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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祸从天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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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休息的时候，宋小雅感觉肚子疼，疼得钻心，她向老师请假回家，老师准了。

　　宋小雅没有告诉二妹宋小珉自己肚子疼。

　　宋小雅是老大，有两个妹妹。

　　宋小雅肚子疼得受不了，好像五脏六腑绞在一块了。凉气从脚心往上冒，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她第一次体会这种疼痛，浑身神经抽起来了，两只眼皮轮番跳，似乎能听见跳动的咚咚声。

　　宋小雅在心里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

　　她躬起腰，踮着脚尖走出校门，她实在支持不住了，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爸爸宋成光，她想让爸爸开车来接自己去医院。手机里嘟嘟的，无法接通，她又打电话给妈妈陈书秀，妈妈的手机也无法接通。

　　她无暇想别的，恰好有一辆的士停在路边落客，她手按小腹走过去。客人下车了，她一头扎进车内，倒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地对司机说去石岩镇。

　　她原本想先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关上车门的时候，忽然想先回家，也许喝杯红糖水肚子就不疼了。

　　以往肚子也有疼过，虽没今天这么厉害，也是喝一杯热热的红糖水，不久便好了。

　　她这么想的时候想到是不是痛经造成的，她明知时间不对，两周前才干净了。

　　的士司机是中年男人，他见宋小雅一副痛苦状，问：“姑娘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宋小雅声音细弱的说：“不要紧，先送我回家。”

　　司机不说话脚下用力踩油门。

　　宋小雅俯卧后座，感觉左侧腋下有一硬物，她伸右手掏摸到一部手机，看了一下，不是自己的。她撑起身子对司机说：“师傅，有人拉下手机了。”

　　的士司机轻踩了一下刹车，让车减速，伸手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丢在副驾驶座位上，说：“估计是之前的客人拉下的。”

　　宋小雅坐直身子，拱起腰，双手按住肚子与小腹部位。

　　司机扫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大半新的，心想这孩子心眼好，不占小便宜，没贪念，这么好的孩子要对她负责。司机脚上踩油门渐渐加力，车子越来越快。

　　县城离石岩镇也就十几公里的路程，出了县城没红绿灯。司机眼见宋小雅病得不轻，不敢拖延。

　　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士到了石岩镇的红光路。

　　宋小雅说：“再往前，米禄巷口停。”

　　的士顺着红光路走了不到两百米，在米禄巷口停稳了。宋小雅付了车钱，司机仍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姑娘，你好点了吗？如果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宋小雅听了司机的话，觉得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好像是一阵一阵的，她感激地说：“谢谢叔叔，我好多了。”

　　宋小雅真的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脚下轻快许多。

　　这时候她又想到给爸爸打电话。

　　手机仍是无法接通，再打妈妈的手机，也无法接通。

　　宋小雅有点生气了，心想，成天忙生意，女儿快死了也舍不得放下电话。如此想着，心生委屈，无端生出一丝不安。这种不安闪过的时候，她的眼前又黑了一下，紧接着，小腹内部一抽一抽的。

　　她把手机放回书包，担心再有一波疼痛袭来，脚下碎步小跑。

　　宋小雅的家不临街，沿红光路往西数第三排，是独门独院的一幢两层半楼房，后院是仓库，平房。

　　离老远看到自家院门开着，她心想原来爸妈在家的，怎么连电话也不接，估计他们在仓库，忘带手机了。

　　宋小雅如此想着，心头的不安感消除了几分。

　　她放慢脚步，取下斜挎的书包，拎在手上。

　　进门后她大声叫爸妈，我回来了。没人答应，她把书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出客厅往后院仓库走去。

　　宋小雅的父母做染料生意，后院建了一排平房，专门用于储存货物。

　　宋小雅往后院走的时候，嘴里仍大声叫着：“爸妈，我肚子疼，先回来了。”

　　她没听到爸妈的回应，却从仓库窜出一只黑猫，“猫呜”一声叫着，擦着裤脚窜过去了。

　　宋小雅吓了一跳，不是自家的猫。

　　黑猫窜出去之后，她看到自家的狸猫走出来，摇着尾巴，一副懒惰相。狸猫挨着宋小雅的裤脚，嘴里呜噜噜叫了几声，似乎有满腹委屈。

　　宋小雅弯腰想伸手抄起狸猫，小声说：“猫咪，过来。”没想到狸猫躬起腰身从手中滑出去了，纵身追前面的黑猫。

　　宋小雅嗔怪地说：“没人性的东西。”

　　她直起身，眼前又黑了一下。

　　宋小雅没再理会远去的猫，镇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往仓库走。

　　“爸，妈，你们在哪？”宋小雅边走边喊，仍没人回应，她忽然意识到整过院子寂静得像地窖，惟一能听见的是忽缓忽紧的风声，她知道这是库房排气扇的声音。

　　宋小雅的眼皮又“咚咚”胡乱跳了几下。

　　走到仓库门口，从仓库内涌出一阵阴凉的风，混杂各种染料的味道，她缩了缩肩膀。

　　宋小雅走进仓库的时候，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她右手扶门框，放低声音问。

　　“爸、妈，你们在里面吗？”

　　她明显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仓库里没人应答。

　　她松开扶门框的手，抬起脚尖往里走。

　　这时候她忘了之前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疼痛。

　　仓库长方形，两百多平方，码放各种染料桶、纸箱，按厂地品类以及颜色归置。

　　宋小雅耳听排气扇抽风机的响声更加清晰，甚至有些刺耳。她往仓库隔间走，嘴上没有再喊爸妈，目光四处找寻。

　　她希望见到父母忙碌的身影，像平时那样不顾旁人。

　　她绕过用纸箱堆砌成的一人高的墙，终于看到爸爸背对自己倚靠着纸箱，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宋小雅欣然地大声问：“爸，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她说着快步走上前想扳爸爸的肩膀，就在她伸手时，看到妈妈躺在地上。

　　“妈……”

　　宋小雅嘴里叫妈的同时，看到妈妈头枕的水泥地面全是血水，再细看，妈妈的半个脸浸泡在血水里。

　　宋小雅惊呆了，她的嘴里嘀咕了一句：“妈，你怎么了？”说完这句再看倚靠纸箱的爸爸，他的胸前和腿上全是血。

　　宋小雅眼前发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之后瘫软在地。

　　宋小雅没有晕过去，仅是眼前发黑，当她的*与水泥地面接触的时候，身子给震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反而清晰了。

　　她看到爸爸胸前的血水没有完全凝固，妈妈躺在地上，眼睛是睁着的，目光的方向正是坐着的爸爸。

　　她看到爸爸双眼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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