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小说

第6章 虚位以待

　　赵礼一进门，就嚷嚷了起来：“馆长，这下，真的麻烦了。”

　　张雅蝶把手机握在手里，看着一进门就很急躁的赵礼。

　　张放看着赵礼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馆长，我们组的李响，出事情了。”赵礼冲着张放嚷嚷道。

　　张放从办公桌上拿起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赵礼，说：“别急，慢慢说。”

　　赵礼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刚刚李响去小仓库拿工具，从架子上摔了下来。”

　　张放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伤势重么？”

　　赵礼苦着脸，说：“当时，他的胳膊就不能动了。现在，人已经送医院了。”

　　张放点点头，对赵礼说：“我们马上去医院。”

　　张放说完，打电话叫博物馆的小车司机把车开到楼下。

　　张雅蝶看见张放打了这个电话，似乎看到了唐修景的希望。

　　对于这个初中同学，在之前，张雅蝶感觉他内向，似乎还不求上进。但这次，走进了他家，她就有了一种感觉，唐修景应该是被耽误、被埋没的一个人才。

　　张雅蝶见张放急着要走，说：“大伯，赵叔叔，我先回去了。你们忙吧。”

　　张放看了一眼张雅蝶，说：“你先联系你的同学。叫他明天过来吧。”

　　张雅蝶有了一笑，说：“好的。谢谢大伯。”

　　看着张雅蝶离开，张放收回目光，对着赵礼问道：“李响怎么这么不小心，会从架子上摔下来？”

　　赵礼叹了口气，说：“最近因为要展出，每个师傅手上的活都超过了负荷。他们天天加班，还是赶不上进度啊。加上这次的地震，他们更是忙不过来。李响已经好多天加班到凌晨以后。”

　　赵礼顿了顿，又说：“馆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大家都太累了。”

　　张放心里知道，赵礼说的都在理上。可是，如果不加班加点，定下的展出就不能如期举办。这样，博物馆在市里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赵礼看了一眼张放，试探地说：“馆长，要不，我们把这次的展出，往后延延？”

　　张放摇了摇头，说：“我也想啊。”

　　赵礼将快吸完的烟头往烟灰缸使劲地按灭，说：“我早就向你汇报过，要求增加人手了。这次遇上了地震，宋朝古墓出土的瓷器又有了损坏。”

　　张放脸色一暗，增加人手，说说容易，办公费用从哪来？

　　赵礼摊开双手，说道：“现在好了，又震坏了那么多。刚刚李响又受伤了。你看，怎么办吧？”

　　张放强忍着心里的不快，道：“赵组长，稍安勿躁。招聘工匠的事，已经在进行了。很快就会有人来面试。”

　　赵礼正要说什么，张放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张放接了电话后，对着赵礼说：“走吧，去医院。”

　　说完，张放带头走出了办公室。

　　赵礼闷闷不乐地跟在张放后面，不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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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骨科手术室外，赵礼向着先前陪同李响到医院的王军问道：“小王，李响的情况怎么样？”

　　王军摇了摇头，对着赵礼说：“赵组长，医生刚刚拍了片子，说我师傅的胳膊，是粉碎性骨折。”

　　张放看了一眼王军，问道：“通知李响的家属了吗？”

　　王军点了点头，说：“刚刚我已经给师母打过电话了。她应该就要到了。”

　　张放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问道：“进去多久了？”

　　王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赵礼叹了口气，说：“唉，这大热天的，摔坏了胳膊，得多糟罪啊。”

　　张放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站到王军面前，说：“小王，李响住院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医院照顾他。”

　　赵礼皱起眉头，看着张放，说：“馆长，我这人手本来就不够了。你还叫小王留在这里……”

　　张放沉着脸，抬起手掌，向下压了压，说：“这件事，我会处理。”

　　王军看了看张放和赵礼，轻声说：“张馆长，赵组长，我去楼下等师母。”

　　张放点点头，说：“去吧。”

　　看着王军走远，张放沉声对赵礼说：“赵组长，我知道你的人手不够，压力大。我已经在招聘人手。”

　　赵礼有点埋怨地说：“馆长，关于增加人手这件事，我不止一次向你提出过。可是，你每次都是叫我先克服困难。”

　　张放心里不悦，却说：“这事，是我考虑不周。”

　　张放接着说：“只是，你应该知道的，锔瓷这个手艺活，会的人原本就不多。所以，你要给我时间。”

　　赵礼皱着眉头，嘟囔着说：“如果早早的招聘人手，现在至于这么被动吗？”

　　张放烦闷地看了赵礼一眼，说：“你以为我不想多招几个人吗？需要有编制的。不是我一句话，说招人就招人的。”

　　张放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不是这次地震，即将举办的展出受到了影响，我这个报告也不会获批。”

　　赵礼皱着眉，说：“你明明知道我这边人手紧缺，还要让小王来医院照顾李响。现在，人手还没有招到，你叫我后面的工作，怎么做？”

　　“赵组长，你要知道，李响这是在工作中出了事。这种情况，我们博物馆是要负责的。”张放头疼地看着赵礼。

　　赵礼摊开双手，对着张放问道：“你说的，我也能理解。只是，一下子，少了两个人。我这边的进度怎么办？”

　　张放在走道来回踱步。这个时候，他真想骂人。可是，眼前的赵礼，是他必须依靠的技术骨干，即便是把博物馆其他人都骂一遍，也不能骂这个人。

　　正在张放心烦的时候，张雅蝶打了电话进来。

　　“大伯，我和我同学说过了，他明天上午去面试。”

　　张放想到张雅蝶给自己看的那张茶杯的照片，心情好了起来。他对着电话说：“好的。我来安排。”

　　张放挂断电话，对着赵礼说：“明天会有人来面试。”

　　这时候，赵礼的眼睛稍许眯了，有质疑地看了张放一眼。青都有适合的人吗？原本提议招聘人，是面向全国各地的。

　　赵礼的这个眼神，张放是窥见了的。其实，他也对即将来到的人持怀疑态度。何况，那只是侄女的一个同学。小年轻啊。

　　张放说：“赵组长，明天，人来了，你负责面试。能不能用，你自己决定。”

　　“好。”赵礼点头答应。他看了张放一眼，问道：“这个人，你认识？”

　　张放摇头，说：“不认识。是侄女的同学。”

　　赵礼无奈地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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