谁的剑不曾杀人 ，我的剑只是用来杀该杀的人。”

　　“谁是该杀的人，这里的人都该杀吗。”书剑问道。

　　“该杀的人，总是该杀的。”

　　黑衣人沉默少顷，“你赢了，我会信守诺言，赵大虎的狗命我会暂且饶过 ，只是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我即使输了也要输个明白。”

　　书店问道。“赵大虎与你有何夙愿，你连伤二命，仍不肯罢休？”

　　“十三年前，月白风高的一个晚上，你问问那无耻的赵大虎做过什么……”

　　黑衣人咬牙切齿的问道。

　　赵大虎在一旁猛然醒悟，懊悔异常。

　　书剑走了过去，将那柄断剑递给黑衣人。黑衣人手一挥。“剑已断，我留着也没用了。既然是你把它折断，那就送与你吧。”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话语中竟有无限伤感。

　　此时小双竟然走了过来。

　　他拿过书剑手中的断剑，径直走了上去。

　　“你还是拿着它吧，我妈说过，不要人家的东西，自己的东西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喜欢，所以这柄断剑，就是一个回忆。不像我，最喜欢的东西，我都没有看到，我爹我娘就……”

　　他话说到这里，竟然哭泣起来。

　　黑衣人一怔，“你爹你娘怎么了。”

　　小双又用手一抹眼晴，“我爹我娘被别人杀害了。”说完，竟又哭了起来。

　　黑衣人从小双手中接过断剑，“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奇怪。只有互相伤害，却无成全之理。”

　　他忽然看了一眼小双。“杀你父母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小双摇了摇头。

　　黑衣人问道。“你可愿意跟我学习武功，为你爹娘报仇。”

　　小双停止了哭泣，双眼冒光。“我愿意，我愿意跟你学习武功。”

　　黑衣人说道。“好，好，快意恩仇才是最痛快的事。你跟着我走吧。”

　　小双高兴异常，他转身望向书剑，“谢大哥哥今日相救，小双感激不尽。”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书剑立刻双手将他托起，“江湖事乱，小兄弟，以后要多长个心眼。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黑衣人冷笑道。“哈哈，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书剑拱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小双可怜。”

　　黑衣人转过身来，看着书剑。

　　“今日我输在你的手里，心服口服。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在下姓石，名书剑。乡野之人，不足挂齿。”

　　书剑一脸正气，面容俊朗。便觉得这个黑衣人盯着自己良久。看他那双眼睛又圆又亮。好像又隐藏了很多忧郁悲伤。

　　书剑不禁问道。“阁下可愿留下姓名，以后江湖再见，或可杯酒言欢。”

　　“石书剑，石书剑，我记住你了。”黑衣人转过身来，幽幽说道：“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他一把抓住陆小双，“我们走。”展开轻功，转身消失于夜色之中。

　　正是：

　　非是子夜来寻仇

　　十三年前有原由

　　一曲离合悲欢叹

　　是是非非说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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