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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谷底寻医

　　杜乐面带忧色说道：“事已至此，当下最重要的是要带着剑儿，去碧心谷。只是碧心谷离此如没有五六天的脚程，很难达到。书剑又重伤在身……”。

　　文竹急道：“我去雇用一辆马车，大哥哥为了救我，……我，我，我一定要救活他。”

　　书剑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不要紧，不要紧。”他嘴上虽然是这样说，难掩胸口痛苦神色。

　　“唐掌门，贵帮事物众多，还是先行回去吧。”书剑对着唐三说道。

　　唐三拱手，“这样吧，小兄弟。我看你英雄年少，又仁义满怀，帮派确实事务繁杂，我不宜久留，再此叨扰诸位，还望勿怪。”他沉吟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一物来。

　　打开包襄众人看时，竟是一枚长不盈三寸的飞刀。杜乐问道：“唐长门，所为何事？”

　　唐三缓缓说道：“你们见到胡子枫，若他执意不肯施救，就把这柄飞刀送他一看。他总应该会卖我一个人情的。”

　　杜乐稍有疑虑，看唐三目光坚决。应是所言非虚。

　　“既如此，我代剑儿谢过唐长门，他日相见，必谢重恩。”

　　文竹，心兰相拥一起，哭了起来。

　　唐三对心兰说道。“走吧，江湖虽大，有缘自会相见。”

　　携心兰向众人挥手，“石兄弟，你多保重，吉人自有天相。”告辞。

　　言罢，缓缓离去。

　　此时已过晌午，温暖的阳光渐渐逝去。秋风似乎又要肆虐起来。

　　几只南飞的大雁正在匆匆向南飞去。

　　薛文竹看在心里，感到无限伤心。

　　无论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天空中的阴晴圆缺，像极了人世间的离合悲欢。

　　上天都不能左右，何况是我们渺小的凡人呢。

　　杜乐说道：“竹儿，你且在此照顾剑儿，一路山高水远，我与小泥鳅去寻一辆马车。”

　　文竹点头。一双大眼情看着书剑，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申时，圣手书生杜乐与小泥鳅租了一辆马车回来。并买回来若干食物，几日的激战。连杜乐也觉得疲乏，他手里赫然扲了一个酒葫芦。

　　秋风渐渐大了起来。

　　几人商量，现在附近找一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书剑与小泥鳅两个年轻人，初历江湖，便遭遇了这许多事，对他们来说。新奇而刺激。

　　好在一路结识圣手书生杜乐，修文竹的加入，让两个年轻人路上不再寂寞。如今书剑重伤在身，悲伤的情绪感染每一个人，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天，刚朦朦亮。几个人便驾驶马车，奔跑在碧心谷的路上。

　　好在马车的敞篷还算严密，书剑躺在里面沉沉睡去，文竹守在一旁。不停的替他擦试伤口。

　　小泥鳅纵马揽缰，杜乐坐于身后。“驾，驾。”不绝于耳。清脆的喝声叫想在黎明的路上。

　　车内书剑渐渐醒来，他看到文竹肿胀的双眼。不忍的说“不碍事的，文竹。我死不了，谢谢你的照顾。”他又望了一眼文竹，“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注定的，就像我小时候，那时我爹我娘，整日惧怕关东人魔他们来骚扰，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他们的魔掌。那时，我看到石崖村民们的鲜血，我就发誓，一定要血债血偿，一定要找到关东人魔，一定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大哥哥，江湖上的事太过复杂，你仁心宅厚，那就很容易被人利用，其实，江湖上能称得上正人君子的又有几个。”修文竹望向书剑，可能是被书剑挺身相救的瞬间感动，目光脉脉含情，语气轻柔。“像大哥哥这样的为人，实属难能可贵。”

　　书剑透过窗棂，晨曦的光芒射了进来。“师父从小教悔我，从善如流，就像这光，随一缕微弱，却能照遍全屋。小时候，师父拿了一杯水，放在月光下，月光透过水面，照见了里面的茶痕。水的表面并没有波动。”

　　“这就是师父常说的，

　　竹影扫阶尘不动

　　月轮穿沼水无痕

　　水流任急境常静

　　花落虽频意自闲

　　师傅的意思就是让我不为外界所动，不管外面世界如何纷乱，不要让外界事物影响自己”。

　　文竹轻声说道：“难怪你一身正气，慈悲善良，但慈悲也要修渡恶鬼，就像这几天，死了多少人的性命。”

　　书剑自幼目睹石崖村危难，在显风道长的教悔下，耳濡目染。修成了一副菩萨心肠。

　　书剑望了一眼文竹，双眸亮了起来：“境由心生，境随心转，心外无境，境不离心，有有境之心，无无心之境，由境求心，千头万绪，以心得境，一派天真。”

　　杜乐听到二人谈话，会心一笑。

　　小泥鳅缰绳一紧：“驾，驾。”在他的心中，书剑就是一个大哥哥。从小照顾他，不会让他有半点委屈。所以现在书剑受伤，小泥鳅，更是万分着急。恨不得马上就赶到碧心谷。见到胡神医。

　　忽然，小泥鳅驾驶的这匹马纵身高仰，马蹄拔起。一声长叫。马车顿时停了起来。

　　杜乐和小泥鳅同时一惊。

　　眼前已出现了数十条黑影。

　　忽听眼前口哨声此起彼伏，黑影己进马车前，把马车团团围住。

　　十余人都是黑色锦衣打扮，看着又不像匪类。

　　杜乐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阻我去路。”

　　为首一人，看了众人一眼。围着马车走了一遭，“车上是什么人？”

　　小泥鳅心急。：“那是我大哥，受了伤，准备去碧心谷的……”话未说完。见杜乐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

　　想不到黑衣人眼睛一斜，“去碧心谷，找胡子枫医病，哈哈，哈哈。他仰天一笑，你们去不成了。”

　　黑衣人右手像前一扬，另外十余名黑衣人将众人团团围住。

　　小泥鳅大叫。“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耽误了我大哥的伤势，我饶不了你们。”

　　黑衣人嘿嘿，一声冷笑。

　　“不医伤治病，还可能让你们过去，如果是去找胡子枫的，我劝你们还是回去，不然的话……”

　　几名黑衣人已欺身而上。

　　文竹互住书剑，神情甚是担忧。小泥鳅与杜乐如何抵挡了外面十余人？

　　杜乐青衫摆动，人影已然飘出。同时抓住两名黑人的后颈甩了出去。

　　这一变化如电光石火，几名黑衣人都被惊呆了。诺诺后退不敢向前。为首黑衣人叫道。“当真是深藏不露，原来还是个行家。”

　　他手一挥，示意众人摆开阵势。将杜乐团团围在中间。杜乐斜眼观察，几名黑衣人不停游走，眼花缭乱之际。驻足挥剑向杜乐刺来。杜乐见剑阵正前方薄弱，一名黑衣人显得弱小不堪，一个筋斗翻了出去。他外号号称妙手空空，顺势揭下了那名黑衣人的面具。

　　黑衣人“咦”了一声，忙用手遮脸。声音短促，竟是女声。

　　小泥鳅过来助战，见到此景。竟然也咦了一声。“绿柳，是绿柳。”他想起在小酒馆饮酒时，那个杀人如麻的一刀红。一刀红旁边的两个侍女，绿柳红花。怎么她会女扮男装？混在黑衣人里。

　　小泥鳅不禁叫了起来。“绿柳，怎么会是你。我是小泥鳅，我们见过的。”

　　黑衣人也都是一怔，绿柳看到是小泥鳅。“怎么会是你。”同时她二指放入口中，打响口哨。

　　瞬间两匹马呼啸而来。

　　前面一人，红衣黑氅。正是一刀红。后面自然是红花了。

　　一刀红策马向前，见是小泥鳅。也甚感奇怪。“小泥鳅，怎么会是你，石公子呢。”

　　小泥鳅神色黯然：“我大哥，我大哥被云阳子血毒掌打伤，这不，准备去寻胡神医呢”？

　　一刀红似有所悟，“石公子少年有为，又与我有恩，……”她略一沉吟，右手向后一挥。黑衣人纷纷退去。“放了石公子，这次我就卖给你一个人情，这件事，我们就算扯平，但愿不会再有下次了。”

　　书剑与文竹，透过窗棂向外瞧去。书剑也略感疑惑。“为什么一刀红，会阻止看病，而一提到自己，他似乎又极不情愿的放过。”

　　绿柳面具揭掉，一双杏眼无意间瞥向像小泥鳅。顿觉面颊羞红。小泥鳅看在眼里心神一荡。

　　一刀红朗声对着马车里叫道。“原来是石公子，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又遇到了，失礼之处，多有得罪。”她又看了一眼，小泥鳅和杜乐，转身说道。“石公子被血毒掌打中，幸亏你内力浑厚，能锁住毒液浸蚀，但血毒掌平常解药，是无济于事的。”

　　她仰天沉吟良久，“石公子，你且伸出右臂来。”

　　书剑缓缓在文竹的搀扶下，走出马车，向一刀红拱手示谢。

　　“这位是我新结识的，素女剑修文竹。”书剑说道。

　　一刀红一怔，“素女剑修文竹？”莫不是云阳子手下梅兰竹菊之一的素女剑修文竹吗？

　　书剑点头称是，：“此话说来话长，云阳子已走入魔道，梅兰竹菊四分五裂，就连魑魅魍魉也死于云阳子的手下”。

　　一刀红叹道。“昔日东方笑，人已成魔，如今又多了个云阳子……”

　　她望向书剑缓缓说道。“伸出右臂。”

　　书剑大惑不解，依言行事。

　　只见一刀红左手利刀瞬间向书剑手臂划去。

　　变生肘腋，小泥鳅与杜乐相距甚远已来不及。文竹惊叫一声。

　　刀片瞬间从书剑手臂划过，重新又回到一刀红手中。

　　众人诧异，只见书剑右臂鲜血汩汩而出。文竹迅速拿出金疮药替他包扎。

　　小泥鳅惊恐，与杜乐双双欺身而上。书剑自觉这一刀并无力道，无伤筋脉，不像恶意所为，于是摆手示意。“小泥鳅，不要冲动，没事的。”同时他也不解的望向一刀红。

　　一朵红沉沉一笑。“石公子，希望我这一刀能够帮助你们。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不是说过，你有什么困难事，可以去碧心亭找我。今日倒是有缘，我们又遇到了。你放心去医治吧，这一刀会帮助到你。”

　　言罢她打了个口哨。向四周挥了一下手。“我们撤。”回头看了一下书剑。“石公子，青山不改，我们后会有期”。

　　一众人绝尘而去。

　　杜乐也是满脸疑惑，莫非一刀红，……“莫非一刀红与神医胡子枫认识吗。”

　　文竹好像若有所悟，“是的，是的，这个女人一定是认识神医胡子枫，她既然说，她伤害石大哥的这一刀，对石大哥疗伤会有帮助，莫非胡子枫看到大哥的伤势，会想到这个女人，……”

　　小泥鳅也叫道。“是的，是的，胡子枫久居谷底，不接受任何人来看病，一刀红划了我大哥手臂一下，定是划给胡子枫看的，看来我大哥的伤势有救了。”

　　杜乐也似有所悟，点了点头。

　　书剑闭目思索。忽然他问小泥鳅。“上次一刀红走时，是否说有事让我们去碧心亭找她。”

　　小泥鳅稍一沉吟。“是的，是的”。书剑说道：“碧心亭，碧心亭？”

　　而神医胡子枫居住却是碧心谷，缘何前两个字都是一样的。

　　“碧心亭，碧心谷。这两个人一定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书剑默默说道。

　　杜乐一缕胡须，他望向书剑，笑道：“看来这是件好事。”

　　书剑内力雄厚，能锁住经络。毒液暂时不能攻入心脉。但毒血在肌肤周边已形成溃烂。事不宜迟。当下几人快马加鞭，向碧心谷驰去。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秋叶层层叠叠，纷纷而落。偶尔透过一缕阳光。既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一路前行，小泥鳅与杜乐相互纵马驰缰，风驰电挚。两日午后，已抵达碧心谷。

　　众人但见一座山峰斜插而入。四周平日郁郁葱葱的高山矮坡，随着秋风的刮入，树干斑驳陆离，树叶随风飘散。伴着远处漂浮的白云。飘渺然一峰，倒显得兀自突出。

　　山谷奇险无比，下有羊肠小道。小泥鳅把马车系于一处，揽了很多四周的荒草，归于马处。以备充饥。与杜乐拿着粮食，文竹搀扶着书剑拾阶而下。

　　萧瑟的秋风中。偶尔有两声鸟鸣。空气却是好得出奇。

　　石阶两边，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越往下走，空气渐湿。

　　渐行渐远，王走下数十米，远远望见前方有一石碑，上写“碧心谷”三个遒劲大字。

　　众人一阵喜悦，碧心谷到了。

　　正待前行，小泥鳅忽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

　　回头看时，却是一赤膊老人。此时天气已冷，此人竟穿一短褂，头戴斗笠。年若五十上下，腰间系了一个酒葫芦。

　　“哈哈，几个小娃，不经我同意，谁让你们来碧心谷的”。

　　圣手书生回头，正待解释。那老者一眼瞥见书剑，见他手捂伤口。脸色一沉。手中木棍快如疾风，向书剑打来。

　　“哼，被人打伤了就来找我。以为我是神仙呢。”

　　“快走，快走，不救，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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