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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年惊变

　　显风高兴的点点头。

　　道家筑根基功夫，最需灵性，如修炼者秉性善良，加之自身极具慧根，往往达到超凡入圣之境界。

　　显风道长自十五岁习武，至今已五十余载。所修习的都是道家上乘功法。均是以呼吸导引为主。双目视力至今异于常人。夜能视物。在黑暗中抓取东西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但感应程度尚未至臻境，不免有些遗憾。他看到书剑双目精芒，此种人才实是万里挑一。饶是一把年纪，显风道长兀自喜不自胜。

　　“书剑，待呼吸吐纳之功圆融自如后，运丹田之气调于双目，”他伸出一个手指。“你看到了什么？”

　　“手指。”

　　“你且闭目冥思片刻，再看一下，还有什么？”

　　书剑闭目，便觉体内气流集于双眼。一股热气在双眼中游走，喷薄欲出。燥热难挡。急忙用手揉眼。忽然。他感觉从指缝间，看到眼前光芒万丈。师傅的手指已如一柱擎天。后面色彩斑斓。

　　耀眼生光后，隐隐约约看到一条集市，推车的，挑担的。卖菜的，卖布的。……应有尽有。

　　书剑一惊，难道眼前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四周又恢复如常。什么也看不到了。

　　书剑再凝神看时，渐渐模糊。他很是惊奇，向显风道长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

　　显风抚着他的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刚才出现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豆花村集市，你仔细想想，你看到的场景里，有无豆花村三字？”

　　书剑冥思回想，集市入口，确实有个豆花村的牌子。

　　“师傅，有的。就在村的路口有一个石碑，立于路旁。上面写的就是豆花村三个字。”

　　“可是，可是，我现在怎么又看不到了”。

　　显风大喜，“那就要恭喜你啦，天眼神通己具雏形，你身上气血尚未能做到运转自如，所以有时看不到，这是正常现象。”

　　显风道长精光四射，“想不到贫道一生追求的境界，竟然让你小娃一日之间达到了。当真是天纵奇才啊。”

　　他接着说道：“书剑，我教你呼吸导引之术，待大小周天打通后，你天眼通神功便运用自如了。”

　　这边逸风道长见小泥鳅身材瘦弱灵活。便教他缩骨之法。与道家行云流水功。

　　此功法状如行云流水，与敌方周旋时，实力相殊。尽可欺身，如影随形。耗尽对方功力。亦可保全自己。

　　小泥鳅身形灵巧。精进如斯。不时博得逸风道长夸赞。

　　春去秋来。四季更迭。

　　古朴的清风观难掩沧桑，观下豆花村的人们，平凡，善良，男耕女织。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已物是人非。

　　豆花村的牌子。并没有多少改变。这里的人们却老了模样。

　　十年后。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十年后，小泥鳅与书剑已是风姿飒爽的少年。

　　这十年中，显风道长先后回湖广几次，但他舍不得书剑。书剑经过十年的练习，内力深厚。天眼通开。显风道长又交了一套他最拿手的大悲拳。书剑本性善良，将大悲拳发挥得淋漓尽致。深得显风喜爱。

　　小泥鳅的行云流水功，窜房越脊，如履平地。逸风道长又教了他一独门暗器，“飞燕镖”。

　　江湖人语：“莫让飞燕来，燕来必有灾。”可见飞燕镖的厉害。但飞燕镖是正义的化身。所以那些贪官污吏，武林败类。对飞燕镖的恐惧，闻者色变。

　　十年。十三娘的头上也隐见白发。在她的心中。仍然想着三郎。仍然怀念着石崖村。

　　只是如今书剑长大了。石三娘多少有了些欣慰。

　　显风道长捎信来。在广东白云山过七十五大寿。邀请武林各路好友，并通知逸风带上两个小娃儿去开开眼界，逸风身体偶感风寒。回信说。让两个小娃同去。

　　并且再三嘱咐。江湖险恶。两个小娃儿一定要少生是非。出去历练一下也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这十年来，枯燥的习武生活。多少也让他们失去了很多童年的快乐。

　　此时已近深秋。

　　书剑与小泥鳅辞别逸风道长，十三娘。一路心花怒放，走在去往白云山的路上。

　　小泥鳅依然身形瘦小。两只小眼睛弯儿迷人。笑起来依然有两个酒窝。挤眉弄眼间，让人感觉他有无限坏意。

　　“哥，你猜想一下，我们此行是好，是坏呢？”他又从怀里拿出那只香囊。沉思了一会儿。会遇到什么人呢？

　　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书剑也是外形英俊，剑眉朗目。一双眼睛似乎能望穿秋水。平时却是不苟言笑。只有当小泥鳅问话的时候。才时尔会心一笑。

　　“会遇到什么，你希望会遇到什么？”书剑笑道。

　　此时两旁的枫叶，以潇潇蔬蔬，在秋风的吹拂下。片片飘落下来。

　　小泥鳅扬手接住一片树叶。笑道：“当然愿意看到很多好笑的事，”他拿起那个香囊在鼻中一吻。十年的东西仍然让他记忆犹深。“还有，哥，你知道吗？这个香囊，是当年我偷的一位姑娘的”。

　　书剑回头一笑。“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是一位多情人。”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酒馆跟前。

　　“哥，你饿了吧。”

　　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如何？

　　书剑会意，“好。”

　　二人落座。叫上饭菜。小二说道：“二位小哥，不喝些酒吗？”小店儿新酿女儿红。甘洌醇厚。喝点酒赶路，路上也不会觉得冷了。

　　小泥鳅望向书剑，“来上一壶。”书剑说道。“师傅可不让我们喝酒的，何况去往白云山，路途遥远。喝酒误事，你是知道的。”

　　“哈哈，没事的，哥，我们就是尝一下。不会喝多了。”

　　书剑虽嘴上说不喝，但心中对酒也充满好奇。记不住小泥鳅三言两语。说道。“那我们少喝点罢了，”

　　小二端上来一壶女儿红。

　　小泥鳅倒出一碗递到书剑面前，又自己倒了一碗，凑到鼻一闻。“哇，好香的女儿红。”

　　忽听殿外有人嚷叫：“来上一坛上好的好酒，二斤牛肉，再来上几个小菜。要快，要快，”声音急躁而粗鲁。显示有些急事。

　　小泥鳅喝上一口。浓烈的酒香直窜入鼻腔。小泥鳅连夸好酒。

　　眼前人影闪动。几个人已入店内。都是一身黑衣打扮。为首一人虬须满腮，声音沙哑。另外三人两高一矮。背负一刀。默不作声。纷纷落座。

　　小二酒菜端上。

　　几人匆匆忙忙只顾吃酒。不发一言。

　　这样的气氛。让小泥鳅的快乐气氛也打了几分折扣。

　　片刻间。风卷残云。那一壶酒被四人喝得干干净净。虬须客一眼瞥到小泥鳅的女人红。

　　“小小年纪，难道也会喝酒吗？”语音强硬而坚决。

　　小泥鳅一怔，正待说话。猛听店外一人说道。“好不羞耻，苗老三，你诺大年纪，还要抢人家年轻人的酒吗？”

　　声音竟是一个女人发出的，低沉而坚冷。又隐隐中有一种力量。让你不寒而栗。

　　那个被唤作苗老三的虬须客满面通红。听到后心中一颤。向其他三人手一挥。叫道。“妈的，我们一路谨慎，还是让她们追到了。”

　　四人迅速走向店外。

　　小泥鳅悄声说道。“哥，发生了什么事？”

　　书剑摆手示意。静观其变。

　　二人贴近窗边向外望去。

　　只见一蒙面女子高头大马。身后还有两年轻女子，骑着白马，陪伴在两旁。

　　那蒙面女子一身红衣打扮。竟披一黑色大氅。手中握一奇形兵器，形似圆环。两头尖利。在秋日的阳光照射下。寒光灼人。

　　“苗老三，你一再辜负盟主所托，这一次恐怕是要过不去了。”

　　苗老三面部肌肉抽搐，少响，他仰天哈哈一笑。

　　“东方已成魔，来日具无多”这己成江湖尽人皆知之事。我办事不力。我可以去死。可是你。……一刀红，就能保证以后不会跟我一样吗？

　　那个被唤作一刀红的蒙面女子，沉吟良久。“我不杀你，我也会死，”这是我的事。可是你不问青红皂白。杀了湘西十四口。就凭这笔账，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苗老三一阵狂笑。示意手下三人动手。同时他也拔出背后黑刀。向一朵红砍去。“反正是死，我和你拼了。”

　　但见空中圆光一闪。苗老三的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而苗老三的脖劲一股鲜血汩汩而出。他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圆睁双目倒地而亡。

　　只见一刀红手中圆刀又已飞出。另外三名黑衣人尚未拔出黑刀。便已成为刀下鬼。

　　小泥鳅一惊，酒碗掉在地上。

　　江湖。

　　原来江湖上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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