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然如此神秘,令丁冬微微一愣,片刻后,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在关心我们主任。”
“你弄错了,我是来找她麻烦。”
“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小小年纪视力就不好了,好好保护眼睛啊。”季浩然嘴上这么说,却是不自觉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脸上似乎有些微烫。
“主任这阵子确实心情不好,你昨天又差点儿跟她吵起来,吓得我赶紧冲进去,不然也不会打破她心爱的杯子。”
“我确实不知道她心情不好,不过这事她真的做的不地道,她怎么能帮孙小强呢?”
“我们不是在帮孙小强。我刚来实习时,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帮杀人犯辩护,主任跟我说了艾伦·德肖维茨的一番话,‘我们选择为面临死刑或者长期监禁的人辩护,并不代表我们同情这些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或者团伙犯罪……如果说一个杀人犯应当被处死,那么就必须经过合法公正的程序剥夺其生命。’”
“好久没上课了,丁老师课讲的不错。”
“不管你理不理解,总之,我们主任是个有原则的人。浩然弟弟,说正经的,我真不希望因为孙小强破坏了你和主任之间的关系。”
“咳。”季浩然有些尴尬地捂住嘴清咳了一声,“你是说前原告和前被告的关系吗?”
丁冬无语地抚着额头,一副季浩然令她头疼不已的样子,“这年头,直视一下自己的内心,有那么困难吗?”
“我现在内心之中只有好奇。”季浩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丁冬左顾右盼,明知故问:“谁呀?”
“不愿意提供情报是不是?”
“那你告诉我,你关心我们主任是不是怀有什么企图?”
“小丫头瞎想什么,我找她是为了谈正事,万一她心情不好,又吵起来怎么办?”
“真的只是这样吗?那如果孙小强的辩护律师不是我们主任,而是其他律师,你也会找上门吗?”
“别的律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丁冬一听,顿时便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季浩然急着解释:“你又开始瞎想了是不是?我是说,别的律师我姐也不认识,如果是别的律师,说明这事跟我姐没关系,我当然不会去关心。”
丁冬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别转移话题,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冬脸上的笑容消失,小脸绷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这题太难,我不能跟你透露答案,你要么问主任,要么自己观察。”
说罢这话,丁冬便溜了。
季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推门进了江篱的办公室,他还没开口,便见江篱抬头对他说道:“如果还是为了孙小强的事,那建议你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季浩然动了动唇,有心想要告诉她,不全是为了孙小强的事。可是,心里想说的话却无法说出口。
昨天晚上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一幕,如一块儿石头堵在季浩然的心间。她那失落的、悲伤的、孤单的身影,从昨夜起便横在季浩然的心里挥之不去。
这,才是他一大早便出现在江篱办公室的原因,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江篱这些呢?而且也难以启齿啊。
就在这时,丁冬捧着杯子走了进来,她把杯子放在江篱面前,说道:“主任,我把杯子黏好了。”
季浩然垂眸看去,这才发现丁冬那天打碎的杯子上,印着的是江篱与一名青年男子的合照。
照片中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彼此间也很亲昵,分明是一对情侣。
江篱看了杯子一眼,语气平静:“帮我扔掉吧。”
丁冬有些犹豫:“真的要扔吗?”
“扔掉吧,已经过去的人和事,还是清理干净一些比较好,顺便把那些枸杞红糖花茶之类的也清理掉,对了,还有墙上那副水彩画,也是他送的,一起清理了吧。”
丁冬不敢说话,唯恐多说一个字便会触动江篱的情绪,于是轻轻地应了一声,捧着杯子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她又抱着一堆瓶瓶罐罐走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儿,她把墙上挂着的那副水彩画摘下来,也拿了出去。
季浩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来有事?”江篱拉开抽屉,一边从里面拿出一叠明星片扔进垃圾桶,一边问着季浩然。
季浩然瞄了一眼垃圾桶,看见签名处写着“徐安和”。
徐安和?这是照片中那名男子的名字吗?
季浩然飞快地移开目光,懒洋洋地倚在桌子上,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江律师,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不能。”
季浩然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我就没事了。”
“没事请你出去。”
“万一我又突然有事呢?还是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跑来跑去也挺累的。还别说,这张沙发挺舒服,你在哪儿买的?回头给个地址呗。”
江篱抬头看着他,右手已经拿起电话听筒,“需要我叫保洁吗?”
一想到如同横刀立马一般的保洁,季浩然便站了起来,“好像暂时,确实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有事再来找你。”
暮色降临的时候,江篱难得的没有加班,她走出停车场的电梯时,季浩然正双手抱胸,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看见江篱走出电梯,季浩然向她挥了挥手,然而,江篱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
无奈,季浩然只好上前,直接挡住了江篱的去路。
“神出鬼没。”
“晚上有空吗?”
“有事?”
“你知道的,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天空看看日落,会好很多。”
“天已经黑了。”
“哦,看星星也有一样的效果。”
江篱看了季浩然一眼:“我看你心情还可以。”
“你再仔细看看。”季浩然用双手在胸前扒拉着,做了一个把胸膛掰开的动作,问江篱:“看见了吗?它特别不好。”
“那你找错人了,添堵可以找我,调节心情,恕无此功效。”
“不不不,你合适的很,呆会儿你就知道了,现阶段,你是我唯一的良药。”
“我不会安慰人。”
“不需要安慰,陪我看看月亮就好。”
“天气预报说了,今晚没有月亮。”江篱仍想找理由拒绝,季浩然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走到自己车前,拉开了车门。
“松手。”
季浩然这才意识到他居然一直抓着江篱的手臂,于是赶紧松开了手。
“那个……”一时之间,季浩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无处安放,刚才怎么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呢?他绝不能承认,在握了她的手臂之后,他居然有种害羞般地窘迫,他纠结了片刻,做了个“请”的动作,“良药小姐,请上车。”
江篱好奇地看了季浩然一眼,“你失恋了?”
“嗯?”失恋的人不是她自己吗?
“你刚刚说,现阶段我是你唯一的良药,也就是说,这件事连你姐姐都安慰不了你,除了失恋,应该没有其它的事了吧?”
季浩然双手抱拳,“良药大人,求上车,求安慰。”
好说歹说,江篱到底上了季浩然的车,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江篱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当车停下来的时候,江篱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江边。
下了车,季浩然拎了一只袋子,与江篱找了一处台阶坐下。江风徐徐吹来,江篱却是嗅到了啤酒的味道,她正疑惑时,季浩然已经把一罐打开的啤酒送到了她面前。
江篱接过,季浩然举着啤酒和她碰了碰杯,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把罐中的啤酒饮下。
眺望江面,江上有游船张灯结彩地驶过,隐隐传来欢声笑语,抬头看天空,今夜果然没有月亮,可却闪烁着点点星子。而远处则是高楼,是万家灯火。
嗅着江风的气息,江篱整个人便没来由地松懈了下来,好像卸下了从身到心的铠甲,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用一个词来描述,大概是“舒服”两字。
江篱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呢?你又为什么心情不好?”
江篱神情变得黯淡,“秘密。”
“我也有秘密。”季浩然饮下一口啤酒,看向江篱:“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既然是秘密,就不要说给我听了。”
“我姐离家出走了,是我把她气走的,你说,论起添堵,我应该才是实至名归吧?”
江篱沉默了片刻,才徐徐开口:“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说。”
“你呢?你的秘密是什么?”
江篱默默喝着啤酒,假装没有听见季浩然的话。
“是徐安和吗?”
听着季浩然的话,江篱不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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