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杭责家里又起了事儿。
原来,胡洪自己也没个正经工作,成天投机倒把,碰巧又谈上一个贸易大单,却苦于资金不够,于是也打起了岳父的房子的主意,想让岳父换房。
杭铁根的房子是学区房,就是以大房换小房还能富余许多钱,这样他们便能理所当然的分得一份换房“富裕”钱。
胡洪算了这笔账,这大三居卖给有学区需求的人怎么也得三万元一平,九十多平便是近三百万,用出售后钱去换个一楼中套,还会富余个大几十万。
胡洪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到家便与杭责谈这事。
杭责听了胡洪的述说却没同意,胡洪气冲冲的斥道:原来你爸指着我们生儿子,可是你不生,我们这房子留着有什么用,不如卖了房子换到你爸家去住得了,这样既能拿钱做生意,还能照顾到你爸,等我生意做大了,哼!买房算什么?
不能生孩子是杭责心头之痛,她最怕人提,听着胡洪的冷嘲热讽,她只有红着眼不说话。
胡洪见她气短,便追着提道:明天我们就去房产局办手续,买房下家我都找好了。
杭责坚决不同意卖房,胡洪的言语做派也让她愈发的失望愤怒,她大声说道:卖房!卖房!你没钱了只会想到卖房,卖了这套,下次没钱了你还能再卖哪套房!你不会学学钱之友,学他脚踏实地干技术,学点真本事吗!?
杭责的叱喝也刺激了胡洪,他歇斯底里地叫嚣着:学本事,呵,学你勾搭男人吗?以前是沈明理,现在是钱之友。
杭责因对钱之友确有爱慕之心,一时语塞,只是自己看着胡洪的眼睛里气愤的似要喷出火来。
哈哈哈!胡洪大笑不止,看着杭责欲言又止的表情讥讽道:怎么?心虚了!这就是你说的本事啊?我学不来!
胡洪羞辱般的言语犹如尖刀狠狠地刺在杭责心上。
杭责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要强的她也开始用言语反击,她大声道:你觉得用无中生有的事儿来羞辱我有意义吗?你自己呢,这些年在外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今却倒打一耙,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杭责边吼着边将自己的钱全部拿出来甩到了胡洪脸上说道: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要房要钱吗?我的钱全在这里,全都给你!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说完话,杭责便收拾好衣物摔门而出。
受气的媳妇最好的避风港是娘家是父母身边,这是常态,杭责也不例外,出门后朝着父亲家赶去。
杭责知道,胡洪一时不会来找她,她家房产证上写的是夫妻两人的姓名,胡洪要卖房,她不一同去房产局去办手续,这房卖不掉也扺押不了。
四个女儿均有父亲家房子的钥匙,杭责拎着几个行李包袱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见到父亲的一脸错愕,便解释回家的缘由,讲是胡洪出差,自己一人在家害怕丈夫债主上门,暂时来住一阵子。
杭铁根看了女儿拎了大包小包,还有眼角未净的泪痕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皱着眉头道:就算你们膝下无子,就不能做少年夫妻老来伴吗?
杭铁根明白都是钱闹的,他之所以一直用钱补贴小女儿一家,杭责无子是主要原因,但胡洪的胃口越来越大,如今老杭还要资助庆芳上学,便不在给了。
杭责摇头道:爸您也别劝了,经济是基础,我们伴不起来。
杭铁根叹了口气,转念又道:这家你住归住,白天你该上班就上班去,下班再回来。
讲这话的原因是白天刘桂珍在这儿做事,他尽量不让女儿与桂珍多接触,接触多了必有矛盾,况且这两女儿还不待见桂珍呢。
女儿与桂珍,手心手背都是肉,讲谁都不行,但他却是最见不得刘桂珍受这两个人的气。
杭责回道:我现在没工作,上哪上班去?
杭铁根道:没有工作自己去找!
不等杭责说话老杭便走开了。
屋子里人是越住越多了,看似热闹,气氛却有些不协调,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和打算,在老杭看来这家里的日子过得犹如现代版宫斗剧般,让其头大如斗。
对待刘桂珍,大女儿杭来娣用的是冷战的方式,只要刘桂珍要做什么事她就抢着去做,将其晾在一边,她想让父亲觉得刘桂珍在这是可有可无,好让其早点离开。
那个不懂事却又淘气的重外孙嘴里还不断说出这样那样不中听的话来,什么农村人脏,农村人心不好等。
老实巴交的刘桂珍也不可能与孩子计较,只有暗自抹泪。
杭铁根明白,这话都是大人教的,怪不得小孩。
小女儿杭责的热讽则是更直截了当,回家进门要么就是空调温度调的不对,做的菜要么咸要么淡,反正总有问题,矛头直指刘桂珍,毛病挑完了就还来一句:你做事能不能上点心,我们家请你来可是花了钱的!
杭来娣与杭责不断地找刘桂珍的茬, 搞的刘桂珍紧张又慌乱,一天,不巧还弄摔碎了一个泡菜坛子,又引来一阵埋怨。
面对两个女人连珠炮似的声讨,刘桂珍只有默不作声。
杭铁根看到眼里疼在心中,恨自己下不了床,不能去帮忙。
幸好,钱之友买菜过来,见刘桂珍忍气吞声受着委屈,他看不下去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钱之友差点拍案而起,可是他很快冷静下来,热火要用冰水浇,最易打动女人的利器是什么,是情感,杭秀兰是基于对袁中方的爱,才放弃为女儿多挣钱的目的的。
可他又一想,动之以情,对这两个女人似乎对她们起不了大作用,两人都是岳父的最爱,对老大,杭铁根是欣赏她有责任有担当,对小女儿杭铁根是溺爱,割舍哪一个,岳父也下不了决心,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的丈夫都是在后面顶着她们上前。
钱之友不想再为难岳父,他要采取逐个击破,分而治之的方法化解。
钱之友进行一番分析了后,决定要先解决杭责窝在家里的事,人一无事便生是非,他预知胡洪这两口一时是好不了了,但能拉则拉,人家毕竟是夫妻。
沈明理不断对妻子施压,杭来娣的外孙上学的事成了最急,有沈明理与女儿在背后顶着,杭来娣也索性拉下了面子,亲友之间,有时话讲开了说白了,一些要求便也好提了。
终于有一天,杭来娣乘着钱之友也在场,郑重地向父亲提出要求,讲道:爸,您重外孙要上这儿的小学,佳佳必须住进来,且户口也要迁进来,房产证也要添她名字,否则社区与学校来核实实际居住与亲友关系时达不到入学条件。
杭铁根愣神了一会讲道:给杭实结婚用房我是早就说过的,现在哪里还有多的房间给你女儿和重外孙?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杭来娣反驳:大丈夫是大丈夫,不过,您讲过的事多着呢,前一阵你重外孙冲你喊太祖公时,你不也说过让他来这学校上学,学区房给他留着吗!
杭铁根一听这话知自己是自找的自相矛盾了,但他不承认自己一时糊涂,反而以守为攻讲:老大,我对你是不错吧!
杭来娣说:挺好的,可我也对您不错,当年,沈明理从检测站到机关是您帮的忙,可是,我哪年不过逢节给您一点钱,要不就买东西。
杭铁根急了:那我每年不也给重外孙压岁钱吗!
杭来娣回道:是给,给多少啊?
钱之友插不上嘴,他也知道,岳父给重外孙那点压岁钱,不及大女儿一年为他买的物品的零头。
过去上一代人一般家庭都有四五个孩子,是当年响应做“英雄母亲”时一年两年一间隔所生,而那些生孩的父母,大部分又偏爱长子女与最后一个孩子,作为长女,杭来娣对父母感情也是很深的,钱之友从未见过听过杭来娣与她父母争吵过。
杭铁根被杭来娣的话呛得两眼圆瞪,一拍桌子大吼:你要你外孙子还是要我老子?
两人在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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