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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十七岁半的冀仙女

　　返程的汽车上，凌安依旧认真地把着方向盘，眼观六路，不敢有丝毫分心——毕竟金陵城区里的路况和车况，他这样的新手需要打起全部精神才能应付。

　　“凌安，龚总今天我也带你见过了，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车子堵在路上慢吞吞地向前挪着，王实的声音从后排座椅上传来，凌安顿时精神一振，自己这位领导是在考察自己了。

　　沉思片刻，将这一上午以来双方的见面、对话、谈判到吃饭分别一连串的经过在脑海中相反电影一般过了一遍之后，凌安余光透过后视镜扫了王实一眼，开口说道：

　　“从龚总跟您的谈话和聊天来看，至少她对我们的产品与运作模式是非常感兴趣的，首先我们的产品本身就很高端，与她结交的人脉圈层有着吸纳天性的高匹配度。”

　　“其次，龚总自己也是个爱酒之人，能够与我们的产品合作，对她来说也并不是坏事，至少从她的态度中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对贵酒还是非常认可的。”

　　“最后就是龚总自己的性格问题……”

　　说到这里，凌安一时有些欲言又止，当他通过后视镜看到王实微微抬起了眉毛之后，便很知趣地省略了一些东西，避重就轻地说道：

　　“龚总应该也是一个比较喜欢社交的人，这样的话，各种接待场合与活动她也会出席，而且她公司里那些美女们也会和各大集团公司的品牌宣传方面对接，作为我们公司而言，这将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形象输出窗口，至少在金陵地区应该是这样的。”

　　凌安一连串长篇大论，虽然有些打官腔的嫌疑，但至少已经很全面地将有力的情况讲了出来，虽然还有些不成熟，但是也算让王实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到后者的动作，凌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问的是你认为龚总这个人怎么样？”

　　而紧接着王实的一句问话，却是让凌安一下子愣住了。

　　这句话问的很模棱两可，但是凌安总感觉里面有些别的东西，甚至他都怀疑，自己屁兜里的那个东西，都是王实故意安排的。

　　“女强人，值得我学习。”

　　凌安的回答很小心，因为小心，所以甚至还有些公式化。

　　这显然并不是王实想要听到的。

　　皱了皱眉头，王实沉吟片刻之后，道：“没事多跟龚总联系联系，这是一个机会，你要把握住，我事情多，不可能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这里，现在张总那边已经解约，龚总是你唯一的机会。而且，她的需求量要比张总的大的多。”

　　“谢谢领导。”

　　凌安还是很感激地道了声谢，然后便请教道：“可是这个服务的方法，我还得请您指示啊。”

　　“怎么服务？”

　　王实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又带上了那种怪异的目光，似乎是悲哀又像是惋惜与同情地瞥了凌安一眼，道：

　　“你忘记了我跟你说的，龚总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了吗？况且她还是个女人，你自己把握吧，钥匙链这个事情都办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凌安已经把车开到了王实家的小区门口，但是他却有些失神，似乎是被王实那毫不隐晦的话给搞的意外，反正是有些失神，甚至打车回家的路上，都失魂落魄地回想着那句话，以及龚慧云在宴会之后对自己做的动作。

　　无数一样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翻搅着，凌安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当职场里的潜规则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时，凌安还是无法接受！

　　这也导致凌安下车付了钱之后，忘记要发票——这件事一度让他很伤心，好歹也是大几十块钱呢，心疼。

　　回到宿舍之后，凌安完全没顾得上洗漱，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从西裤的屁兜儿里掏出那张被叠起来的德云社门票，回想着龚慧云离开时在自己...隐晦的一捏，凌安只感觉胃里都有些翻涌！

　　其实从一上午的交流与见闻中，凌安已经很清楚，这个龚慧云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了，说得好听些是传媒公司，说的不好听些就是公关公司。

　　其实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交际花，而她手下那些身材与相貌兼具的美女们，也是她培养出来做这种用途的。

　　所以对于这位龚总，凌安是根本没有任何好感。

　　而且王实也不会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根据前者在车上说出的那些话，凌安此时不得不怀疑他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了！

　　“哎——还是我们小萌好啊，不找麻烦不闹事儿！”

　　凌安似乎完全忘记了下午冀小萌是如何怼自己的了，甩了甩脑袋，不再想这些糟心事儿，起身准备洗漱去。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的微信通知，突然响了起来。

　　凌安眉头一挑，取出手机一看，脸顿时耷拉下来——

　　只见手机屏幕的对话框里，赫然是两个大字：渣男！！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凌安无奈地苦笑一声，回复道：“亲爱的小萌同学，有何吩咐啊？”

　　“渣男！”

　　回复他的依然是两个斩钉截铁的大字。

　　“我说，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更何况，我凌安这么以为纯情小男生，怎么就渣男了？”

　　凌安恬不知耻地回复道。

　　冀小萌很快回复了一句让凌安吐血的话：“因问你会呼吸！”

　　“你……噗嗤——”

　　凌安恢复了一个吐血的表情包。

　　“说好的忙完了就找我呢？这都多久了？你还不来找我？你说你是不是渣男？就会骗人家小姑娘！”

　　不得不说，冀小萌这个女孩儿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在人前有些腼腆，但是隔着手机屏时，却放得这么开。

　　凌安看到这句话，也知道是自己错了，不由地老脸一红，急忙看了看时间，回复道：

　　“哎呦，您看看我这个傻子，怎么能给您老人家忘掉了呢？真该死真该死，这么着吧，晚上请您吃饭怎么样？今儿实在是因为工作，您老担待点儿啊！”

　　“凌安我抽死你信不信？”

　　凌安这不说还好，一说冀小萌的反应更大了：“说谁老人家呢？人家一个17岁半的小姑娘，怎么就老人家了？你死不死？”

　　呵呵，大四快毕业了，还17岁半，谁死？

　　凌安自然不敢发出去，只能腹诽一句过过瘾，然后不要脸地回复道：“不不不，我是老人家，您是小仙女！那反正是我的错，没给您服侍……不对，陪好，您说怎么着吧？”

　　“切，谁让你陪了？”

　　冀小萌终于还是没有忍心跟凌安闹脾脾气，很快回复道：“我可告诉你啊凌安，内部消息，明天上午苏省网络作协主席，陈小舞老师会莅临书展现场，某些人来不来自己看着办昂！再见，我要吃饭去了！”

　　回复完这句消息之后，任凭凌安再怎么叫喊，冀小萌再也没有了回复。

　　此时的凌安心里纵有万般不爽，也瞬间一扫而空，只是心思早已飞到了第二天，满脑子都是奶……呸，陈小舞老师明天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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