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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消失的头角

　　“ 这铁块，你从哪儿找来的？” 冷静摩挲着铁块，扭头对奥特曼问道。

　　奥特曼做了一个动作—— 转脑袋，可惜它没有双手，不然就会拿手指指自己的脑袋。

　　“ 在我中枢里。”

　　冷静看着它的脑袋，愣了一下，问道：“ 这个铁块究竟是什么东西？金属？”

　　奥特曼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王先生留下的，要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给你。”

　　说完这句话，奥特曼转过身，白色的地盘缓缓挪动，到了墙角，背对着冷静，一路下沉到了地底。

　　“ 十八岁生日？今天是我生日？”

　　冷静低头看着手中的铁块，眼中突然有些干涩。

　　啪嗒！

　　白色灯光熄灭，窗外的夜色照了进来，卧室里的灯光变成了温暖的鹅黄色。

　　冷静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枚铁块久久不语。

　　他不知道孤儿是什么，也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东西，甚至连旧纪元中，那些所谓的生日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王老头每年都会在某一天中给自己买一个蛋糕，他吃了十二次蛋糕，后面的时间里，蛋糕换成了机械外骨骼，换成了切割链刀，换成了镭射炮，换成了远程锁定集束导弹，换成了流浪者机甲。

　　冷静曾经记录过那一天是几号，可第二年又是另外一天，他期待的那一天总是会迟到或者早来几天到来。

　　“ 那今年又是什么？” 冷静凝视着手中的铁块，呢喃出声。

　　手掌捏住铁块，轻轻用力一捏，铁块冰冷坚硬。

　　咔嚓！

　　一个圆形按钮从铁块一面凸了出来，冷静看着那个按钮，伸出大拇指，按在了上面。

　　叮——叮——叮——

　　铁块开始在冷静手中分解，中心凸起的按钮周围裂开几条裂缝，整个铁块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了一张正方形铁盘，盘中央有一个黑色的投射口。

　　一阵氤氲的蓝色光点缓缓从投射口中升起，悬浮在半空中。

　　蓝色光点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一块长方形的屏幕。

　　屏幕逐渐亮起，里面出现了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

　　冷静看着那个老人，眼眶中滚下两行热泪。

　　“ 小静，生日快乐。”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抬手擦干净眼泪，沉默的看着屏幕，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记忆碎片，王老头生前留下的。

　　“ 今天的生日是不是比你记忆里的那天迟来了几天？”

　　屏幕中的老人笑了笑，脸上是纵横的皱纹。

　　顿了顿，老人继续说道：“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就像你今天过后，你就成年了。”

　　“ 在旧纪元中，每个人都会经历一场成人礼，成人礼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东西，经历过的人，都要开始面对现实，面对苦难，面对悲伤。”

　　“ 但它是每个人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 你十八岁了，相信你对这个世界，对人性与人心都已经有了模糊的认知……贪婪，傲慢，懒惰，欲望，利益，残忍，暴虐，凶煞，恐怖……美好，温柔，幸福，快乐…… ”

　　“ 虽然我很希望你在我的基地里一直活到垂暮，一生都不会经历那些苦难与起伏，但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安然于现状的孩子…… ”

　　“ 然而外面的世界，表面万里无云，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杀机暗藏…… ”

　　“ 在今天，你的成人礼，我打算交给你一个东西，一个汇聚我毕生心血的东西……”

　　“ 呵呵……可能是我有点自私了，或许等会儿你接受了那个东西，就不得不继承我的意志了…… ”

　　“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意志是什么…… ”

　　“ 摧毁太平洋深处那颗万恶之源。”

　　“ …… ”

　　窗外的月色洒满了海洋，平静的海面波光嶙峋，没有海风吹过，也没有荡起任何一丝波浪。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卧室里的光线始终温暖如初。

　　当半空中悬浮的蓝色光点逐渐消散，与桌上的铁盘化成一团齑粉，窗外忽然吹进来一阵腥味的海风，桌上的齑粉变成尘埃，四处散落。

　　冷静伸出手，拿起桌上那堆齑粉当中留下的一枚拇指大小的晶片，擦干净上面的粉尘，放在指间，轻轻摩挲。

　　晶片带着残存的温暖，像是小时候那个老人牵着自己的手。

　　“ 继承你的意志？”

　　冷静扭过头，视线透过窗外，落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

　　他记得他以前看过一本从旧纪元中遗落下来的书籍，里面有一段话他至今都留有记忆。

　　“ 记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自己活成他理想中最期待的模样。”

　　冷静茫然的眼中逐渐恢复平静，他站起身，手里捏着那枚晶片，转身走到墙角，下沉入地下加工厂，来到一间实验研究室中。

　　奥特曼安静的站在里面，静静地看着冷静。

　　“ 开始吧。” 冷静看着奥特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操作台边，将手里的晶片轻轻的放在操作表盘中的一个凹槽中，旋即脱下衣服，走到研究台边，平躺下去。

　　奥特曼缓缓走到台边，声音低沉：“ 记忆融合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你确定要尝试？”

　　冷静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奥特曼脑袋上的两颗灯泡闪了闪，转身走到操作台边，一只机械触手从奥特曼底下的圆盘表面伸了出来。

　　机械触手只有一根手指，手指落在某个按钮上，迟疑了片刻，然后轻轻按下。

　　记忆融合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这个数据其实是已经被淘汰了的数据，新纪元中，关于神经记忆融合，真正的成功率其实仅仅只有百分之一，但这唯一的成功率真实的意思其实是从神经记忆融合这个项目一经推出，全球无数研究专家和机构投入海量资源进行领域扩展，但历史上，只有一起神经记忆融合手术是成功的，而这唯一成功的案列，来源于美国的一家私营性质的生物医学集团，他们成功的将一截民用电动力供能机甲的引擎制造工完整的复制进入了受试者的记忆中，并且没有致使受试者任何神经功能的异常损害，手术试验过后，这名没有受过任何系统化引擎制造技术的受试者脑海中凭空多出了一段完整的电动力引擎制造技术的记忆。

　　这的确是个可以蔑视上帝的技术，并且还奇迹似的成功了，可以想象在当时新纪元时期中，全球工业百废待兴，在新技术和新能源领域中苦苦寻求出路，如果这一技术彻底成熟了，只要一普及推广，那海兽登陆的恐惧，几乎就会荡然无存。

　　所以那一成功的案列就成了后续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正当那家生物医学集团的所有人都以为神经记忆融合技术已经彻底完善成熟，准备向美军军方推广这一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技术的时候，那个成功融合记忆的受试者，却在一次引擎构架建设中，由于记忆错乱，出现制作流程错误交叉，最后在引擎启动试验过程中，引擎内部发生爆炸，爆炸导致间接引爆，使得当时参与那台电动力引擎构架建设项目中的研究人员以及那名受试者，全部当场死亡。

　　可那名受试者似乎死得太晚了，因为当时美军军方已经开始实施了对这一技术的研究，并且由于当时“ 亚姆 ” 三代随时登陆的威胁，美军军方迫不及待需要一大批战争精英，所以刚接管这一技术，美军军方就马不停蹄的建立研究所，然后仅仅在一周之内便步入了试验阶段，当时美军军方直接就派出了六个士兵，参与了第一批次的神经记忆碎片化融合试验。

　　之所以说那名唯一成功的受试者死得太晚，那是因为参与那场秘密进行的神经记忆碎片化融合试验的六名美军士兵，其中四名士兵当场死在了试验台上，剩余两名士兵发生严重思维意识紊乱，也在不久后导致全身机能失调，最终宣布死亡。

　　美军官方震怒，直接查处当时那家在美国赫赫有名的私营生物医学集团，无数人因此锒铛入狱。

　　可是纸包不住火，神经记忆融合技术犹如一阵飓风，疯狂席卷整个美国，并且急速向全球蔓延，在当时那个时期，许多人开始打着神经记忆融合技术招摇撞骗，用完美的ppt和演讲手段骗取经费，一场酝酿已久的金融危机，在海兽登陆的全球恐怖与神经记忆融合技术领域日渐膨胀的虚拟经济漏洞所引起的双重压力之下，终于爆发。

　　全球第三次金融危机，爆发。以美国为中心，像病毒般扩散全球。

　　美国因此直接失去了在当时全球第一主导国家的霸主地位。

　　为了挽救美国在国际上的地位，美军军方联合政府扛着巨大压力，最终制造出了全球第一台反海兽机甲——波塞冬。

　　随着波塞冬第一次出征，便成功击毙“ 亚姆” 三代，全球沸腾，美国国际霸主的地位，被波塞冬力挽狂澜，重回巅峰。

　　所以在新纪元的后期，直到现在，神经记忆碎片化融合技术，一直都是美国的禁忌，其程度与不亚于旧纪元时期那场“ 911 ”

　　连一个国家都对神经记忆融合技术这么讳莫如深，冷静对其中的凶险自然一清二楚。

　　但他不怕，准确的说是，他根本不怕死。

　　对某些人来说，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平庸，是无知，是渺小。

　　而且冷静知道，王老头不会害他。

　　在试验台亮起的前一刻，躺在上面的冷静突然呢喃了一句，“ 万一那老头患了老年痴呆的话…… ”

　　滋——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无数道细小如蜉蝣的蓝色电弧从试验台四周弹射而出，在半空噼里啪啦的交叉蛇舞。

　　下一瞬，密集的电弧似乎寻找到了目标，刹那间便落在了冷静的头上，而与此同时，操作台的表盘中央，那个被玻璃掩盖的凹槽当中，静静呈放的白色的晶片爆发出一道刺眼的蓝光。

　　呼——

　　蓝光过后，晶片成为了一堆白色粉末，躺在试验台上的冷静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站在实验室门前的奥特曼伸长的“ 脖子 ”，圆脑袋不断向里张望。

　　………………

　　全球金融经济市场在大狰二代被击毙过后的第二天，迎来了新一次的高.潮。

　　海兽的身体组织有价无市，比最稀有的金属都还要珍惜数倍，当大狰二代被击毙在太平洋海域深处那座海湾边，它的身体残骸被七道海上防线的军方与来自全球各国的机甲瓜分的一干二净，不管血液，身体组织，爪子，骨头，内脏，在那片海域中，没有剩下任何与海兽大狰二代有关的东西。

　　当海兽全身上下各种组织流入国际金融贸易市场的时候，无数利益集团与资本家都疯狂了。

　　普通人对这种疯狂的局面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海兽的肉有啥稀奇的？

　　于是就有懂行的人回答了他，知道为什么美国那台波塞冬机甲可以血虐海兽吗？

　　那人说不知道，懂行的人又说，知道华国的一条古老箴言吗？

　　那人继续摇头，懂行的人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个意思。

　　但就在全球金融经济市场都开始全面爆发的时候，一条震惊无数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狰的另外一枚头角不见了！

　　…………

　　第一道海上防线，美军反海兽战略总指挥部，会议厅中，机甲军第一副司——洛佩兹正垂眸看着手中的报告。

　　他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支造型古老的深褐色烟斗，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烟斗，轻轻的吸入一口烟，缓缓吐出，片刻过后，他抬起头，眼镜背后有些浑浊的眼睛环视四周，声音有些沙哑，“ 哪位能来给我解释一下，大狰的头角是怎么在各位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得？”

　　坐在洛佩兹左手方第一位的一名面色严峻的军装男人率先站起身，平静的开口说道：“ 在大狰左侧头角被青龙号机甲砍下过后，我军便开始严密监视那枚头角的去向，起初侦测部侦查到了数据都了解到了大狰的左侧头角在当时已经沉到了距离战争中心一百三十米的海底，随后我军当即派出了机甲兵，准备根据侦测部总结的定位数据下潜寻找头角，可当我军机甲刚赶到战场，便被那些民用机甲袭击， 以至于被拖延了时间，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军侦测部失去了那枚头角的定位，之后，那枚头角……便在海洋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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