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4章 被逼的

　　萧名在镇子上吃了晚饭才回到自己的家。睡前没有洗脚洗脸的习惯，更不要说刷牙。早早的睡下，这样，省了有限的煤油、煤油不好买，要计划。

　　天才蒙蒙亮时，萧名就被吵醒了。

　　准确的说，萧名是被邻居骂醒了的。骂萧名的还是西边卯姓老三家的媳妇。今天的咒骂，可是上了一个等级。

　　这个女人在面前摆了一张凳子、凳子上有一块砧板。这个女人手执一把菜刀、刀在砧板上剁、剁几下，骂一句。

　　还别说，这个女人的这种咒骂，带有那么点艺术味道。刀剁在砧板上，连连的几下子，有轻有重，很有节奏，有韵律。可惜的是，咒骂的声音破坏掉这样的韵律。

　　这个咒骂，可以看成是上一天的继续。卯姓老三家媳妇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逼着萧名不要再回到这里来。

　　只要萧名不再回到这里来，这里的房子，也就是摆设。那就可以等到哪一天，有个大风大雨什么的，把这个破旧的房子弄倒掉。到时，这块地皮上，就可以盖起卯姓家的房子了。

　　这个女人的咒骂，有些恶毒。

　　“我剁那个滚犊子，这一生，打光棍。要是养儿子，保准没P眼……”

　　这个女人骂人，在逻辑上有问题。你骂萧名这一生打光棍，怎么又骂他养儿没有P眼。一生打光棍，怎么会有儿子？这在逻辑上明显是不通的。

　　好在，萧名并不想同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计较。萧名被骂醒后，就背着一袋子米，另一只手提着篮子、篮子里有鸡蛋和蔬菜，门没有掩，往镇子上去。

　　骂萧名的女人，住口了。她赢了，萧名又被她骂跑了。

　　到了前边的河沿边上，萧名放下背着的米袋子和手中的篮子，去用河水沫了脸，抄了河水，在嘴里咕噜了几下，吐掉。这就是晨起的洗脸和刷牙了。

　　萧名到了镇子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背来的大米放到钱真圆家。自然的，要有一番拉扯式的客套话。最后，钱真圆家收下了萧名背来的大米。

　　接下来的事，就是摆摊卖菜。有七八个来卖菜的，集中在汽车站门前。这个地方人最多，也最热闹。当然，是有时间段的。路过的汽车到了后，就会有一番的热闹，下车的，上车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

　　两个卖菜的人，发生了口角，是因为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要买菜的。因为价钱的关系，相互压价。最先谈好价钱的没能卖掉自家的菜。压了价的做成了这笔买卖。这事，被上升到欺侮人的高度上来争吵。

　　这样的争吵，往往会因为言语上的不当，开始升级，先是推拉、拉扯，最后动起了手和脚。这是两个妇女之间的战斗。她们的优势是头发长，缺点是见识短。这种优势在打架时变成了劣势。相互的头发被扯掉了一些。弱势的一方，在地面上放赖打滚。强势的一方，双手叉在腰间。

　　萧名参与了劝架和拉架。只是，好心的他却被惩罚了。他的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哪一个妇人抓了一下。可能某一方的指甲有点长，萧名的脸上被抓出了血痕。

　　战斗，总是要结束的。

　　萧名开始反思这段经历，把它上升成一个经验。挤在一块做买卖，不太好。他把自己的摊位挪动了，去到供销社驻点和土产公司驻点的接合部。

　　这个时候，萧名有了想法。他想能不能从一旁看看一些人，从这两家门市部里出来时，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萧名觉得，镇子上买卖太有限了。这样子死守下去，想成为人人羡慕的万元户，太难了吧。他得想想其它办法，才好走上致富大道吧。

　　这样的蹲守，有时候，也很无聊的。多数时候，就是一个人呆着。没事做，就用随手捡到的一根树枝在地面上乱划、划拉后地面上就有了图案。

　　有路过的人，看地面上的图案，竟然惊奇道，“你是文化人吧。会画画。”

　　等这个路过的人走远了后，原本感觉很无聊的萧名，这时就会审视自己胡乱划拉出来的图案，觉得这个图案还真的就是画呢。会画，就是文化人。萧名上过学，虽然初中只读了两年，知道文化人在人们眼中的份量。

　　萧名这就有想法了。如果自己是个文化人，做买卖，会不会更有人缘。算是受到那个不知名路人的指点，萧名没有买卖可做时，就继续用树枝在地面上画画。他有念头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是因为会画画，成为一个文化人了。

　　有两个人从供销社里出来。

　　这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萧名的注意。

　　“你就为买松紧带，跑这老远？”

　　“孩子身上那根带子，坏了有几天了。我不想跑这来，不出工，生产队里没工分的。好不容易才瞅了这个空。”

　　“是啊，是啊。我也是瞅了这个空，才跑来这，就是为了买一块明矾。”

　　萧名知道，明矾是为了净水用的。用的河水，多少有杂质，只有明矾才好沉淀。

　　看着两个人走去的背影，萧名突然间意识到什么，霍地站起来。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出许多，手在头发上挠了又挠。

　　对呀。这应该是条不错的路吧？

　　萧名频频点头，为自己想到的主意，暗自得意。

　　这一天，比以往要结束早些。这是萧名的感觉。因为，他发现，原本看似无聊的呆守，会让他有这样大的收获。心情好吧，时间的长度上，似乎就无形中缩短了。

　　这天的晚饭，萧名还是在钱真圆家吃的。

　　吃了晚饭后，萧名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回家。他怕回到那个村子里去。邻居的咒骂，让他不能安生，就是睡觉也听见那个婆娘的咒骂。萧名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得罪了那户人家。

　　萧名是摸黑进村的。

　　进到家里，萧名没有点亮煤油灯，直接就到了铺上。自然有一会的胡思乱想、想到天快亮时，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帮他解开了那些不解的题。梦里说，他可能大富大贵，但有一点要做好，就是离开村子，去镇子上发展。梦中说，现在无论是天象还是时辰，对萧名都有利。

　　想到了天亮前的那个梦，萧名提着小篮子再站在这个镇子上时，就有了一种某天某日大富大贵的感觉。

　　这种感觉，这可是让萧名热血沸腾。也就是这一天，萧名看着钱真圆家，脸上起了喜色。他也就有了一个在镇子上发展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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