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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是猴儿吗？

　　“权、权哥？”国化被刘治权吓了一跳，刘治权却“哎”了一声，道，“什么权哥，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就叫我治权。咱们俩关系这么铁，不用像他们叫得这么生疏。”

　　“哈哈，王姨，我跟国化关系可铁了。”刘治权一边对王淑琴说，一边转向国化，“你说是不是，国化？”

　　“是、是，妈我、我们，我跟权……不，治权的关系可、可好了。”国化一直极为惧怕刘治权，哪里还敢忤逆他的意思？他急切地说着，得连话都不说利索了。

　　刘治权和国化这蹩脚的演技，令国风不禁一脸受不了的神情。而为了演得逼真，刘治仅还伸出拳头，亲昵地在国化的脑袋上蹭了蹭。

　　事实上，无论刘治权和国化演成什么样子，在王淑琴眼里都是孩子之间的有趣嬉闹。她笑着对刘治权道：“晚上就留下吃饭吧，我现在就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哎！”这突如其来的殊荣简直令刘治权受宠若惊，他连声答应着，整张脸都烁烁放光。

　　“那你们先玩着啊，饭马上就好。”说罢，王淑琴转身便走进厨房。

　　能够留下来吃饭，让刘治权高兴得难以自抑，他转头将国化的脸捏了双捏，方才松开了。

　　“权、权哥你坐，我写作业去！”说着，国化逃也似的奔进了屋里。

　　“去吧去吧，别忘了我那份啊。”刘治权得意洋洋地叮嘱。

　　“刘治权，你能要点脸吗？”国风气鼓鼓地说道，“你自己作业不写，让别人给你写？”

　　“我这不是忙……忙着等吃饭嘛。”刘治权笑嘻嘻地道。

　　“吃饭？回你家吃去。”国风说着，拉起刘治权就往门口推。

　　“别呀，王姨都留我吃饭呢，咱不能让长辈失望啊！”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刘治权想要赖着不走，却被国风一瞪眼弄得怂了，只得一面说着好话，一面由着国风把自己往外推。

　　“哎，治权怎么走了？饭马上就好了！”见刘治权出门，王淑琴急忙挽留。

　　“他有事，不吃饭了。”国风说着，连推带搡地把刘志权赶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好心好意来送糖，你直接把人往外赶？”王淑琴板起脸来，道：“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你赶紧去送送人家！”

　　国风撇了撇嘴，转身进屋从国雨手里抢过糖，走下了楼去。

　　楼下，刘治权正垂头丧气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看到国风匆匆地从单元门里走出来，一张脸立刻笑得灿烂无比。

　　“咋，舍不得我了？”他咧嘴笑道，“还是我丈母娘让你来请我回去啊？”

　　“滚！”国风板着脸，狠狠地啐道，“要不要脸？！”

　　说着，她扬手便把糖朝着刘治权丢了过去：“你少给我动这些歪心思！”

　　刘治权一把接住了糖，意外地看着国风，道：“你让我给你买糖，不是对我有意思？”

　　“想多了吧你？我让你买你就买？”说罢，国风伸手一指，“那我让你滚，你咋不滚呢？！”

　　“你！”刘治权又羞又怒，他将手里的糖攥了又攥，终是愤愤地摔到了国风脚下，转身就走。

　　才走出没多远，刘治权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所行，担心自己是不是发了太大的脾气，吓着国风了。

　　万一国风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自己逗她逗得太厉害而害羞呢？

　　他越想，就越后悔，有心想要返回去找国风，但却又碍着自己的面子不愿往回走。就这样，失魂落魄的他踱着步子，走向家门。

　　楼下，刘治权的跟班们正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玩着扑克，看到刘治权回来，他们立刻来了精神。

　　“哎，权哥，怎么样，今天去孙家，见到你丈母娘和老太人了吗？”柱子说罢，所有的“跟班”都笑了起来。

　　刘治权心里正烦，闻言吼了一声“滚”，便要上楼。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柱子的口袋里搜出烟，点了一支。

　　“权哥，你这是咋了？”

　　刘治权也不说话，只是一劲儿地抽着闷烟，大家伙面面相觑。

　　“权哥，我记着你刚才出去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怎么这回来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李军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是国风这次又把你给耍了吧？”柱子见刘治权不说话，便猜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嗐，我就说国风那个死丫头片子鬼心眼多。权哥，你趁早别搭理她，她就是在把你当傻子耍！”

　　“你说啥？”刘治权顿时火了。

　　“柱子，你少说两句。”李军见状，忙道，“国风也许是跟权哥闹着玩儿呢。”

　　“啥叫闹着玩儿？权哥为了孙国风做了多少事？不说别的，就钱鞋匠那件事，好人她当了，坏人咱们做，论理她也该谢谢权哥吧？还让权哥给她买糖送到她家去，这事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刘治权听着柱子的话，脸色越涨越红。

　　其他的小子都拉着柱子，示意他别说了，但柱子心里这股火怄了太久，哪儿还收得住？他指着刘治权，道：“权哥，我跟你说实话，你也别不爱听，孙国风就是把你当猴儿耍着玩，你还把人当个宝？！”

　　“你他M给老子闭嘴！”

　　刘治权忽然吼了一嗓子，他恼羞成怒，一张脸都涨成了紫红。

　　“孙国风，你敢耍我，迟早我要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的三只眼！”刘治权发着狠，手里的香烟盒被他攥成了麻花。

　　***

　　孙国春又臭了。

　　连队的公共澡堂隔天才对女知青开放，因而大家的习惯就是隔天沐浴。间隔的这一天，大家基本上都在宿舍擦洗。而这一天，恰恰就是整个宿舍弥漫着异味儿的时刻。

　　全宿舍的女知青们都要忍受着国春从沤粪池劳动归来的气味儿，为了快些散味儿，班长李苗通常都要把孙国春的外衣拿到外面去让风吹。

　　“哎，咱们的国春啊……年纪最小，较起真儿来倒是最厉害。”刘慧捂着鼻子道。

　　“快别说了，过几天咱们班去田里施自然肥，你也一样全身是味儿。”李苗从外面走回来，皱眉喝斥刘慧。

　　刘慧闻言，扁着嘴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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