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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拘留冯金 32

　　“刑讯？”沈明铮望着纪绍明，摇了摇头，他说：“刑侦技术发展到今天，仍用传统的刑讯办法，我不同意，我也不相信靠刑讯的证据。我一直认为，刑讯是警察懒惰的行为，只知道呆在审讯室用残酷的折磨手段要证据，其中有多少人是受不住疼痛屈招的？人都是皮肉组成的，警察也是，肉体折磨是非人手段。”

　　纪绍明李崤垂下目光，他俩从心底认同沈明铮说的话，心里却在说，冯金就是不招，只能无可奈何了。

　　“沈队，你就说吧！该怎么做，我们听你的，以这个案子为例，决不用刑讯手段破了这宗凶杀案。”李崤信心十足地说。

　　“非常好，李崤的话提气。下面的工作要按步骤走，一是先拘留冯金，不闻不问，两天后提审。这期间先将视频，照片发到省厅，请省厅专家帮我们鉴定。二是继续到石岩镇走访群众，重点是北京南路的银行，还有邮电局公用电话亭，在这两个点，寻找目击者。”

　　沈明铮说完话，望着李崤和纪绍明。

　　俩人点头说是。

　　邬力从电脑边起身，走过来站在纪绍明身边，沈明铮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邬力说：“手指长度不同，仅就目测，车内的人手型胖一些。而冯金的手型瘦，手指略长。”

　　沈明铮点头，同意他的结论。

　　几个人面对面，一时无语，他们内心都在失望。

　　沈明铮明白他们的心思，呵呵一笑说：“我们是警察，恨不能第一时间抓到的人就是凶手。可是，对于冯金而言，我们这种想法是不公平的。我希望冯金不是坏人，是个平常人。”

　　窗外吹进来一阵风，吹起窗帘，飘起又落下。邬力走过去将窗帘拔到一边，用窗帘拉绳扎起来。

　　大家的目光齐齐望着邬力，看着他的动作，回味他说的话。等他弄好了窗帘，沈明铮说：“我把下面的工作分一下工。邬力与省厅联系，发视频和照片，并办理对冯金的拘留手续。李崤绍明去石岩镇走访群众。我去调查另一个人，你们还记得冯金提供的另一个人吗？”

　　李崤说：“是不是姓李，开酒吧的老板，宋成光让冯金去他处取五万块钱的这个人？”

　　“正是这个人。”沈明铮说，他想接着说凡是知道宋成光去银行取钱的人都有嫌疑，并没说出来，他觉得不用说，相信面前这几个人心里都清楚。他调转思路想到刚才邬力说车内的人手胖一些，而冯金的手型瘦，手指略长。按照这个思路，他在大脑里冒出另一个画面，车内这个神秘的人比冯金个矮，比冯金胖。”

　　他想到了段连槐的身高与偏胖的体型，可是他的脚有残疾。

　　“好，按照我的分工，开始下一步的工作，要求工作做细。市局前任老局长曾说过，他当年为了一个案子，凭双脚走访，一年走上万公里的路。”沈明铮说到这里停住了，走出办公室。

　　沈明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左想右想还是觉得应当将情况向黎明达汇报，如果冯金不是车内神秘的嫌疑人，是否继续拘留？在他看来，拘留一个人不是小事，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应慎重再慎重。稍有不慎，不仅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还有这个人身后的家庭。

　　黎明达听了沈明铮的汇报，没有犹豫，指示沈明铮先拘留冯金，一定要审问。他说，车内头发化验结果就是证据。手型比对等省厅的鉴定报告出来，完全排除了再决定放还是继续羁押。

　　黎明达的果断让沈明铮有些意外。

　　黎明达一心想要快点破案，快点抓到凶手，这种心情沈明铮可以理解。辖区出这么大案子，心里着急是免不了的。如果自己也是这种处境，没理由不着急，再说，身为国家干部，正是上级考虑提拔期间，希望得到提拔重用有什么错。

　　沈明铮坐在办公桌前，翻开日记本，找到冯金说的话。他盯着那串手机号码，皱眉看了一会，之后拿起桌面的座机话筒，想了想又放下了。他在想，这个酒吧的李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只到现在打电话找他，便是惊动他了。”

　　他足足思考了有一分多钟，才拿定主意，他觉得案子中出现的这几个人，最好都能在冯金拘留期间逐个排除清楚，比如段连槐。

　　想到段连槐，沈明铮的脑子里又跳出另一个人，段连槐的妹妹。冯金的证明人里面有段连槐的妹妹，而且这个人是冯金提供的。之所以这个人被忽略，因为她是女人，但是，她是段连槐的妹妹呀。

　　沈明铮的脑子里重复跳出段连槐的名字，段连槐的长相与身高在眼前晃悠。记得他的特点是嘴往里凹，是人们常说的瘪嘴。

　　他努力想找出段连槐手指长短与胖瘦，与段连槐面对面谈话的时间里，压根没看过他的手与手指，注意力全集中在他的嘴与腿上了。

　　沈明铮觉得该再去石岩镇找段连槐。

　　他的脑子里想着段连槐，伸手拿起话筒，手指按着酒吧李老板的手机号。

　　手机通了，沈明铮没有先开口，而是等对方说话。

　　“喂！谁呀？”

　　沈明铮听到浑厚的男中音，声音中气足，不是临京县的当地口音，而是普通话。沈明铮有些意外，不由自主想到酒吧老板是不是经常拿着话筒当主持，或者唱歌。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一个衣着得体，言行举止礼貌得体的中年男人。

　　“李老板你好。”沈明铮礼貌地说。

　　“你好，你这是县公局的电话号码呀！你是哪位？”李老板问。

　　“你说对了，我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我姓沈。”沈明铮说，他竟然捏起嗓子，用标准的普通话自我介绍。

　　“你是沈队长吧？”

　　沈明铮听到对方知道自己，举着话筒睁大眼睛，像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我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姓黎，不是姓李，我哥也在县公安局任职，所以我知道公安局电话号码。”

　　沈明铮“哦”了一声说你好……你好，他想问你哥是谁？话到嘴边停住了，他的大脑里冒出黎明达。

　　沈明铮有心等他说出他哥的名字，可是对方没往下说。他只好装糊涂打哈哈，他说：“哎哟，是嘛？还是本系统的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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