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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悲恸

　　姜缙认为父亲跟自己所说所做的都只是一场梦，但是赤焰弓却真真实实的跑到自己手上，他有一种预感，父亲恐怕已经遭遇不测。心急如焚的姜缙想马上回到白帝城去，不管回到白帝城后会遭遇怎么样的待遇。

　　天一亮，姜缙就拽起来咩咩跟它说自己要回去，虽然咩咩有些舍不得这个洞穴但是拗不过姜缙，耷拉着脑袋跟在姜缙后面走出洞穴，灵山还是那样风景秀丽，但是姜缙已经没有心情去看风景了，他辨别了反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当时闯入结界的那个位置，结界虽然已经被修好，但是土地上的焦土还是清晰可见，姜缙示意咩咩再闯一次结界，咩咩得到指示后提气蓄力，刚要用角破开结界，结界却突然自己打开了，姜缙和咩咩一脸茫然但也不管那么多了，走出结界后，就匆匆离去。

　　“那就是姜延兴的儿子？”

　　巫谢操控着定星盘问巫真。

　　“应该是吧，姜延兴不是说追逐他儿子来到这里吗，看年纪应该就是。”

　　“我们这样放他离开真的好吗？”

　　巫真叹了一口。

　　“对于打杀姜延兴这件事我也有些后悔，但当时我被心魔缠身没有做到悬崖勒马，导致姜延兴身死，现在放走这孩子算是给姜氏留个后，也能稍稍弥补一下我得过错。”

　　巫谢听巫真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什么，又把灵山的结界给关上了。

　　姜缙走出结界后没走多远就碰到带人过来的姜延猛，姜延猛抓住姜缙看到姜缙手中的赤焰弓，大声问道：

　　“这赤焰弓你是从哪里来的。”

　　姜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说是他父亲给他的。姜延猛又问他：

　　“那你父亲呢？”

　　姜缙摇摇头。

　　“他给你赤焰弓又去哪了你不知道？”

　　姜缙还是摇头。姜延猛见从姜缙哪里问不出什么来就带人进灵山寻找，可是走了几步就被结界阻挡，只有向北一个方向可以通行，他们一队人就沿着结界向北搜寻，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看到一个断崖，断崖下云雾弥漫看不清状况，姜延猛心想往灵山里走就这一条路，而这条路又被断崖阻隔，难道大哥失足掉下这断崖，或者是从崖底通过的这里？姜延猛派人准备绳索滑下断崖，只见崖底草木茂盛，不像是有人活动的痕迹，不过有一块大石在这崖底显得十分突兀，好像刚落下不久，旁边的灌木有一半被压在石头下面。

　　姜延猛见这块石头不知为何心砰砰直跳，吩咐手下人将这块石头挪开，但是这块石头过于巨大，一群人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将这石头挪动分毫，姜延猛见手下这么不争气，骂了两句让他们闪开，然后运转法天象地的功法身体突然长大，竟有百尺来高，青脸獠牙，朱红头发，宛如恶鬼，姜延猛双手环抱巨石发力把巨石挪开，看见巨石下有一个人形身影，模样已经看不清了，但是身形衣着却与姜延兴无异，姜延猛惨叫一声：

　　“哥哥啊！”

　　气血倒流，顿时破了功法化为原型，更严重的是气血在胸口淤结，令姜延猛喘不过气来，他握拳猛锤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才感到好受一点。而跟在队伍后面的姜缙听到姜延猛的惨叫冲到队伍前面，看到巨石下的那个人形跑过去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那哭声在崖底回荡，撕心裂肺，闻者无不落泪。

　　姜延猛气血稍顺站起身来走到姜缙面前一只手把他提溜起来，然后一个耳光就把他打飞了出去。

　　“哭什么哭，我哥哥还不是因为你而死，你还有脸哭。”

　　姜缙捂着肿起来的左脸，站起身来不再作声。姜延猛跪在地上想将姜延兴的尸体抱起来，可是尸体早被砸成肉泥，骨头也被砸个粉碎，那还有一个整体，姜延猛只是徒然的抓起一把肉泥跟碎骨，姜延猛想到自己的哥哥英雄一世到最后竟然落到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不禁潸然泪下。他让手下将衣服脱下拼在一起，然后把泥土跟尸体一并挖出装在衣服里包好，就起身回白帝城。

　　回白帝城的路上，一行人都没有说话，一股压抑的气氛在队伍中弥漫，让人穿不过气来，姜缙坐在马上，木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父亲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来回闪现，尤其是最后那晚做的那个梦，也许不只是梦，那是父亲对自己的道别，他摸了摸赤焰弓仿佛上面还残留这父亲的体温，眼泪不经意见流淌了下来，即使滴在手上姜缙也没有察觉，而跟在一旁的咩咩也看出了姜缙的悲伤，它靠过来伸出舌头舔去姜缙的泪水，姜缙看了它一眼，想到如果自己没有遇见它，如果自己没收留它，如果在父亲呵斥自己的时候离开它，那么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死？姜缙弯弓撘箭想要射死这个畜生，但是看到它茫然的神情又下不了手。姜缙放下弓喃喃道：

　　“我又跟它计较什么，只是按照本能活着的畜生而已，它又懂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

　　当姜延猛一行人回到白帝城，派人将姜延兴身死的噩耗报告给长老会，然后将姜延兴的尸体运回城主府，姜延兴只有姜缙一个孩子，自然由姜缙守灵，而作为子侄辈的姜寻和姜折也一同参与守灵，姜折是姜延环之子，跟姜缙并不熟悉对于姜延兴这个大伯也不怎么亲近，只是在哪里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已，而姜寻自幼与姜缙交好，见到姜缙不免安慰一番，然后兄弟俩一起抱头痛哭。

　　按照当地风俗人死后下葬，尸体要保持完整，还要给尸体修整容颜，好在阴间被祖先们认出来，带回归所，姜延兴的尸体完不完整还另说，只是这脸被砸成肉泥是实在是难以辨认，最后由族里的大萨满雕刻了一个面具覆在姜延兴的脸上，那面具栩栩如生宛若真人，姜缙每日就守在姜延兴的灵柩旁看着面具，不吃也不喝，仆人们劝他他也不听，劝了几次仆人们就由着他了，毕竟这城主新丧整个城主府乱做一团，谁还顾得了别人，而姜缙也失去了他最后一个至亲之人，变得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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