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川城
“婆娘,我要走了。”铁穹正在跟他老婆告别。
“铁哥,一定要去吗?”女人清丽的面庞上划过不舍,还有对未来浓浓的担忧。
她已经听铁穹提过这次江北之行的危险,她不想她家男人刚回来就又走了,或许还是一去不复返。
铁穹皱眉,“你这妇人懂什么!兄弟们都去,我老铁岂能落下。”
“再说了,我这次去干什么的?打宗师!”
“宗师你懂不懂?在古代那都相当于封疆大吏,能与这样的人物为敌,我老铁……”
“铁哥,你别说了,我不要你去。呜——”女人忽然抱住铁穹。作为铁穹的身边人,即使几年不见她也很是了解对方。刚才她从铁穹的脸上读出了死志,也就是说铁穹这次是抱着必死之心去江北,她很惶恐,她怕真的失去铁穹。
“别哭,别哭。”铁穹慌忙道:“我答应你,你一定会回来的。”
哪怕是尸体回来!
他心中划过沉重的叹息。
……
“韩小子,你别跑,是不是你又偷我家的鸡?”
一个年轻人在前面飞快的跑,边跑边抹去嘴角的油渍。一个中年妇女拿着铁勺在后面追,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婶子,鸡不是我偷的,是它自个跑我碗里的。”
“……”
“就你歪理多,快给我站住。这么大的人了还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我要替你的爸妈好好教训你。”
“婶子别追了,在追下去就跑不动了。”
“那你还不站住……”
……
晨昏破晓,圆月隐去,天色渐渐明朗。
韩笑言蹑手蹑脚的将一张银行卡放在窗边,并把留下密码的纸条压下。
“婶婶,我走了。”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看着远去的人影,露出一双复杂的眼神。
……
“叔叔,我要这个。”一个漂亮精致的小丫头指着商店橱窗里的的布娃娃,眼睛亮晶晶的,欢喜道。
“哎好,咱就买这个。”老巴摸了摸妞妞的头,笑着道。
“店家,麻烦……”
“妞妞还想去哪里玩儿啊?”
“动物园。”
“好哩。”
入夜,老巴哄着妞妞睡着,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真的要去吗?”门前一个中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老烟袋,他面色沧桑,声音沉闷。
“不能不去。”老巴回道。
“那行。”男人用烟袋磕了磕门前的石板,道:“妞妞我帮你照顾,你放心去。”
“嗯。”
……
这一刻,从霍顿武斗场反出的一区二十人无论身在哪里,都在朝着江北汇聚而去。
霍顿几年生涯,他们不仅是敌人更是朋友。这里除了极少数无亲无故外,大部分人都有牵挂。但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要远离自己的牵挂。
宗师之敌,他们选择自己承受。
江北,约定地,山河酒吧
“老巴来了!”
“老铁!”
“笑言,这边坐。”
“……”
人来得很快,除了江年和福运还未到之外,其余人已经陆陆续续到来。
包间内瞬间热闹起来。
“来,喝。”
“今天喝他个痛快!”
大多是北方汉子,性格豪迈,对于喝酒来者不惧。
铁穹连喝几杯,脸上有些微醺。
“他娘的,没想到老子还有等死的时候。可惜俺家婆娘了,我怕是回不去了……”
包厢内热闹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
宗师像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在众人心头,再如何无惧,提起死亡也不免心有波澜。
老巴一看场中这气氛,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若是照这个情绪维持下去,怕是真遇见了宗师,一点儿斗志都无,将会不堪一击。
于是他喝道:“都想什么呢!喝酒。”
“宗师是什么人物岂会一直记着我们,也许就把我们忘了呢。不要自己吓自己。”
“呵……”
“巴哥你这是自欺欺人。”有人自嘲道:“别人打你一巴掌,你不会还回去?”
“宗师是人,但不是圣人,可没有宽广的心胸。就算他自己不动手,他手下就没人?”
众人皆是沉默。
老巴皱眉,冷喝道:
“怎么,宗师来了就要认怂?就要等死吗?你是不是怕死?怕死就滚出去!”
“谁怕死!”那人立马站了起来,与老巴怒目而视。
“你就是怕死!不然在这里煽什么风点什么火。”老巴不屑。
“你再说一遍。”那人眼睛都红了,显然已是怒极。
“怎么,想动手?”
铁穹一看顿觉不妙,顿时劝阻。
“别这样,大家都是兄弟,别凭白弄出了笑话。”
“这时候当什么好人。”老巴冷眼看着他,道:“都是你带起来的。”
“关我什么事?”铁穹怒道:“我就感慨一句,想自己婆娘难道不行吗?”
“你别跟个疯狗似的逮着就咬人。”
疯狗?
都是喝了酒,难免有点上头。
老巴听到这句话顿时怒了。
“你个孬种,一来就是煽风点火,看来是怕死。”
“那不如现在就让我打死你!”
说着老巴浑身气势瞬间爆开,凶煞之气弥漫,包厢内隐隐有虎啸声传出。
其他人一看形式不对,立马上前劝架。
“巴哥,别冲动。”
“老巴……”
“滚开!”
老巴怒喝,铁拳轰出,连风都像被撕裂一般。
上前劝架的人忍不住后退,老巴锋芒太盛,他们无法接近。
铁穹没想到老巴如此酷烈,直接就选择动手,他心中的怒火也一下子起来了。
想打架?他就没怕过谁!
“打死我?”他怒极反笑。雄壮的身躯如一座大山一般巍峨厚重,气势之盛并不弱于老巴。
“老巴,你不行!”
拳头同时轰出,与老巴相撞。
轰——
像是火车碰撞,包厢内瞬间响起沉闷的鼓声。两人俱是体魄强大,几乎达到非人层次。一拳一脚,拳拳到肉的碰撞,激烈到极点,看得不少人血脉贲张。
“喝啊——”
又是一击,老巴脸色涨红,额头道道青筋浮现,暴喝一声,身后青虎咆哮,散发无尽的凶煞之气,朝着铁穹俯冲而去。
“来真的……”
铁穹眼中凶光一闪,不再保留,身躯好似蓦然嘭大,沉重的威压笼罩全场。
吼——
一头暴猿仰天怒吼,捶打胸口。面对俯冲而下的凶虎,眼中暴虐之色闪过,不闪不避,直击猛虎。
眼看两人最强一击就要碰撞在一起,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江年和福运踏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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