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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雁风波

　　书剑久居道观，根本不知江湖事。他与小泥鳅听后大感惊奇。

　　书剑不由的望向修文竹，但见她粉色披衣外，紧身白衣，腰环束带，发髻高耸，一团黑发如流云飞瀑。而面颊白皙红润。双目灵气有神。高挺的鼻梁下樱桃小嘴翕动。呼吸之间隐见两边的酒窝。

　　刹那间与刚才被救下时宛若两人。端的是出尘不染，仪态万千。

　　修文竹微微一笑。向众人拱手道谢。“谢大哥哥，大叔出手相救，文竹在此谢过。”

　　小泥鳅手托下巴。眯起眼睛。“只是不知姑娘因何被他们掳来，去与不去的，……所为何事？”

　　圣手书生杜乐，走了过来。捻须一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姑娘定是不愿回崆峒山，而梅花庄主不辞劳苦把你送回。一定是受了云阳子的嘱托”。

　　“空峒掌门云阳子刚出道时，为人秉性正道，那个时候也值得江湖人物尊敬。后来他性情大变，做了很多为祸武林的事，一时之间，正邪势同水火，从此云阳子身败名裂。”

　　杜乐看了一眼修文竹，“梅兰竹菊是云阳子手下四大高手，曾经侠名远播，当时梅兰竹菊就是崆峒山的标志。谁曾想……唉！”

　　小泥鳅插话道。“如何？”

　　“云阳子性情大变后，练功走火入魔，竟失手打伤寒梅和秋菊，寒梅秋菊一度伤心，她们看到崆峒山的兴盛，也预料到崆峒山即将衰亡。于是四姐妹商量远走高飞。”

　　书剑惊奇：“两位姐妹走后，这位文竹妹妹自然也走了。”

　　修文竹望向书剑，苍苍暮色下，书剑剑眉朗目，沉稳安详。想起刚才书剑的相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深情的对书剑一笑。

　　“大哥哥说的没错，寒梅，秋菊走后，师傅大怒，我和心兰姐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一次争吵中，师傅又用剑误伤了心兰姐的面颊，这一次心兰姐伤心欲绝。”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俩携手出逃。心兰姐奔赴四川唐门。而我流落在江南梅花庄。

　　圣手书生杜乐问道：“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师傅九如师太？”

　　“师傅她老人家行踪不定，当年我艺期满，师傅曾与我约定，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有缘自会相见。”

　　“算起来，我已快两年没有见过师傅了”。

　　“后来……”你们知道了。就发生了这件事。云阳子托付江南梅花庄梅大先生，打听到我的行踪。这不，要抓我回崆峒山了。

　　修文竹又是微微一笑。他将目光望向书剑，深情凝视。

　　“有时世间的事，真是奇妙得很，如果梅大先生不把我抓回来，我又怎么会遇到你们。”

　　“世上的事，有时冥冥中就是一种缘分。”她语气轻柔而哀怨，用眼光打量了一下书剑，柔情说道：“是不是啊？大哥哥。”

　　书剑被修文竹注视良久，反而脸色一红。“是啊，是啊。匆忙间说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错了，错了。”

　　小泥鳅高声叫道。“哥，此情此景，人生何处不相逢似有不妥，那是形容老朋友走后，在相聚时说的话，你们，你们……应该叫做，月下英雄救美人。”

　　哈哈。“好一个月下英雄救美人。”杜乐哈哈一笑。“秋风清，秋

　　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我们先回客栈休息，打斗了一天，都累了。夜色深沉，不知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杜乐说道。

　　众人携手说笑，返回客栈。

　　北风呼啸，天气愈凉。

　　小泥鳅与书剑初入江湖，便遇到好事坏事一桩。但少年心胜，对一切充满好奇，反而心无挂碍。

　　瑟瑟秋风下。

　　明天。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

　　翌日，通往崆峒山的路上。

　　一路上小泥鳅与书剑说不出的欢喜。修文竹的加入，让这三个年轻人无比开心。正是风华正茂，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

　　圣手书生杜乐，看在眼里。高兴的点了点头。他看到书剑，文竹，小泥鳅有说有笑，阳光快乐。也会对自己年少时充满回忆。

　　白日的阳光照射而下，刺目而温暖。其实已近十月，饶是众人身具武功。也渐觉有丝丝寒意。

　　“哥，你看天空的小鸟，就像一个一字向南飞去。多么有趣。”小泥鳅少年心怀。高声说道。

　　书剑与文竹对望一眼。仰头上看。果然一群大雁成群结队，呼啸着向南飞去。

　　书剑想起小时母亲教过他的诗句。“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正沉吟间。忽见远方一只大雁，自空中疾射而下，发出阵阵哀鸣。

　　“怎么回事，……”

　　小泥鳅三步并作两步，行云流水般跑到大雁面前。“哥，快来看，大雁中箭了。”

　　几人迅速赶到，只见鲜血从箭头迅速渗出。大眼半闭双眼。眼中惊恐异常。箭伤的痛楚让它不住颤抖。

　　修文竹叫道。“好可怜的雁儿，怎么办？”书剑见此也束手无策。

　　圣手书生杜乐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伤口深达肌骨，早伤了脾脏，纵有良医，恐怕也不成了”。

　　“是什么人？”小泥鳅怒火中烧。回头看时。已有几人远远走来。

　　为首两人，各执弓箭，猎人打扮，都是满腮虬须，五十左右年纪。身后还有一人。身形孱弱，年约二十，他时而手扶额头，时而手掩小腹。时而弯腰低头，发出阵阵咳嗽。

　　“哈，刘大哥，大雁中箭了，这次虎子有救了。”

　　那个被唤做刘大哥的说到：“我们走了一天一夜，身体真要吃不消了。谢谢张老弟神箭相助。虎子吃了大雁肉，固本培元，休息好了我们再走吧。”

　　小泥鳅用手一指。“大雁也是生命，你二人也特狠心，因何伤害它？”

　　小泥鳅与书剑自幼在道观长大。耳濡目染，道家的慈悲善良，已植入内心深处。所以，在他们眼中见不得杀生。见不得阴暗。

　　二人一怔。见说话的竟是一少年。于是刘大哥说道。“年轻人，我们箭射大雁，也是事出有因。绝不是故意去伤害它。”

　　书剑也走了过来。

　　“人皆有父母兄弟，大雁亦然。你杀了这只大雁，它的孩子也一定孤苦伶仃，……”说话间仰头一看。雁群似乎步伐放缓，兀自悛视下面这只孤雁。

　　刘大哥缓缓说道。“实是没有办法，犬子……唉！”他望向身后这个身形孱弱的年青人。

　　只见这个年轻人不停的发出咳嗽。时而双手捂口，这一次竟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圣手书生杜乐一怔。

　　良久说了一句话。“血蝙蝠。”

　　刘大哥说道。“是啊，是啊，大子中了血蝙蝠之毒，毒液侵至血脉，需要大雁血才能暂且保住生命，”刘大哥声泪俱下。“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那位被唤作张老弟的气愤的说：“云老贼，跟你们拼了”。

　　修文竹一直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稍后拿出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大叔，先让他服下去，能暂缓他毒血攻心。”

　　修文竹说话间，只觉神情一阵惆怅。眼神茫然望向书剑。叹道“师父啊，你这是多行不义。……”

　　刘大哥高兴异常，拿过药丸，正欲给身后这个年轻人服药。眼前白光一闪。只听刘大哥一声惨叫。

　　倒退数步，右手的手臂竟然被人割了下来。躺在地上疼的晕厥过去。

　　那个年轻人，扑倒地上。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大喊。“爹，爹……你怎么样。”

　　众人回头看时，刘大哥面前已多了一人。瘦弱干枯。面无表情。头戴斗笠。一身黑衣打扮。右手一柄长剑，上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渗入泥土。

　　此时的空气是乎也冷滞了。

　　寒冷的风。刺目的剑。

　　无情的双眼。

　　鲜红的血。

　　此时的气氛一如萧瑟的秋风。

　　黑衣人转过身来。“刘老汉，你和你的儿子就不用去崆峒山了，剑尖一转，指向张老弟，还有你。今日此时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处”。

　　他说话低沉尖锐。分外刺耳。让你感觉你分明就是他的手中猎物。无处可逃。

　　可是今天。

　　黑人想错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

　　不但有圣手书生杜乐，小泥鳅。还有石书剑和修文竹。

　　修文竹默然不语。少响她默然对书剑说。“师父虽然对我有教诲之恩，但他性情大变，走火入魔，伤害了多少无辜人士。我……”

　　黑衣人目光向众人射来。阴郁寒冷。便如一来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只听他缓缓说道。

　　“刘老汉，为了你一个病儿子，云掌门交代的事，你竞丝毫不放在心上。也罢，我先送你上西天。”

　　旁边张老弟又惊又怒，“你打伤了我刘大哥，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也要和你拼了。”说罢一头向黑衣人撞来。

　　黑人看都没看，随手一剑。张老弟左手胳膊又被砍去。摔在刘大哥旁边。痛得晕死过去。

　　书剑看在眼里，挺身而上。“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在这里乱杀无辜，先过我这一关。”

　　书剑自幼宅心仁厚，最见不得鲜血。此时见黑衣人连伤二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黑衣人冰冷的表情似乎动了一下。他发出“咦”的一声。

　　他没想到。会有人出来阻止。

　　眼前这个少年。

　　除了血气方刚。

　　他还有什么本事？

　　黑衣人不禁一丝冷笑。“无情剑一天杀三人，早已见惯了。你想活得不耐烦了，我今天就破例一次，……”

　　书剑怒火中烧，“你乱杀无辜，我容不了你。”

　　眼前黑影一闪。

　　黑衣人早已一剑掠来。

　　他本想这一剑，眼前这个年轻人必死无疑。

　　他想错了。

　　剑花闪后，书店铁板桥竟然仰身后坐，化解后随即弹出。

　　黑人又发出了“咦”的一声，显是超出意料之外。随即剑光花雨，向书剑射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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