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喝得醉醺醺的曹万光回到家中,与杨梅大吵大闹,并第一次动手打了杨梅,嘴里还不停骂道:“不下蛋的鸡,给我滚,给我滚!”
杨梅知道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为曹家生不下一子半崽而痛苦,也正因为如此,杨梅对于曹万光的打骂也习以为常了。甚至不久前,听说曹万光经常找一个姓洪的年轻女兵“谈话”等传闻,她也忍了……
但是几天前的晚上,杨梅被曹万光的凳子砸得缝合了整整二十针后,躺在病床上,思前想后,考虑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坚决要与曹万光分道扬镳,所以第二天早上,她不顾缝针后额头上剧烈的疼痛,独闯柯处长、张主任办公室,找领导诉苦,坚决要与曹万光离婚……
她找部队领导的当天中午,郝光太来到卫生所给她做工作,让她不要与曹万光离婚……
晚上,她回到父母家,两位已退休的老人看到女儿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被女婿曹万光打成这个样子,不禁潸然泪下。她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同父母商量与曹万光离婚的事情,母亲气愤归气愤,但还是坚决反对:“首先是你自己生不下孩子,是你的原因;其次是你也四十多岁了,女人在这个年龄再婚实在很难,谁愿娶你?”
杨梅只好低声地哭泣。
……
程玉刚听完正在输液的杨梅的讲述,终于明白了曹万光经常打骂她的原因。
程玉刚劝说道:“嫂子,其实你们可以到古宁市儿童福利院去领养一个孩子。”
杨梅便动了心思:“能行吗?”
程玉刚说:“为何不行?我有个同年战友转业后,就在市儿童福利院干行政工作。我今天就打电话与他联系一下,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去领养一个!”
今天,程玉刚陪着杨梅去了市儿童福利院,在众多的孩子中,杨梅一眼就看上一个活泼可爱、身体健壮的三四岁的男孩,并办了相关的领养手续。
曹万光看着眼前可爱的孩子,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
凉拌牛肉、凉拌豆芽、凉拌土豆丝、麻婆豆腐、红烧肉、炒羊肉,外加一个白菜汤。六菜一汤,还有每桌十瓶啤酒,整整齐齐地摆上了文工团饭堂的六张饭桌。今天是星期六,这顿晚饭是程玉刚亲自出马,与炊事班司务长汪晓明、给养员王治繁等五人精心烹制出来的。
当饭前队列《血染的风采》歌曲一唱完,人们纷纷走进饭堂时,看着饭桌上丰盛的晚餐,情不自禁地议论起来:
“今天又是谁的生日?”
“不会是谁的生日哦,怎么没有蛋糕呢?”
“就是,就是,肯定是谁的喜事哟!”
欢笑声充满整个饭堂!
人们已经陆续坐好了,都不约而同地望着程玉刚。
程玉刚面带微笑地吸着一支烟,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刘军扫视了饭堂里已经坐好的战友:“不差人嘛,都到齐了啊!”
没有人回他的话。
这时,腰上还系着围裙的汪晓明已从总队幼儿园把慧慧抱来了。他进饭堂后,径直走到周慧志跟前,将慧慧交给了周慧志。周慧志也有些懵懂,汪晓明把慧慧从幼儿园抱来干啥呢?
慧慧在周慧志怀里,笑嘻嘻地看到了坐在周慧志身旁的吴艳阳,她对周慧志说:“我要吴阿姨抱,我要吴阿姨抱!”
吴艳阳微笑地从周慧志怀里抱过慧慧,并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两下。
“请大家把啤酒倒上!”程玉刚对大家说。
大家纷纷响应,每人碗里都斟满了酒,有的不会喝酒的女兵,也盛了些白菜汤在碗里。
程玉刚端起满满一碗啤酒,率先站起来说道:“今天,你们猜是谁的喜事?”
“不知道!”在笑声中,一些人说。
大家都齐刷刷地端起酒碗,站了起来。
程玉刚笑容满面地说:“让我们共同祝愿我们的男兵队队长周慧志和女兵队队长吴艳阳两位同志喜结良缘!”
猛然间,欢声如潮,人们笑着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这时,周慧志和吴艳阳的脸都红到了脖子。
周慧志感激万分地说:“谢谢政委,谢谢大家!”
吴艳阳感激地说:“没有想到,政委这么用心良苦!”
她抱着慧慧向大家深深地鞠了躬!
“热烈祝贺!热烈祝贺!”赵紫大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掌声响起。
慧慧用细嫩的小手擦拭着吴艳阳脸上的泪水,甜甜地说:“吴阿姨别哭,吴阿姨别哭!”
刘军声音很大,笑嘻嘻地说:“慧慧,你应该叫妈妈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不少人附和着:“对,快叫妈妈!快叫妈妈!”
慧慧很懂事地喊了一声:“吴妈妈!”
整个饭堂又爆发出一阵欢笑声。
接着,郝娇花、洪燕等几个女兵端着酒,刘军等几个男兵也端着酒,纷纷跑到吴艳阳、周慧志跟前来,祝贺他俩喜结良缘……
头天上午,程玉刚专门安排时间让周慧志、吴艳阳到民政部门办了结婚手续。
中午吃完午饭,程玉刚叫周慧志一起散步。
他俩到了花园公园,程玉刚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办喜酒?”
“不办了!”周慧志回答得很肯定。
“你跟吴队长商量了?”
“商量了,她也是这个意思,不办了!”
“我建议你们还是办一下,少请点朋友、同学、战友聚聚!”
“算了,不办了!”
“啊,我知道了!”
所以,昨天晚上,程玉刚让赵紫大安排炊事班多买了些菜。
其实,早在吴艳阳离婚不到一周的时候就有总队机关干部追求过吴艳阳,并找她单独谈过,但吴艳阳明确地告诉了对方,自己已有心上人了,对方问:“是谁?”
“是我们文工团的周慧志!”吴艳阳说,“我俩是大学同学,在大学就开始恋爱了,但后来……”
“啊,请原谅,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情况,很是冒昧!”
“是我对不起你!”吴艳阳的话很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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